前面,也就是方才的背后,又起了一小阵的水花。看来,小鬼子们也是给他吓怕了的。
他们一步一步地向前膝得着,仿佛去朝拜他们的鬼屋。赵子龙算计好机会,一声不吭地向前投掷了一枚手雷。
手雷这次不仅迟滞了三秒,甚至是四秒多的时间才丢了出去。这样,可以保证它在半空中炸开。
而不是落入水中,落入岩石和罅隙里。立即,面前起了一阵鬼子们真正的鬼哭狼嚎。
背后,方才的正面同时也起了一阵避雷的声响。
但是赵子龙这次没有投雷,而是兀自猛然起身,对着他们一阵扫射。
对,你没有看错,是扫射,手枪扫射。这在一般的士兵或警察身上根本做不到,但赵子龙可以。
可是,对面的人太多,赵子龙一匣六发子弹过后,还是有几个脑袋还保持着昂扬的态势。
他心里清楚,那部分人没有死。不过时间已经没有了,被手雷招呼过的后面的那群鬼子,现在又在蠢蠢欲动了。
岩石已经成了他的依靠,他不能轻易地离开。
赵子龙回过头,惊讶地发现后面的那群人,仿佛都蒙圈了一般。
原来是手雷的威力太大,炸得他们还不曾回过神来。这下子他放心了,回过头来,将剩下的那部分鬼子也一枪一个扫荡干净。
再回过头来时,那些蒙圈的鬼子这才醒悟过来,纷纷朝这边开枪。
赵子龙扔了最后一个手雷。
等爆炸过后,他发现远处好像还有几个鬼子躲藏着,但没有开枪的。
他暗自点了一下人数,还有四名的样子。
看鬼子们没开枪了,他索性起身,对着他们用日语大声叫喊:“姥姥个小鬼子,上来跟爷爷一对一地单挑呀,丫丫的姥姥的!”
可是,他喊了几声,都没有人应声,连同方才冒头的那几个也不见了。
赵子龙不由疑惑了,感应一下,发现没有什么动静。
随后,他举着上膛的手枪,悄悄摸到了那几个鬼子的近前。
这才看清楚,所谓清醒过来的小鬼子们,其实已经七窍流血,个个都嗝了屁。
赵子龙收缴了一部分的弹药。不能带走的,他全部丢进了水里。留下来定然是资助了鬼子们,游击队员们还远在几十里开外呢。
他的心里,蓦然又记起了孟大表哥他们。现在,他们应该也走了该有一段路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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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正午时分,他到了郊外,想到要去镇江焦山。
从南京去镇江,大约八十多公里,如果走水路的话,也是方便,只是在长江都是鬼子的小舰艇,反不好。
只能用脚走路去了,但是立即动身显然已经不可能,多日的劳顿,加上已经两顿没有吃饭了。他动一动,都觉得浑身像是散了架。
因此,赵子龙决定找一户人家投宿,顺便吃上一两顿热饭。想到这里,他的浑身又充满了力量。
他知道,如果执意向前,还是没有问题的,但是身体迟早都会吃不消。想到这里,他来到当地一户比较殷实的庭院。
大门上没有表明姓氏,只是写了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耕读传家’。
赵子龙不由嘴角扯了扯,默默笑了笑,这样的人家在中国何止千万呢?
正在沉吟间,大门的右边,打开了一扇小窗子,露出一位四十开外,管家模样的人。这管家一看到赵子龙,便问道:“先生,你在此盘桓,所为何事呀?”
看对方很客气的招呼,赵子龙赶紧点了一个头:“大叔,我从西边至此,已经走了一天一夜……”
之后,就露出一个饥渴的表情来。管家一听,立即对着后面请求了一下。很快,大门吱扭一声打开了,走出一位五十位上下的员外。
赵子龙赶紧冲着员外抱了一个拳:“打扰了。在下行路几日,很是饥渴,想借贵府盘桓一两日,也好补充一些体力。”
员外也回了个礼:“壮士,现在正值国难当头。壮士如若是汪那边的人,自然有人好生招待。既然不是,那就请吧。”
他一个大礼,请赵子龙进去。赵子龙也不客气,跟着来到了大厅。
谁知道他一进来,发现偌大一个厅堂里,还端坐着一位七十上下的妇人。
妇人衣着朴素,但处处显露着地位。
赵子龙鞠了一个躬,妇人连忙制止了:“方才听管家说,从南京方向来了一位壮士。现在一看,果然如此呢。”
赵子龙说:“岂敢岂敢,不过一行路饥渴的苦行僧罢了。”
员外一招手,旁边的丫鬟就行动起来了。一眨眼的工夫,三盅热茶就送上来了。
老妇人一挥手,示意赵子龙饮用。赵子龙未曾饮用,就嗅到了好一阵的茶香:“此茶当为龙井,夫人。”
员外先自伸出一根大拇指:“壮士,好眼力!”
三人正饮茶间,里屋突然冲出一位七八岁的小少爷来。他头顶的瓜皮帽煞是可爱。
小少爷先是看到了员外,叫了一声“父亲”,不待回答就又冲到了老妇人的膝前“奶奶”“奶奶”地胡乱叫着。老妇人的眼角,立即浮现出了笑容。
赵子龙有些喜爱地问道:“小少爷今年贵庚了?”
老妇人回答道:“七岁,顽皮得很。那啥,子生,还不过来见礼?”
子生走过来,对着赵子龙行了一礼:“叔叔好。”赵子龙立即笑了,并随手摸出一块墨西哥鹰洋来。
没想到的是,子生非但不谢,还一个劲地摇头,“不要,不要,爹爹说,那是西方人的玩意儿。我不要。”
赵子龙眉头略挑,稍稍的感到尴尬了一会儿,又摸出一块银元。银元的上面,镌着一颗硕大的头颅。
“唔,这个可以,”子生点了点头,有些高兴地道:“这个是咱中国人,是他没当皇帝时印制的。”话虽如此说,但他的手依然不曾伸出。
赵子龙想站起身,但子生制止了:“叔叔,心情到就可以了。”赵子龙对着挑起了一根大拇指:“令公子可真是知书达礼呀。”
“哪里?”老妇人高兴异常,“我说,都是给他爹他娘宠坏了的。现在见到客人,也不管礼节了。”
三个人又喝了一会儿茶,午餐就端了上来。午餐煞是丰盛,不仅有鸡,有鱼,还有羊肉。
午餐过后,老妇人指示儿子,给赵子龙安排一个住处让他休息。
赵子龙想到要赶路的,正要婉拒告别,但在这时,从门外慌慌张张地跑进来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