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城的国军们不停地朝城墙下面扔手榴弹。
    在手榴弹的杀伤力度下，很快，那些攻城的鬼子士兵死伤了一半。
    眼看着再这样下去，只是陡增无谓的伤亡，在远处的鬼子中队长田中大尉，只得让传令兵发起撤退的信号。
    “别扔了。”
    赵子龙一看到鬼子们听到撤退的军号纷纷往回跑时，马上拉了拉准备扔手榴弹的文斌。
    “啥？”
    文斌愣了愣。
    他因为刚才扔手榴弹炸鬼子炸得兴奋，所以一时没能回过神，忘记手中那个手榴弹已拧开后盖拉掉了引线。
    “小斌，扔掉它。”
    在旁边的张龙一看，顿时脸色大变，惊叫起来。
    附近的国军看到那个冒着烟的手榴弹时，也是被吓得惊呆。
    赵子龙眼皮一跳，立即一个跨步窜过去，一手从文斌手中抢过手榴弹，朝城墙外奋力一投。
    手榴弹在空中划出一道黑色的弧线。
    轰隆！
    手榴弹还没落地，在半空爆炸开来，升腾起一团硝烟。
    乱飞的碎片，瞬间将几个跑在最后面的鬼子士兵击倒在地，痛苦地惨叫着。
    虽然他们伸手朝前面的同伴呼喊，但并没有一个回来救援。
    呯！呯！呯！……
    城墙上传出的几声枪响，这几名鬼子被国军们一个个枪杀了。
    听着后面的枪声，那些撤退的鬼子士兵更是吓得屁滚尿流，连爬带滚动地逃了回去。
    “鬼子撤退了，我们打赢了……”
    一些国军新兵顿时高兴地冲到城墙边，指着远处落荒而逃的黄色人群，欢叫起来。
    但张龙这些老兵却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因为他们知道，这才是鬼子的第一次进攻而已。
    这时是早上九到十点，虽是冬天，但温暖的阳光开始照得地面发亮发热。
    赵子龙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站在倒了一半的城墙垛口边，看着下面。
    鬼子撤退了，但留下一百多具尸体。
    城墙下、护城河岸边，房楼顶上，断墙处……
    染满鲜血、被炸弹烟火熏黑的地面，混浊而通红的河水，一个个冒着烟的弹坑，还有那些东倒西歪断了几截的梯子……
    再看看城墙这边，残缺不堪、碎石满地，少了半边摇摇欲坠的城楼，那几十个被抬放在一起牺牲了国军，或躺或坐地上等待救治的伤兵……
    看着这一切一切，赵子龙不由眉头紧锁，他被深深震撼到了。
    这就是战争，这就是战争的残酷。
    “哎呀，累死我了。”
    文斌看到鬼子都跑出护城河，跑出对岸的民房，逃得远远的，这才累得坐下地面。
    虽然地面上布满着大大小小的石头砖块，扎得他屁股痛，但顾不得。
    其它国军们因为刚才击退了鬼子，也第一次以付出少数伤亡的代价杀退了有两个中队之多的鬼子，所以都是不由松懈下来，纷纷在地面坐下来休息。
    “大家先别休息，多准备手榴弹，鬼子很快又进攻的。”王忠看到，不由脸色一沉，马上大喊起来。
    “兄弟们赶紧啊！”张龙咬了咬牙，忍着伤痛，马上招呼自己三排的国军。
    老兵们马上去收拾战场，而文斌这些新兵则是慢腾腾地站起来。
    “不想被鬼子炸，快点去收拾。”王忠踢了踢文斌。
    “营座！我累嘛，又不是不想起来。”文斌嘴里嘟囔道。
    王忠看着还有几个新兵仍没起来的意思，眼睛一瞪，顿时吓得这几人立刻爬了起来。
    “营座！我们手榴弹不多了。”这时副营长跑了过来，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
    “什么？用得这么快？还不快去领。”王忠又是瞪起双眼，叫道。
    副营长怔了怔后，回答道：“营座！军需处的要中午才安排送弹药。我昨天问过了，他们现在是安排每天中午有专车送弹药到各个阵地的，不用我们跑去领了。”
    “营座！下面有弹药，要不我们去捡回来？”一个国军指着城墙下面。
    鬼子不仅留下了同伴的尸体，也留下一些枪支弹药没来得及带走。
    “鬼子随时发动进攻的。”王忠摇了摇头，但想了想后问道：“你们怎么下去？”
    因为城门都被石头木料封死了，要下去的话只能从城墙上用绳子吊下去。虽然能够下去，但也危险，如果对岸有鬼子枪手，肯定能了靶子。
    “你们看，264团的那边有人下去了。”这时另一个国军叫了起来
    赵子龙和大家别过头去，只见右侧城墙那边垂下几条绳子，有四个国军滑下城墙。
    他们跑地去捡三八大盖枪、歪把子和从鬼子尸体身上搜手雷。
    可是他们才捡了十几支枪，护城河对岸就传来枪响，立即有两个国军中弹。另外两个国军赶紧往回爬，但一个爬到城墙中间的国军中弹，摔了下去，眼见不活了。
    这下子，吓得大家不敢再说话。
    “你们别下去了，弹药还有一些，要去捡的话晚上去。”王忠叫道，并制止几个想要下去的国军。
    看到对岸那几个鬼子开枪后，立即躲藏在民房里不冒出头，赵子龙只好放弃射杀的念头。
    他望着城墙，忽然眼睛一亮，立即对王忠说道：“王大哥！你叫大家准备火油和开水吧，这些很有用。”
    大家听了纷纷瞪起眼睛，但很快明白过来。
    “对啊！我怎没想到呢？快快，你快去准备。”王忠马上又催促副营长。
    -
    鬼子营地这一边。
    “八嘎！”
    田中大尉对着那几个炮兵大声斥骂道：“你们，为什么逃跑？”
    第一次攻城失败，他将怒火发泄到这几人身上了。
    那几个炮兵吓得脸色苍白，没人敢回答。
    “田中大尉！我看主要是田村炮兵小队长指挥不当，才被支那枪手射杀炮兵的。”在旁边的秋野大尉插口道：“就因为那个支那枪手杀了我们的机枪手，才让攻城火力下降的。”
    “嗯。又是那个支那枪手。我们的枪手都被他杀了，连佐佐俊一也被那人杀死了，现在都没人能够对付他了。”田中顿时皱眉。
    秋野大尉眼珠转了转后说道：“佐佐俊一想杀支那军官，他分心，不够专心，所以才被那个支那枪手打中的。
    我们可以专门安排一个小分队的枪手，专门只对付那个人，肯定能够杀掉对方。
    就算不能，也可以压制那人，那我们的机枪手就可以放心支援冲锋部队的。”
    “你这个办法不错。”田中大尉点了点头。
    秋野摸了摸鼻子，又是提议道：“而且，我们还要安排掷弹小队和炮兵队，藏在那些民房后面，支那枪手打不到的地方，专门为冲锋的勇士们支援，那就容易攻破城墙。”
    “好。这主意很好。”田中大尉顿时高兴了。
    但他转念一想，却又是皱起眉头：“可是，我们的梯子不够长，勇士爬不上城墙啊，怎么办？”
    秋野想也不想地回道：“那就加长梯子。”
    “要准备进攻了，哪有时间去找不到那么多的竹子和木条？”田中大尉望着对方，问道。
    秋野大尉愣了愣，不由挠了挠那个小脑袋。
    “两位中队长!”这时旁边的副官走上来说道：“我有个主意。”
    “说！”田中大尉马上叫道。
    “我们可以将两把梯子绑在一起，那就够长了。”副官低着头，回道。
    “哟西！非常好。”田中大尉眼睛一亮，顿时赞赏了副官一下。
    “嗯。”秋野大尉点了点头后，露出笑容，“我们做好这些准备，这一次攻城，肯定能够攻破城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