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晃晃见谢小七如此沉不住气,竟有些高兴。因为,这个老板比她想象中好对付些。
“谢老板生得这般美貌,何必躲躲藏藏遮遮掩掩呢?”
谢小七道,“我打开门做生意,女扮男装也是为了行事方便。倒是你,跑到我的茶馆来闹事,居心何在?”
黄晃晃道,“不否认,我来你这茶馆听书确实是居心叵测!”
“你……”没想到黄晃晃竟然承认地如此干脆。谢小七一时三刻,反而拿她没有办法了。
黄晃晃接着道,“我虽是居心叵测,但绝对不是为了闹事。这位说书的周先生为何知道这么多的武林轶事,谢老板难道不好奇吗?”
谢小七驳道,“我不管周先生的消息是从哪儿得来的,这与我无关。大家都是花了银子来听书的,只要让大伙儿满意,我又何必计较这些!”
此话一出,竟惹来在场所有人的一致叫好。
黄晃晃也跟着拍手叫好,朗声道,“谢老板不愧是生意人!”说话间,只见茶馆中突然来了七八个人,抬着一个巨大的箱子。放眼瞧去,那箱子大约能容纳四五个人。
谢小七质问道,“黄姑娘,你这是何意?”
黄晃晃道,“这里有黄金万两,我买下你的悠然茶馆!包括你,还有这位说书的周先生。”说罢,她当即示意那些人将箱子打开。
开箱的那一刻,一道亮眼的金光刺痛了所有人的双目。果真是黄金万两,绝无虚假。
可惜,谢小七并不放在眼里,反而冷嘲热讽道,“抱歉,这悠然茶馆是我爷爷留下来的基业,我不卖!”
黄晃晃当然知道谢小七不会卖,而且她来悠然茶馆的目的也并非为了买下这里。
须臾间,只见黄晃晃又将目标锁定在了周舟粥身上,试探道,“周先生,不如您到宝福客栈去说书,如何?这万两黄金就当是订金了!”
“订金?”玉小六看得眼睛都直了。他从未见过这么多的钱,再看看高高在上的黄晃晃,顿时心生崇敬之意。
周舟粥自然心动,但他还是拒绝了黄晃晃的好意。
“黄姑娘,我与谢老板曾经签下五年的契约。眼下约定未到期,我并不打算另谋高就。”
黄晃晃双手交叉抱怀,故作疑惑道,“这就奇怪了,我竟不知这年头的人都如此看淡名利啊!”
谢小七道,“我不知你到底是何居心,若你再不走,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黄晃晃突然收起了笑容,那张天真无邪的脸瞬间变得深不可测。
“不跟二位兜圈子了,这黄金万两,我只为买一个消息。”
谢小七难以置信地揉了揉耳朵,反问道,“黄姑娘向我们悠然茶馆买消息?这真是天下奇闻啊!”
周舟粥附和道,“姑娘不是号称自己是百问门的掌门吗?怎么会还有你不知道的事情?”
对于二人的冷嘲热讽,黄晃晃并不加以理会,而是道,“那把名震天下的十七剑,如今身在何方?”
谢小七道,“十七剑为召日老祖所有,老祖隐居了,自然也就随手带走了。”
黄晃晃不耐烦道,“我方才说了,召日老祖最终被邪门武功造成的内伤反噬而死。所谓的隐居只是幌子,信不信由你!”
谢小七自然不信,谁让她有第二羽这样一个师父呢?只有第二羽才知道召日老祖最后的结局。但黄晃晃言之凿凿地说召日老祖是被内伤反噬而死,听的次数多了,她心中怀疑的种子也慢慢生根发芽了。
“黄姑娘,我的茶馆是开门做生意的。无论周先生说的是真也好,假也罢,统统与你无关。”
说来也怪,黄晃晃竟然真的不再纠缠,而是带着她的人和万两黄金离开了。就连被谢小七拿走的玉箫也没要回,走得十分匆忙。
这倒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难道黄晃晃因为嘴上说不过,就这样认输了?还是某一日,她又会卷土重来?
被黄晃晃这么一闹,周舟粥也没了说书的心情。谢小七也看出了这一点,只好用好酒好菜招待今日来听书的人。因为她知道,只有将客人哄高兴了,才不至于砸了招牌。
回头,她又将周舟粥请到书房说话。
“周先生,这里有一千两银子,你且拿着走吧!以后不要再出来说书了!”
周舟粥十分愕然,不解道,“谢老板可是怕了那个小丫头?”
谢小七不屑道,“我岂会怕她?”
“我愿意走,不过我想知道缘由!”
谢小七道,“关于召日老祖的故事,往后不可再说了。没想到,时至今日,依旧有人对他的事感兴趣,依旧有人在打那把剑的主意。”
周舟粥试探道,“那个姓黄的丫头自称是百问门的掌门,可她看起来年纪轻轻,怎么会对以前的人和事感兴趣呢?”
谢小七道,“这你就看不懂了吧!她姓黄,是百问门的掌门。刚才,她的字里行间也说了,她的师祖爷爷名叫黄鸿玉。如此一来,究竟是谁对召日老祖感兴趣,不是显而易见了吗?”
周舟粥恍然大悟,也终于明白了谢小七这么做的意图。原来,她是怕暴露召日老祖的行踪,这才劝自己离开。
周舟粥也未做纠缠,而是十分爽快地拿了银子走人。
不过临走前,谢小七还是有一事不明,好奇问道,“周先生方才为何不跟姓黄的丫头走?毕竟,那可是万两黄金啊?”
周舟粥回道,“我师父曾经教过我,做人不可言而无信,千金难买道义。”
“你师父?宋星辰?”
周舟粥摇了摇头,说道,“我虽曾经拜在暮剑山庄门下,但只待了一年便离开了。严格来说,宋星辰算不得我师父。”
“那你师父到底是何人?”
周舟粥回忆道,“说起来,她和召日老祖也是颇有渊源!她叫南萍儿,是黑心老尼的徒弟。若论辈分,召日老祖还得叫她一声师姐。”
那一刻,谢小七恍然大悟。一直以来,她都认为是自己将从前的江湖旧闻告知了周舟粥,周舟粥不过是转述罢了。不曾想过周舟粥竟然也与这些故事里的人颇有渊源。
“刚才拒绝了黄金万两,周先生可曾后悔?”
周舟粥摊了摊手,无奈道,“肠子都悔青了!”
周舟粥走后,谢小七心里的疑惑还在。召日老祖最后的结局到底是什么?她决定去清风谷找自己的师父第二羽问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