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往事纷纷扰,你方唱罢我登场。花开花落花满天,时光荏苒五十载。终不见威震天下召日剑,终不见名扬四海仗剑人。
这天,悠然茶馆里来了一个十四岁的少年,名叫玉小六。据说,在这里可以听到诸多江湖奇事,不乏前尘旧事,不乏有趣妙人。只要出得起茶钱,不论好人恶人,都可以走进茶馆听说书先生侃侃而谈。
玉小六没有钱,好几次都被茶馆的老板谢小七赶了出来。
那谢小七是个女扮男装的美人胚子,大约十八岁的年纪,只认钱不认人。茶馆是从其爷爷那里继承而来的,凭借聪慧的头脑,将茶馆经营得有声有色。
这日,玉小六再度来到悠然茶馆。还未等谢小七下逐客令,玉小六便将二两银子亮在她面前。
谢小七依旧不动声色,而是从容地接过银钱,好奇道,“你这小孩儿,为何如此执著来悠然茶馆听说书?”
玉小六回道,“我想知道我师父的故事。”
“你师父又是何人?”
玉小六接着道,“扇花谷谷主玉湛。他是天底下医术最高,长相最俊美的男子。”
谢小七噗嗤笑出了声,突然将他领到一旁,接着从那收钱的柜台底下取出一幅画,反驳道,“姐姐来带你见见世面,何为天底下最俊美的男子。”
玉小六看着画上之人,不禁呆住了。比起玉湛的俊朗,画上的男子确实多了几分阴柔之美。
“这是何人?”玉小六好奇问道。
谢小七回道,“天底下最好看的男子,名为第二羽。”
玉小六又打量了几分,越看越像女子,不禁道,“你莫要诓我,这画上的明明是个女子,哪里有男儿的姿态了?”
谢小七不服,据理力争道,“你这话我便不爱听了!谁规定男子一定要长相硬朗?此人不光是天底下最好看的男子,还是天底下最好看的人,任何女子都比不过呢!”
玉小六忍不住又多看了几眼,这才缓缓收起诧异的神情。毕竟,这不是他今天的主要任务,他今日来茶馆,纯粹是想知道有关自己师父的从前之事。
玉湛已经七十多岁了,年迈衰老避无可避。很多事已经记不清,有的时候甚至连玉小六也记不住,但唯独有些人的名字却一直刻在心里。有的时候他一个人自言自语念叨了出来,玉小六都会十分好奇,这些个人名都是什么人,与自己的师父是什么关系,曾经有过怎样的交集。
太多的好奇在少年心里堆积。于是乎,这个叫玉小六的少年只能寄希望于悠然茶馆的说书先生,希望能从这里找到突破口。
与平常一样,今日的悠然茶馆依旧高朋满座。玉小六择了一个最后排的位置落座,静静等待开场。
这时,谢小七突然端了一个果盘过来,搁在玉小六面前,说道,“客官,请慢用!”
玉小六知道茶馆的规矩,忙紧张地站起身来,解释道,“老板,您弄错了,我没有叫果盘。”
谢小七和颜悦色道,“客官莫慌,这果盘是我送你的。”
“送我?”玉小六十分疑惑,不解道,“为何?”
“第一次听说书的客官,都会送!”
原来如此!玉小六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对银钱之事十分紧张,因为他没有钱,那二两银子还是给别人做工挣来的。
大约半个时辰后,说书先生已就位。今日来说书的,乃是茶馆里最受欢迎的先生,名叫周舟粥。据说,其父母之所以给他取这么个怪名字,只因他在一艘木舟上出生。当时,其父恰好在舟上煮粥。
周舟粥见高朋满座,心中十分欢喜。毕竟,他与悠然茶馆签了五年的契约。每日的酬劳会按照当日收成,与老板对半分。来的人越多,到他口袋里的银钱也就越多。
只见有客人问道,“周先生,话说那召日老祖的真实身份可有人再揭穿?”
这一个“再”字实在意味深长。
周舟粥回忆道,“自召日老祖与其好友大闹宝福客栈后,召日老祖的名号便在江湖上消失了。”
那客人不解,质疑道,“好端端的,怎么无故消失了呢?”
周舟粥回道,“话说百问门的掌门,宝福客栈的老板黄鸿玉,之所以想要揭穿召日老祖的身份,一切源自于心中的执念。执念散了,他便也想开了,想通了。百问门身为武林最庞大的情报组织,想要一个人从江湖上消失,不过一句话的事。”
玉小六听到此处,对这个召日老祖的身份有些好奇,忙问道,“这个召日老祖到底是何人?很厉害吗?”
此话一出,顿时吸引了所有听书人的目光。
周舟粥见问此话之人是一个少年,忙道,“召日老祖确实厉害,一招可震慑天下,无人能敌。”
玉小六又问道,“那召日老祖的命运如何?先生方才说江湖上不再有他的传闻,他可是被人杀死了?”
这话瞬间引起哄堂大笑。周舟粥意识到这个少年是第一次来听说书,对江湖之事完全不了解,只得再次解释道,“召日老祖已经天下无敌,又怎会被人杀死呢!据说,他最后和他的妻子去了一个岛上归隐了。”
“妻子?”不知不觉中,玉小六已经被召日老祖的故事所吸引。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内,他鲜少再发问,而是安静地听周舟粥说书。
终于,在听到医术高手这一章节时,玉小六再次忍不住发问了。
“方才周先生说江湖上有两大医术门派,一个是芦花岛,那另一个门派是什么?”
周舟粥依旧十分耐心地回答道,“扇花谷!”
那一刻,玉小六不禁愣住了,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只见周舟粥继续说道,“别看芦花岛和扇花谷两派表面上略有对立面,可说起这两派的渊源,不得不提到上文的召日老祖。召日老祖原名姓夏,其师娘乃扇花谷谷主玉湛的师姐。论辈分,召日老祖还得称呼玉湛为师叔。而召日老祖的妻子,正是芦花岛岛主画墨的师姐。”
玉小六理了许久,终于理清了头绪。说来说去,因为召日老祖的关系,芦花岛和扇花谷无形当中还成了亲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