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夜是不是普通人,朱红玉觉得自己并不知道,只是现如今谈情说爱,显得就有些不合时宜了。
“您是掌教了,这段时间……不方便去做一些决定,我觉得现在还是以稳固地位为最重要的事情吧。”
朱红玉边说边笑。
月色撩人,现如今沉溺于儿女情长之中,实在是一个不明智的决定,把自己的事业放在重心,匹敌于润夜的身份才是她朱红玉现如今应该做的。
想清楚了这一层,朱红玉看着对自己深情款款的润夜,一下子没了有兴趣,倒不是她对润夜有多么绝情,只是现实是打败朱红玉最重要的因素。
“你是不是还在怨我,怨我对你不端,怨我对你不好,怨我之前与张玉的种种?”
朱红玉还是笑着摇了摇头,这都算是什么事儿啊,这根本就不算是事儿。
“今天我很累了,见了皇后,也看见了她母仪天下的样子,有点被震惊到。我觉得啊现如今倒不是我应该和您在这里说些什么,我要先休息了,养精蓄锐,才能辅助您做好下一步的事情?”
润夜一下子笑了,笑得有点凄惨。
明明知道朱红玉是在敷衍他,但是却还相信朱红玉说的东西可能有一些是真心的。
“扶助,是因为金元景呢?还是因为我呢?”
润夜看着朱红玉,多么希望朱红玉的口中说出的答案是让他满意的答案,但是朱红玉的答案显然并不会让他满意。
“有些东西,您何必明知故问呢?”
朱红玉说完就朝着自己的卧室走去,其实她的心里是在流血的。曾经对润夜付出的那些心思,就像是喂狗了。
初恋这种东西总是刻骨铭心的吧。
喜欢而求不得,求得了之后又赔不起,又闹出了许许多多的误会。
雪崩前,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现如今,朱红玉实在是太了解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没有雪花是无辜的,她对润夜的爱意促成了润夜可以糟蹋的资本,而当知道润夜的身份之后又不阻止自己,反而越陷越深,这就是孽缘,事到如今没有时间顾影自怜。
“红玉。红玉,你当真是不理我了?”
润夜看着朱红玉的背影,惊慌失色。
朱红玉没有回答,她心里啊现在满脑子的都是挣钱的事情。
回到房中,朱红玉虽然还是笑着,但是眼睛里面已经全部都是泪水了。
朱琥珀没有和吕明辞说什么话,很快就上来了,她看见姐姐和润夜说话,悄悄的从他们后面的楼梯绕回到房中,等朱红玉和润夜磨叽完,回到了房中的时候,朱琥珀觉得这期间一定是了不少事情。
也许姐姐会开心的。
于是朱琥珀坐起身来,却看着姐姐的泪水,一下子跌入谷底,朱琥珀是真的以为润夜和姐姐有很多话要说,都是让姐姐开心的,都是能让姐姐暂时摆脱痛苦的。
现在看来,显然不是这个样子。
“姐姐,你怎么了?”
朱琥珀软糯的话语让朱红玉为之一振,她看着妹妹,深刻的意识到自己还有妹妹陪在身旁,这样的妹妹在自己的身边,没有理由她不做好自己的事情,迎来朱家的再一次新生。
“没怎么,就是想到了很多以前的事情,润道长拦着我在外面,又说了几句话。”
听到姐姐和润夜聊天,朱琥珀像是受到了什么震撼,忙坐了起来,披上一件厚重的有。
“姐姐,你们聊什么了?”
朱红玉摇了摇头,她实在是不想说这个问题。
“没有什么,都是之前的故事了,现在润夜对自己之前的行为很后悔,其实跟我说,又有什么用呢?心早就被他伤透了,早就没有什么然后之后的了。”
朱琥珀觉得自己的这个姐姐是真的傻。
有时候很聪明,有时候是真的傻,尤其是在儿女情事上面。
“姐姐,你明明走了那么远跑到了凉州,让吕大人知道了这件事情,算是救了润夜的颜面,让张玉顺利下狱。现在润夜珍重你,心疼你,那都是你当初努力的结果,但是为什么现在胜利已经到了你的手中,你有资格选择更优秀的人成为夫婿,却要在这个时候放弃一切呢?”
朱琥珀的疑问让朱红玉有点难以招架,她努力的想找出润夜的错误,却发现都是吹毛求疵,润夜是一个几近于完美的人,哪里有什么错误可言。
“润夜也有错的地方,比如说……比如说润夜他在今天目睹了张愈虔的死亡之后,却很快跟我熟络起来,还要跟我说那些七七八八的情话,根本就诶有一个出家人应该有的作为。这一点让我很生气,很不满。”
听到了朱红玉的话语,朱琥珀觉得姐姐在这里就是有点吹毛求疵了,根本就是在给自己找理由而已。
“姐姐,你说这些我都信,但是你若是不想听他的情话,就应该早早的离开,不应该是等到现在,和润道长还说了许多,眼圈也是红色的。你们只见到底是有情感在其中的,不要再诓骗我了,你是骗不了我的。”
朱红玉看着朱琥珀,觉得这个妮子现在是真的聪明,润夜和她到底是怎么回事,知道的一清二楚。
“琥珀,我真的好累,睡觉了,明天……明天姐姐带你去汴京城里面玩一玩。”
朱琥珀还想和姐姐说什么,但是就在这个时候,朱红玉脱了自己的衣服,上床睡觉了,没有给别人说话的机会,也没有留给琥珀劝慰的机会。
其实,琥珀很多话都是为了朱红玉好。
比如朱红玉的确应该找一个更有权势的男人当做是自己的夫婿,比如朱红玉在选择夫婿的问题上,应该是让润夜的机会高于金元景的。毕竟润夜自最落魄或者说最平淡的时候,和朱红玉成就了一段姻缘。
最后在这个时候悄然离开,把润夜留给别的优秀的女人,这让朱琥珀为姐姐觉得特别不值。
但是不值归不值,现在的朱琥珀实在是不想再说什么了,姐姐已经及笄了,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情。
这一夜过的格外漫长,无论是对润夜还是对金元景,他们对彼此的猜忌让他们彻夜不眠。
当然还有睡不着的有朱琥珀,她今天和吕明辞没有说什么,只是在客堂中说了说想要进宫的打算。
但是吕明辞是不同意的。
他问朱琥珀是不是想要一飞冲天,但是以现在皇帝的身体,还是等着新君即位了再送她入宫。
结果朱红玉说的是自己想要进入宫闱之中做女官,这一等就要到二十岁的时候,不知道吕明辞有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等……
所以最后两个人的谈话是不欢而散的。
吕明辞绝对不能允许朱琥珀离开自己,把自己当做是商品随意出售给皇宫,但是朱琥珀哭了,她说自己原本是配不上吕明辞的。
就这样,两个人说了很多话,口不对心,身不由己。
最后还是不欢而散了。
就这样,朱琥珀上楼看见了姐姐,引出来后面这许多的事情出来。
第二天,是一个大晴天,还是艳阳高照的,但是令人感觉到十分奇怪的是,这天气却像是一天冷似一天。
朱红玉不知道是不是太阳跑去流浪了,还是在这个世界有什么异常的现象,反正最后唯一的解决办法还是落在了宫廷的道士之中。
比如这个正月初四,在西湖旁边的岳飞庙里面,就有道士前往做法事斋醮。
这道士是从朝云观之外请进来的,连带着唱经文用的都不是本地人,这就让人十分奇怪了。
一早上,朱红玉梳妆之后,原本想着是去吃点早饭在屋子里面可以好好的休息,却被朱琥珀给打断了思路。谁知道这朱琥珀从外面回来,就告诉了姐姐一个天大的消息。
“姐姐,今年要办罗天大醮不假,可是也不至于从外面找到道士过来冲场子,咱们这里的道士好歹也是全国最好的,但是却在这个时候让一个外乡的人在西湖旁边祭祀岳老爷,实在是可耻!”
听到这句话,朱红玉嗅到了一股气息,仿佛是皇帝对朝云观弃置的感觉。
但是她相信,等着朝云观的住持一旦上位,现在的皇帝还是朝云观的忠实信徒。
“现在金元景知不知道这件事呢?”朱红玉拧着眉头看着朱琥珀。
朱琥珀赶紧摇摇头,因为这件事情也是她刚刚出门的时候,从外面的小道消息得来的,因为这个消息得来的并不是朝廷的高官说的东西,所以现如今最重要的还是瞒住。
“姐姐,这件事既然没有被朝廷公布,其实知道的人范围有限,我都不能确定真假……所以就没有告诉金道长,一面金道长不开心。朱红玉心想,这件事哪里有什么开心不开心,皇帝已经做了选择,剩下的就是臣子们去周全,万般没有不开心的道理。”
“这样吧,这朝云观之外的法事到底是本地做还是外地人做,根本不是问题的关键,而是皇帝不愿意等了,他相信朝云观已经烂掉了,所以将这个烂摊子给金元景。皇帝对金道长看上去情深义重,但其实完全没有认可金元景的能力,只是将他调去做了一个已经被废弃的机构当差。”
“这件事一定要让金元景知道,让他仔细去揣度皇帝的意思,至于接任之后重振旗鼓的额事情,面对的压力一点也不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