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宇轩握着夏欢的手,轻轻地握紧。
他仔细地打量着她的手,十指纤长,柔嫩白皙。以前,他就喜欢这样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在他的大腿上,陪他一起看书。
如今,这双手似乎更白些了,依然在他的手中。他突然发现她的指甲长长了。
陆宇轩要贺子昊买来一套德国双立人的指甲剪套装。
对于陆宇轩这样的人来说,从来只有别人为他做什么,而这是他第一次为女人剪指甲。
哑光拉丝的不锈钢散发着高级质感,陆宇轩拿起指甲剪,左手握着她的手,右手持着剪刀,小心翼翼地替她修剪着。
午后的气温温暖而舒适,阳光透过窗户撒入房间,像是为他们批上了一层金色的霞光。
陆宇轩轻柔地为她剪去所有的指甲,看着她干净的手指,满意地微微一笑。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依恋地粘在她的脸上、身上,他情不自禁地俯身下去,轻轻吻上她的额头。
我的春虫虫,我的女人,你会很快醒来的。
陆宇轩一直陪着夏欢,亦有些乏了。
他让护理将他的小床推近她的大病床,紧紧地挨在一起。
而他就这样依偎在那张紧挨的小小病床上,紧紧地拉着她的手,沉沉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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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欢醒来的时候,是凌晨四点。
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是她第一次遇到陆宇轩的那一场大雨,却并不是完全一样的场景,她呆呆地坐在雨里,他将手伸向了她,将她从地上拉起,打横抱在怀中。
他们在数不清的场景里,拥抱,又分离。
她在一场白茫茫的大雾里,看不清四处的景物,左看右看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陆扒皮,你在哪里?她在梦里使劲大喊着他的名字,却总是找不到他。
突然,他的笑脸出现在她的面前,他对她伸出双手,向她展开一个温暖的怀抱。
她能听到他的声音,她努力地向前跑,想投入他的怀抱,却总是差了那么一点。
她伸出手,似乎被他握着,可是她想抱住他的身体,却总是抓不着。
等等我,陆扒皮!等等我,……
她在梦里不断地挣扎,然后骤然睁开眼睛,而眼里却已满是温热的泪水。
在昏暗的夜灯里,她看到白色的房顶,悬挂吊水瓶的挂钩,这是医院?还是天堂?她的手为何如此温热?
她艰难地微微侧头,却看到那张熟悉的脸躺在离她不远出小小的病床上,他那一米八多的高大的身躯居然躺在侧面的那个非常狭窄的小小加床上,而她手上的温热源自于他那紧握的大手。
原来,他从来都守在她的身旁。
原来,他一直没有放开过她的手。
他身上明显裹着很多白色的纱布,看上去受伤不轻,可是,一向高贵傲娇的他却宁愿蜷缩在这样的小加护病床上依偎着她、陪护着她。
我到底睡了多久?她在心里默默地问自己,已经根本无法计算,只是,她沉睡了多久,他就应该是这样“纡尊降贵”地陪着她、护着她多久!
夏欢的头仍有些晕沉,而心里却比任何时候都清明,她努力探起身,朝陆宇轩的额头深深一吻。
“陆扒皮,不管有多难,原来,我们真的一直在一起!”夏欢轻轻地低诉着。
凌晨四点,外面依然黑蒙蒙一片,人的意识亦是最朦胧的时候。
陆宇轩突然睁眼,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夏欢那双满是泪水的杏眼。
这是梦境还是现实?陆宇轩脑海里的第一反应居然是这个问题,他下意识猛地将她拉入怀中,狠狠地抱紧,狠狠地吻了下去,唇~舌~纠缠。
不管是梦境,还是现实,只要是你,只要那个我最爱的深爱的女人,我永远都将紧紧地抱着你!
他闭上眼,霸道地探寻着、侵略着,她温柔地回应着、纠缠着。
不,这怎么会是梦境!这温热的双唇,熟悉的气息,都是活生生的在他的怀抱之中。
他睁开眼,那双闪亮的黑眸中有着抑制不住的激动。
“我的女人,你终于醒来了!”陆宇轩在夏欢的耳畔低声地说,声音激动而颤抖。
他怀抱中的她也在微微颤抖,他那颗等待了多天的心,更是在剧烈颤抖。
她不停地点头,不停地流泪,哽咽地说:“我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我好怕、好怕再也找不到你!”
“不会的,”陆宇轩将她紧紧圈在自己的怀中,仿佛忘了自己肋骨上的伤,仿佛一松手她就会消失,“我们说好的,不管有多难,我们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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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
自从夏欢昏睡后,这间病房里总是有着淡淡的压抑的气氛,但是今天却一扫往日所有的阴郁。
偌大的病房显得拥挤而喧闹。
“可可,快看你妈妈是不是睡美人啊!”关琳抱着可可,站在夏欢的病床前,逗着可可,而小可可看着病床上的夏欢,亦是甜甜地笑着,咿咿呀呀地叫着。
“小陆总,你说你妈妈是不是个大懒猪,睡这么久,都不跟你玩!我们要批评她!”贺子昊在一旁一脸顽皮地开着玩笑。
“欢欢,你总算是醒了,你昏迷了这么久,我们大家都担心死了!”夏玲珑慈祥地看着夏欢,怜爱地说着。
夏玲珑夫妇也穿着病号服,他们本来也受伤不轻,所以,也一直在医院疗养。
夏欢躺在床上,看着这一屋子的人,心里充满了温暖,她爱的人,和爱她的人,都在一起,这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
“轩儿呢?”关琳突然问。
“陆总去做检查了。”贺子昊回答说。
“师父,后来怎么样了?”夏欢醒来之后,跟陆宇轩一直温柔缠绵,后来医生又要给她做各种检查,陆宇轩自己也要去做各种复查,所以,根本没顾得上说其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