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都没有这么杀人了,我都快忘了,原来这样看着一个人死去竟然这样爽快,人老了,比较爱看死人,真是多谢你们了!”陆君竹掸了掸手,轻巧的一句话听起来好像他刚才根本不是杀了一个人,而不过是处置了一只小猫小狗一样。
“是睿王府里的高侧妃让我们来的,说是让我们用药将你绑了,然后关上两天,等二十二悄悄的弄到府里,余下的事情就不归我们管了,我们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压根儿不知道这位公子你是谁,只是那人给的钱多,我们才如此的做,真的,真的什么都与我们无关……”
为首的那人眼下是真的慌了,尤其是在陆君竹又拿出了一个与之前一模一样的盒子之后,余下的三人看着面前的那一滩血水,瞬间翻了脸,吓得只能赶紧的实话实说,把所有知道的尽数说出来,不敢有一丝的保留。
睿王府里的高侧妃找到他们,给了他们一大笔的银子让他们将陆君竹绑了,随后在二十二睿王府纳妾那一日,将陆君竹藏在戏班子的箱子里偷偷运进王府,之后,在那一天将那一包的情药尽数的喂进陆君竹的嘴里,一切便大功告成,等事成之后,他们除了手上的这些银子,还能拿到双倍的银子做报酬,这么多的银子摆在他们面前,他们只是心动了而已,只是贪财,想着绑一个人,不伤人的性命,无甚大碍,这才做了。
这几个人把所有的事情尽数的交代,交代完了,便在一旁哭哭啼啼的不断求饶,求陆君竹将他们放了,陆君竹扯了扯嘴角“只要你们在二十二的那一天,把我送到王府,我就饶你们一命,放过你们!”
饶,饶他们不用被这些噬心虫咬死,可没说要饶他们旁的,这样的不义之财都敢去挣,留他们在这世间,也是祸害,饶过一个心术不正的人,就是害死十个人,饶过他们这么多,那就是害死数十个人,他可不干这亏本的买卖。
余下的三人一听陆君竹的话,还以为有希望能够不用去死,在陆君竹将自己的要求说完之后,这三人忙不迭的点头,感激涕零道“多谢公子饶命,多谢公子饶命!”
陆君竹懒怠再看他们的无耻摸样,只让菊荏把人带下去,好好关押起来,到了二十二这几个人,他还有大用场,之后修书一封让菊荏亲自给萧衍送去,信上的内容不多,就是这几个人适才的供词,毕竟是惩治萧衍的侧妃,总该要把前因后果好好的跟人交代清楚了,哪怕那人不听,那也是要说一说的。
直到月上中天,陆君竹独自一人捧着杯盏坐在窗下喝着杯中美酒之时,菊荏才披星戴月的从外头回来,带回了这么一句话。
“王爷说,随你高兴,随你怎么处置,他都无甚所谓!”
为着今儿个碰到的这桩晦气事儿,萧衍晚上回去后都不敢去洛卿语的正院里头找洛卿语,始终觉得有些心虚,有些对不住洛卿语,好在洛卿语以为他事忙,也不曾来问,只让兰草送了些参汤过来。
陆君竹一听本尊这坚定不移的口气,当下来了力气,欢喜了起来,只要有他这么一句话,那二十二那天,王府里的戏,该是唱的无比热闹的!
“菊荏,陪我喝一杯。”陆君竹自来便爱在想心思的时候喝上一杯,指尖不断摩挲着杯盏,好像这样,能够尽快的让她把事情想透,亲自斟了一杯酒放在菊荏的面前,见菊荏不曾动,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陆君竹知道她有话想问。
“你说,我听着,若是我想回答,那我也可以回答你一下。”早已经达成了极大默契的主仆二人,除却主仆的情谊外,更有挚友之情。
“除却睿王妃是洛公子的亲表妹外,公子可否告诉菊荏,你为何要这样帮她,菊荏想不透,那睿王妃为何这样受您的牵挂,看着,倒像是公子你喜欢了人家。”
菊荏一向在陆君竹面前有话直说惯了,眼下也不例外,她第一次见洛卿语是因为德贵妃的寿宴,当初也觉得这个王妃性子直爽,十分可爱,到现在也是,她对这个睿王妃没有任何的偏见,可陆君竹一次又一次的出手帮她,甚至在皇位争夺的这场大战之前,毫不犹豫的选了睿亲王,这一点,难道就没有洛卿语的意思在那里头。
陆君竹至今为止,可没少帮洛卿语,就好像今日这一桩事情,那高侧妃无端端的怎么会想到要拉陆君竹入坑,说到底也是因为他得罪了高晞露,高晞露才想着要将她拉下马,一切的缘由里头,怕还是有洛卿语的关系在里头。
“菊荏可知道,在我母亲死的时候,她的肚子里,其实还有个孩子……”
沉默了许久,陆君竹杯中的酒都已经喝下了三盏,在菊荏以为应该是听不到陆君竹回话的声音之后,陆君竹已经开了口,深吸了一口气,说着许多人都不知道的一段往事。
他的父亲为皇帝的宝座而死,母亲受不了那样的打击追随而去,其实在她母亲死的时候,母亲的肚子里已经有了孩子,那会他记得大夫来诊脉时,与她母亲说的话,怀胎已三月余,看样子,是个女孩儿。
当时,母亲近乎是欣喜的,可不过七天,大梁的朝局发生了动荡,父亲尽忠而死,母亲受不了打击直接昏了过去,昏过去的那一刻,肚子里的孩子因为母体受了太过强烈的刺激,直接小产了……
接连的打击让他的母亲受不住,就这么紧跟着他父亲的步伐去了,原本,他该有个妹妹,岁数,也差洛卿语不多,初初见洛卿语的时候,陆君竹只觉得这个丫头十分的有趣,尤其他的好友洛淸之又宝贝的紧,那是半点玩笑都开不得,陆君竹这才生出了想法,想好好的饿逗逗这丫头,与这丫头玩玩。
没想到,这丫头每一回,都能让他生出刮目相看之举,尤其是那一次政.变,看着那丫头硬锉掉脸上的皮,强忍下断骨的痛,他越发对这丫头敬重起来,也是打心眼里,把这个丫头当自己的亲妹子疼爱,自然也是见不得她受一定半点的委屈与伤害。
陆君竹甚至在想,这丫头是不是就是自己的亲妹子,只是她投错了胎而已,若那会,她的妹妹还在,她母亲或许还能够强撑着一条命,好好的活到现在,也不至于,他永远都那么孤单。
这一桩事情藏在陆君竹的心里很久,久的连洛淸之都不知道,原来他的生命里其实有过一个匆匆而过,从没有见过面的亲妹妹……
“睿王妃确实挺讨人喜欢的,菊荏也喜欢她,她率真可爱,十分的深明大义,确实是个难得的好姑娘,可惜嫁入了皇家,又命运多舛,有时候想起来,真觉得为她不值。”
生来傻子,受人百般折磨,好不容易老天爷开恩让她神智清明,却又有一个那样毒如蛇蝎的继母,害的她落了个不孕症,这会,因为不孕在皇室之中过的岌岌可危,菊荏觉得,这样一个丫头,不该如此,她该像一只飞翔在天空鸟儿,自由自在,而非关在笼中,像被人折断了翅膀一样的活着,活的那样束手束脚。
“可惜啊,人言可畏,我终归不是她亲哥哥,若我是他的亲哥哥,就今儿个这桩事情,我一定先折了萧衍的两根骨头,把他好好的打一顿再说!”
这个年头,又是皇家,流言蜚语这种东西一旦传出来,那比洪水猛兽还要可怖,洛卿语眼下正因为不孕一事受皇帝的龋龉,他就是在怎么心思简单的想将洛卿语当亲妹妹一样宠着,却也总有人将那些心思歪解成肮脏的意思,更有甚者,还会在那里头作祟,就好像是高晞露,梁廷容这些个不知好歹的。
“把我们手上最好的情药取出来,还有千日醉兰,在给我准备大小全套不一的角先生,到时候,我有大用!”
难得能够有和人敞开心扉好好说一说话的时候,憋了这么些年,眼下全说出来了,他倒觉得心情舒畅了好些,嘴角噙着一抹淡笑的他,将杯中最后一口酒饮尽,陆君竹对着身旁的菊荏吩咐出声,眼中满是冰冷的深邃之色。
“角先生?你要这东西有何用,还有那千日醉兰,统共那么一丁点,你也要拿出去,真是有够败家的。”角先生好得,可这千日醉兰却是难寻,那东西是苗疆特产的一种奇花,开花之时独有一种异香,吸了便如中酒而昏醉不醒,这样的东西取那么一小丁点的花粉便能放到了一只牛,除非有特别要紧的事情,那东西,甚少会拿出来用。
“你且拿出来就是,别小气,回头我去寻个三四份给你,就是那角先生,我也让人找了给你多做一份!”
“呸,你个不要脸的,我要那东西有什么用,在乱说,回头我可打死你!”好好的与陆君竹在那儿说着话,陆君竹先不靠谱的与菊荏打起了黄腔,当下便惹得菊荏拿眼睛斜他。
就在斜他的同时,菊荏也在为王府里的那几个侧妃生生的捏了一把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