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七日,祁大卫陪着王挺到医院复查,拆石膏,因为不见天日和多日没有运动,左小腿的肌肉已经有些萎缩,王挺皱眉,“这么难看。”
“多做物理治疗,就可以恢复了,不用担心。”祁大卫蹲在轮椅边上,眼里有笑意流转。
这家伙,这几天一直缠着他不放,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就好像是今天,明明明他不用轮椅,非要他坐着过来,祁大卫,你到底想要什么。
“在想什么?”
王挺尝试着自己站起来,祁大卫脸色一白,一把抓住他胳膊,“你小心点。”
主治医师笑道:“祁先生你不用紧张,现在病人可以自己走了。”
“听到没有,大惊小怪。”王挺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祁大卫揉了揉鼻尖。
主治医生把口罩重新戴上,“我还有事情要忙,你们自便。”
王挺尝试着走几步,可能是刚复原,走起路来还有些疼,祁大卫的手就放在他腰部后边,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太棒了!终于等到今天了!”
祁大卫见他这傻样,不禁也笑了,“怎么这么开心。”
“夏泽,我要亲自报仇!”
“不如你求一下我,或许我可以提供给你复仇的方案。”祁大卫嘴角含笑,他自己都不知道,这几天来,他的笑容是他过去一整年的份额。
上次车祸,虽说自己救了祁大卫,但他也是那场车祸的受害者,以他的个性,是应该比自己还要眦睚必报的。
王挺随口问:“什么方案。”
“我都说了,你求求我,或许我可以告诉你。”
王挺不屑地冷哼一声,“我自有我的方法!”
这时候祁大卫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王挺下意识看了眼屏幕,是个陌生电话,祁大卫也没有避嫌,直接拿起来接听。
“这种事情,你们处理就好。”
大概是工作上的琐事吧,王挺心想,不久之后,他见祁大卫眉头蹙了起来,语气竟跟之前大相径庭。
“告诉他,我待会就到。”
王挺不知道这突然的变化来自于什么,但好奇心驱使他问:“是谁?”
“没事,你自己在这里练习,我去去就回来。”祁大卫丢下这句话就离开了,王挺想知道他在搞什么鬼,于是尾随他过去。
祁大卫大概是没有想到有人会跟踪他,一路上都没有发现,就算王挺在过程中已经不小心撞到一位老人家,和一位七岁小孩。
“这么专注,到底在想些什么?”
王挺看到他进了住院部的病房里,号码牌是6037。他抓住一个过路的护士问:“等等,我想请问一下,这里面住的是什么人?”
护士看了眼房间号码牌说:“就是上周车祸住进来的流浪汉。”
流浪汉?王挺眉头皱得更深了,祁大卫跟这个流浪汉到底是什么关系,出资给他治病也就算了,现在还亲自见他?
就在这时候,从走火通道的那扇门走出来一个人,带着鸭舌帽,也带着口罩,看起来鬼鬼祟祟的。
蓦然间,王挺留意到他的把双手,手指修长,这样举世无双的双手的确是让人一见就很难忘记,王挺想起一个人来,那个人同样有这么好看的一双手。
夏泽。
王挺跟护士要了一个口罩,因为害怕自己的样子被夏泽认出来,他一边用眼角余光尾随着夏泽,一边打开陆仁甲微博上的照片看。
对比了照片与现实之后,他更加确定那个人是夏泽。
就在这个时候,夏泽猛地回头,幸好王挺反应迅速,躲进了一间病房里,病房里住这个小朋友,正用纯情大眼睛看着他。
这个动作太过猛烈,扯到了受伤的左脚,王挺疼出了一额头的冷汗。
王挺做了个禁言的动作,他并未关门,所以夏泽讲电话的声音也一字不漏地落入他耳边,王挺下意识打开了手机的录音功能,但是指尖却疼得发抖。
“钱,我可以退给你,损失我可以赔偿你,现在就停止军海风波的拍摄,否则你不愿意看到这件事情最后的后果。”
不知道电话那人说了什么,夏泽的声音猛然低了下去,就像是一头即将要发火的猛兽:“我想,你不会想要招惹我,下午两点,你的办公室,如果看不到你,我就把这件事捅出去,大家一拍两散,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杂志主编,呵,能拉一个上市公司的总经理下水,我也值了对吗?”
挂了电话之后,王挺也终止了录音,就在这时候,他的手机有电话进来,发出了最大音量的响声。
虽然在第一时间,王挺就慌张地把手机按掉了,但他面前还是出现了一双不该出现的脚。
他懊恼地闭上了眼睛。
“跟了我一路,也是辛苦你这个伤残人士了,我记得,你叫王挺是吧?”夏泽把墨镜摘了下来,他都已经在这个人面前暴露身份了,就没有必要藏头缩尾的。
祁大卫从病房里出来之后,就直接到复健室找王挺,结果那里一个人都没有,问了护士才知道原来在他出去之后,这个人也跟着出去了,这么不听话,简直该打!
打电话也不接,还关机,找到之后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人!
复健室在三楼,而祁大卫的位置刚好在电梯的斜对面,不经意间一个回头,他看到王挺就在电梯里面。
“王挺!”他首次不顾形象地大喊出声,把周围所有人都吓得回了头。
王挺眸子一颤,目光淡漠地转移到他身上,在电梯门关上之前,祁大卫跟他还有大概一米的距离。
“你情人?”夏泽冷不防地冒出一句。
电梯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但王挺还是不自觉脸红,“你胡、胡说什么,老子明明就是直的,别把老子跟你们这些人混为一谈。”
真不明白,跟自己同一个身体构造的生物到底有什么吸引力的,他喜欢的向来都是大胸!大屁股!大白腿!
夏泽笑了一下。
王挺脸上发烫,不自觉地垂下了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