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仁甲瞪大了眼睛,刚想开口说话,就看到他眼中专业性强的费医生对他竖起食指,贴在嘴皮子上,笑起来的模样就跟要妖孽似得。
不知道他的用意是什么,陆仁甲只觉得今晚陈导就是一头待宰的牛羊,不光是予冉想从他听到最原版的故事,还有费旭在一旁虎视眈眈,也想了解同样的事情。
陆仁甲第一次到这种地方来,像是孩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有些兴奋又有些紧张,帮他按摩的,是个二十几岁的小姑娘,笑起来两个小酒窝很可爱。
“你的皮肤真好,比我还要好。”小姑娘刚碰到他腿时候,情不自禁说了一句话,这绝对不是工委,陆仁甲本来就是男生女相,如果加上烟熏妆什么的,就更加雌雄莫辨了。
他倒是无所谓,被人这么夸的时候,有种羞涩,但予冉听来就不是滋味了,他的脚一直都是很敏感的,平时只要一碰,他就会可爱地蜷起脚趾,现在这种福利居然让别人享受到了。
他脸色微沉,说:“我们这里只需要3个人就可以了,你可以回去。”
年轻的服务员莫名地瞪着眼睛,表情跟陆仁甲同步。
陈导拉了拉他的衣服,觉得人家小姑娘出来工作也不容易,反正也不差这点钱,“诶,算了算了。”
“陆仁甲怕痒,做不了这个。”予冉脸皮厚地连钉子都插不进去了,明明是因为一己私欲,偏偏说的大公无私。
导演只好把询问的目光落在陆仁甲身上,同时予冉的目光紧紧地锁定着他,陆仁甲抿了抿唇,傻狍子似得笑了下,“我觉得这个力度可以接受。”
陈导哈哈大笑,“不要紧张,见到小姑娘就紧张了吧。”
见到小姑娘紧张,予冉的表情更加阴沉了,紧张个毛线,我就在旁边再站着他好意思紧张?
陆仁甲赌气地不去看予冉,谁让他刚才就跟吃了炸药似得,怎么劝都不听,“姑娘,你手可以稍微重点,我的确怕痒。”
小姑娘脸一红,轻轻地“嗯”了一声。旁边的大妈看不过去了,大笑着说:“她是见到你紧张,她老喜欢你了,整间房子贴满了都是你的照片。”
陈导作为一个不安分的吃瓜群众还瞎起哄,“哟,这缘分够可以啊,铁粉,待会儿让我们小陆给你拍张照片。”
小姑娘这才露出怯生生的眼睛,“可以吗?”
不待陆仁甲回答,予冉就先做主了,“可以,不但他给你拍,我也一起。”他笑得如沐春风。
小姑娘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砸晕了脑袋,紧张得呼吸不过来。
陈导乐呵乐呵的笑着,端起那瓶加了料的红酒,抿了好几口。这个动作看得陆仁甲紧张了起来。
“小陆你看着我干什么?”陈导放下酒杯的时候,忽然注意到他的表情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一样。
“哦,没有没有,我只是……只是在发呆,发呆。”陆仁甲别开目光第一次有种撒谎被当场抓包的感觉。
那片药到底是什么?费旭他又想做什么?
“发呆。”陈导打了个哈欠,觉得这眼皮突然重了起来,他靠在了椅子上昏昏欲睡。
“好了,可以了,你们都下去吧。”费旭一扬手。
这些服务员起初还有些莫名,但看在费旭手上逃出来4张价值不菲的小费时,离开得比谁都快。
“粉丝?哼。”予冉抓住机会狠狠地不屑了一番。
陆仁甲拉了拉他衣袖,“好了,你自己不也是不喜欢拍照吗?干嘛主动要趟这趟浑水?”
“然后眼睁睁地看着你们两个人单独拍照?”予冉拦过他的腰身,惩罚性地捏了一下,这小子看起来瘦弱,但是腰上还是会挺有肉的,所以抱起来也不嫌硌手。
虽然费旭已经知道两人关系,但陆仁甲还是不习惯在外人面前做一些亲密动作,他有些抗拒地扭动着,然后屁股就被人掴了一掌。“别乱动。”
陆仁甲:“……”
费旭拿出他的看家本领,一枚怀表,这在很多电视剧中都充当认亲道具又或者是催眠道具,陈导半睁开眼睛,眼球已经开始涣散了,他无力地抬起一只手,无意识地抓了把空气。
陆仁甲怕这药有副作用,问:“你到底给他吃了什么?”
“放心,只是方便他更加容易进入潜意识的药,没有危险性,平时我用来对付一些抗拒性比较强的顾客,不是每一个来诊所看病的病人,都很配合工作。”
陆仁甲似懂非懂地点头,在费旭一番正式的催眠手法中,陆仁甲也差点被他拐跑了,睡了过去,好在旁边还有个予冉捏住他的手,“你可别睡啊。”
陆仁甲揉着眼睛,眼角有些泛红,“我是有点困了。”
这一下,差点把予冉给拐进了下流龌蹉不要脸的想象当中,他清了清干涩的喉咙,忽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站在这里窥探别人心里的隐私了。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些自己面对不了,所以选择逃避的一些事情,久而久之,这些事情就会覆盖在你的心灵成了阴影,或许它一辈子都能做到不让潜意识发现,但一旦被发现了,就会出现一些严重的或者是轻微的心理障碍。”
费旭专业地分析着,推了推眼镜,继续说:“这种心理障碍多多少少会影响到个人生活,甚至有人因为面对不了这些人生的阴暗面,而选择了轻生。”
蓦地,他的声音突然放柔,陆仁甲感觉到他就身处在一张巨大的棉花床上,非常柔软舒适。
“陈导,你告诉我,你跟顾廉之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句话仿佛就是开启陈导隐藏在记忆深处,那个不可与外人说的盒子,他颤动了一下,打了个机灵。
“逃,所有人都在逃。”陈导无意识说道。
“他们为什么要逃。”
“地震了,地震了!”陈导突然剧烈地反抗,整个人就像是陆地上的鱼不断地扑腾着,费旭按住了他。
目光更加咄咄逼人,“顾廉之呢,顾廉之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