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杀了我吧。”陆仁甲僵着脸,他突然发现人在即将接近死亡的时候,居然可以比平时还要更冷静。
他笃定林初不会杀他。
林初的执念只是遗产,并不是真的想要了他的命。
“王八蛋,你们到底在医院做了什么!为什么那些警察会找上门!”
坐在陆仁甲身边的大汉吞吞吐吐,甚至惊慌地咽了口水:“我……我把那娘们的线给拆了。”
林初闭上了眼睛,整个眼皮都气得发抖,他一个手肘砸在了大汉的脸上,“王八蛋!”
“你们把予静姐怎么了!”
林初把他压制住,咬着牙狠道:“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
“前面没路了!”
林初趴在了两个驾驶座之间,透过挡风玻璃看到面前一堵高高的白色的墙,“废物,往回走!”
“来不及了,警察逼上来了!”
林初手上的枪掉了下去,没了,什么都没了,他突然发了狠地揪住陆仁甲的头发,抓着他的头一下接着一下地砸到玻璃上,“都是你!全都是因为你!”
包括汪洋和杨建在内的一群警察团团围住了车子,汪洋再次眼尖地看到玻璃上的血,立刻指着驾驶座大汉的头,“把车门打开!打开!”
咔哒。
当车门打开的一瞬间,陆仁甲从里面滑落出来,汪洋把枪收了起来,手指放在他的鼻子下,“还有呼吸,快叫120。”
予冉一下飞机就听到陆仁甲在手术的消息,立刻赶到了医院,李墨华,唐霜霜,方陆可、宋娆奉周泰都在。
他就像是一只愤怒中的野兽,冲过去打了周泰一拳,眼睛里泛出血光,“周泰,要是阿仁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他妈要你的命!”
周泰失魂落魄,已经感觉不到身上的疼了,从他听到陆仁甲受伤抢救的消息,就是这幅模样,予冉说的没错,是他,是他害了仁仁……
李墨华把予冉架住,“别惹事,警察都还在呢,待会儿被带到局里,你就见不到小甲了。”
“这里是医院!你们安静点行不行。”宋娆奉板着脸,“这时候你来添什么乱,戏不用拍了吗?”
“拍戏,陆仁甲都躺在里面了,我他-妈-的拍什么戏!”
宋娆奉被他一句两句粗口弄得火都大了,“嘴巴洗干净了再来跟我说话,方陆可,把他给我弄到洗手间去!”
方陆可是知道予冉和陆仁甲两人的关系的,现在要予冉离开手术室门口,不就等同于拿刀子捅他吗?
他十分为难地走了过去:“妈,这事儿你就别管了。”
“我不管?我不管谁管啊,这一个两个失去理智的样子,我要是不管,得乱成什么样子。”
你管了,这事儿照样乱,还不如不管呢!方陆可在心里顶撞了一句,但他没敢对他*妈说这样的话。
此时护士从手术室里出来,“病人家属是哪一位。”
予冉红着眼扑了过去,“我是,他怎么样了!”
护士看了他一眼,心脏就开始止不住狂跳了,居然是予冉,“病人情况有点危险,手术肯定是要继续下去的,但也需要家属签字。他是你的谁?”到了最后一句是公事,也是私人好奇。
“他是我的爱人。”
护士的表情空白了三秒:“哦……那你跟我来吧。”
宋娆奉已经完全呆住了,她知道这六个字代表着什么,但是……怎么会……她看着自己儿子的表情,没有一点惊讶,“你早就知道了?”
方陆可现在心口有点堵,但还不忘顶他老妈一句:“我早就让你别添乱了。”
知儿莫若母,宋娆奉见方陆可神情低落,心里吃了一惊,这小子不会也有这种倾向吧?“方陆可,我告诉你,你是方家独生子,你千万不能走这条路知道吗??”
“妈,你在说什么,你还嫌不够乱是吗?”方陆可心虚地躲开宋娆奉的眼睛,他看着手术室里亮着的灯,站了起来,“都不知道里面怎么样了。”
宋娆奉看到他关心陆仁甲的这个样子就来气,难怪这两天没有到学校里来,今天陆仁甲要来学校里,就一大早跑过来。荒唐,太荒唐了。不能再让他跟陆仁甲在一起了。
“你给我回家!”宋娆奉下了死命令,但想到要让予冉单独面对这一切,又特别不落忍,毕竟都是她教过的学生。
“墨华,予冉这里你就多看着点,我和陆可……”
方陆可跑过来抓住他老妈的胳膊,神色着急,陆仁甲现在还昏迷不醒,他怎么可能就这么回去?
“妈!”
宋娆奉丝毫都不给她儿子面子,一声大喝,把唐霜霜都吓得躲到李墨华背后,“你给我闭嘴。”
“我不走,小甲都没有醒过来,我怎么可以走。”
“这是人家予冉的事情,有你什么事,没听见人家的身份是什么吗?”
这是?李墨华跟唐霜霜大眼瞪小眼,都想到一块儿去了,难道方陆可喜欢上路人甲了?
这就不怪宋娆奉老师生气了,想当初予冉跟家里人出柜的时候,还断绝关系了,生气都算是小事了。
李墨华清了清喉咙,“那个,小方啊,要不你就先回去吧,这里有我和予冉在,出不了什么大问题,有事我联系……额,宋老师。”
“李哥,李哥!”
方陆可一路惨叫,被宋娆奉掐着耳朵带走了。
“今天的事情真多啊。”李墨华揉了揉酸胀的眉心,突然感觉到一双手按上了自己的太阳穴,刚想回头,就被喝住了。
“别动。”唐霜霜把他的脑袋按回去。
李墨华笑了一下,“你还会这个?”
“当然,不然怎么哄我老爹开心啊。”唐霜霜傲娇地扬起下巴,视线疑惑地落在手术室上,“李墨华,予冉跟他姐的关系是不是不好,她姐不也是刚抢救完吗?怎么也没见他问起。”
“予静怎么了?”周泰这一开口,两人才发现旁边还站着一个人,唐霜霜收起尴尬的手。
李墨华不阴不阳夹枪带棒地说:“难得啊,你还能想起予静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