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举着自己手里面的啤酒,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口齿不清的开口,“我干了你随意。”说完就自顾自的喝完了这一杯酒。
大家都是人精,自然知道这个酒桌上的规矩,笑着看着一脸错愕的陆仁甲。
予冉的嘴角抿着微笑,但是手却放在杯子上,修长的手指不断的旋转着酒杯,眸子落在陆仁甲的身上。
喟叹,还是一个孩子呀。
刚想要站起来就被一边的李墨华按住了,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动。
其实这里面不是喝酒,只是在卖面子。谁都可以站起来挡酒,但是作为一个新人的演员,如果不给导演面子,以后的日子还怎么混?
予冉明白,他再明白不过了。但是看着那一双慌张失措的眸子,不知道为什么就变得于心不忍。
陆仁甲看着不远处的周泰,男人的脸上微笑没有一点的变化,身边的白芷凑过去低低的和他说话,还不断的捂着嘴巴笑。
举着杯子,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咬咬牙喝下去了。
啤酒很涩,带着酒精味在喉咙里面横冲直撞的,很不舒服。强忍着吐出来的欲望,陆仁甲喝下去之后,睁着眼睛,黑色的眸子闪亮无比,“我不太能喝。”
白芷哼了一声,但是今天发生的时候让她焦头烂额,自然没有什么心思来找茬,而是转身缠上了周泰,一杯接着一杯的纠缠着周泰。
“白芷,你这个目的是不是太明显了?”导演笑开了,大概是喝高了,醉醺醺的凑过来,手也开始不老实。
白芷是什么人?好歹也是在这个圈子里面混了几年的人,不着痕迹的挪开,脸上的微笑却没有变化,“导演,你这是怎么回事?才开始就喝醉了?”
陆仁甲看着桌子上觥筹交错,半天没有说话,这就是娱乐圈?为什么是自己不认识的样子?
吃完饭的时候,白芷基本上整个人都靠在周泰的身上了,周泰则是一手搂着白芷安静的走着。
予冉转头笑着和周泰说,“这是下手了?”
周泰不说话,只是目光轻轻的略过一边的陆仁甲,转身就带着白芷离开了。这个意思是什么,大家都知道。
导演不厚道的笑起来,“这个女人还真的是厉害,这么快就勾搭上制作人了。”话一出口,马上就意识到自己的失误,于是立马就捂着嘴巴不说话了。
这一句话,陆仁甲觉得很刺耳,就像是有一根刺深深地刺入了自己的耳朵里面,整个耳膜都开始震颤起来。
“小甲,我送你回家?”予冉看着低着头不说话的陆仁甲,温柔的笑着。
陆仁甲想要摇头,想要拒绝,但是对上那一双眸子却丧失了能力,跟着予冉上了车。
一路上两个人并不说话,汽车安静的在这个城市里面穿梭着。
“怎么不说话了?”予冉明知故问,脸上的笑容不断的加深。
“你们一直都是这样的吗?”想着酒桌上大家的嘴脸,陆仁甲忽然觉得心都是凉的,这样的生活圈子并不是自己喜欢的。
“你说的喝酒还是白芷和周泰的事情?”予冉看着陆仁甲的脸色,明知道他难过却还是面不改色的开口。
抖了抖嘴皮子,陆仁甲还是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这就是娱乐圈啊。”予冉笑着,似乎说的不是什么天大的新闻而是一个小事情,“这个圈子里面,得到什么同样就要付出点什么。”
陆仁甲看着窗外,人来人往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面却是空荡荡的。
“付出一点什么?”陆仁甲呢喃。
“你咋酒桌上喝酒伤胃,她的床.上奉献身子。这不都是一样的吗?”予冉回头,看着陆仁甲苍白的脸颊,眸子飞快的闪过一丝冷漠,但是却被温柔覆盖,声音也更加的低沉温柔,“小甲,这个世界的残忍远远不及你所想象的。”
陆仁甲说不出话来,他就像是一个小孩子,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可是刚才,昏暗的灯光下,他努力的想要看清楚周泰的表情,那么是一丝丝的不愿意,他也会觉得好受一点。可是全程,这个男人的脸上的微笑没有下去。
手搂着白芷的腰,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当然知道。
苦涩就在心里面不断的蔓延,这个男人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了,自己不认识的样子。周泰,是不是这就是你讨厌我的原因?
“以前,我第一次进入圈子的时候也和你一样,想的是每天做自己喜欢的工作,拍戏,演戏,做一个好演员。这就是我的梦想。”予冉的手握着方向盘,不轻不重,却刚好拨动了陆仁甲的心。
“但是很快的我就发现,不是这样的。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不如意。我必须要和一些我不喜欢的人应酬,我看到的事情比这些龌龊一百倍。就算我不参与,可是我还是觉得自己肮脏。”
陆仁甲转头看着予冉,这个少年,白衣飘飘,温润如玉,这么美好的人,不应该被这个圈子浸染的,“你……没有变的。”
予冉转头看着陆仁甲,最后笑了,那一抹微笑带着虚弱带着开心,直直的撞到了陆仁甲的心里面。
不知道为什么,陆仁甲也跟着笑了。
两个人坐在车子里面,就像是两个小孩子,笑的开心。
陆仁甲下车和予冉道别,“予冉。”
“嗯?”
“其实你真的很努力了。你很好。”
漆黑的夜晚,少年的那一双眸子就像是黑色的葡萄,折射着光芒,倒映着此时的予冉,竟然有一点措手不及。
予冉笑着点了点头,“谢谢。你不生我的气了?”
陆仁甲摇了摇头,“生气,但是我知道你这么做是有原因的。只是这个原因我还不懂。”
你看,谁说这个孩子愚笨的?予冉释然一笑,“晚安,小甲。”
“晚安。”
陆仁甲看着离开的宝马车,看着天空,想着明天一定是一个好天气。
但是很快的,陆仁甲就发现自己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