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我不能让孩子没父亲啊,”夏春灵抿着嘴说,“虽然挺不舍的,但是为孩子考虑嘛,还是幸福的原生家庭对小孩子更好一些,小孩子没有亲生父亲陪着长大,终究是不行的。”
夏春心被夏春灵的打算弄得有些心慌,没说话,裹了裹外套,径直往里面走,眼神有些空洞地想着夏春灵的这句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夏春心突然听到酒瓶摔碎的声音,然后是夏春灵的一声惊呼。
“你打碎爷爷的酒了?”夏春心不可置信地高声喊着。
夏春灵惊慌否认,“我没有!”
夏春心知道夏春灵嘴硬,把刚拿出的酒小心翼翼放回去,转身去找夏春灵。
这时忽然一道门被关上的声音,同时整个酒窖灯光灭了一大半,只剩几盏昏暗墙灯,夏春心浑身一抖,顿时有种进入鬼屋的感觉。
本来和她在一块的夏春灵没了,只有地上打了的两个酒瓶子和满地的酒,陈香酒味顿时扑鼻,夏春心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捂住鼻子。
她只知道孕妇不能闻烟味,不能喝酒,不知道孕妇能不能闻酒味,但下意识就是隔开这酒味以防万一。
她绕着满地的酒,尽量一步步走得稳稳的,过去敲门,“夏春灵?夏春灵!你给我开门!”
门被夏春灵给锁上了,门外一点动静都没有了,夏春心这肚子里的火蹭的一下就烧了上来。
拿出手机要打求救电话,发现手机顶栏信号为空。
这地下酒窖的信号不好。
夏春心气得牙痒痒,又敲门喊了好几声,仍没人应,刚才在门口的保安也不知道哪去了。
夏春心一点点地蹲在地上,她下意识的求救行为就是点开祁漾的号码,试着按出去找祁漾,但是无法通话。
再点开祁漾的微信,看到这么多天和祁漾的聊天记录,只有祁漾主动发来的一个一万二的转账记录,没有发来任何关心她的话,她就更难受了,眼睛发酸。
酒窖里面有新风系统,温度也还可以,不怕憋死和冻死,但是这种孤单无助的感觉,让她难受。
此时此刻,特别的委屈。
在她需要他的时候,他不在。
他明明知道她生病了,知道她回老家了,却什么都不问,好像她丢了,她在这个世界消失了,他都不会发现。
祁漾已经不再关心她,她被抛弃了。
她再一次,被抛弃了。
夏春灵说的那些话,也不断地涌进她心里,像魔咒一样一遍遍地回响。
距离寿宴开席,还有半小时开场,宴会厅里的人已到场□□成,人声杂乱,井斯年已经看到两个熟人过去聊天,也有人跃跃欲试地想过来和祁漾聊。
老爷子寿宴,来的人各行各业都有,娱乐圈行业和微博常上热搜的人也都有,祁漾今日穿复古款西装马甲三件套,戴着金丝边眼镜,举止间透着优雅,又长了张高颜值的脸,实在难以叫人忽视,已有娱乐圈的人过来搭话。
祁漾被这些人扰得烦了,暂时离场。
井斯年说酒窖是开着的,祁漾便打听了酒窖位置过去看看,旁人对夏老爷子有所忌惮,想参观酒窖又不敢去,祁漾对此自然无所忌惮。
祁漾走到酒窖门前,并未如井斯年所说是开放的,转身打算离去,皮鞋未踏出两步,身后忽然传来拍门声。
声音是从酒窖里传来,一道门之隔,这酒窖里有人。
祁漾转身回来,站在酒窖门口,伸手握住门把手,向下压,未打开。
说话的声音随着拍门声,再次隔着门传来。
这声音像戴着口罩说话,而又隔着酒窖里向来隔音好的门,难以分辨出音色,是男是女也无从分辨,更难以分辨具体说的是什么。
祁漾退后,凝眸听着声音。
这门隔音不错,祁漾不打算扬声大喊,便没做要和里面人沟通的打算。
夏春心在里面难受得要疯掉了,夏春灵碰倒的那两瓶酒的味道太烈,她虽然用外套捂着嘴,仍是能闻到酒味,熏得一阵又一阵反胃,直接吐在了爷爷的酒窖里。
吐了之后味道更大,她蹲在地上有气无力地拍门喊人,她已经在这里面待了一小时,爷爷的寿宴都快要开始。
祁漾没拿手机,也未戴手表,西装里面穿着马甲,马甲下面挂着细长的复古怀表链,手指勾出表链,翻看怀表时间。
表链随着他的动作一荡一荡的,发出一点点细碎的声音,和怀表秒轮转动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似乎比里面拍门的声音都要大一些。
怀表时间一点点流逝,里面的拍门声也由强渐弱。
祁漾后背忽然离开墙壁,收好怀表,再未做停留,大步离去。
半小时后,祁漾回到宴席大厅,大厅几十桌已经坐满人,主持人上台做开场。
前面的流程是寿星夏老爷子出场,致辞,之后子女辈分对夏老爷子行李敬茶,老爷子的大儿子发言,接着就是孙子孙女辈的上台祝寿。
之前夏老爷子脸上还有笑模样,待到孙子孙女们上台后,夏老爷子发现少了一人,脸色一沉,周身气压顿时低了下去。
夏家礼数多,前来为夏老爷子祝寿的人,都端着少做少说少错的谨慎,这宴会表面上看着热闹,人心底下都捏着冷汗紧张着,老爷子不喜欢过寿,都在老爷子身边战战兢兢,唯恐老爷子突然甩脸子尥蹶子不过这大寿,前面全部顺利,却没想到最后出了岔。
井斯年偏头对祁漾说:“大孙女不在,老爷子生气了。”
祁漾望着台上的夏修明,手指稍推眼镜,斯斯文文的模样,漫不经心地说:“兴许是被关在酒窖了。”
他话音刚落,井斯年正要问是什么意思,突然宴会厅里窸窸窣窣地响起议论声,这声音也逐渐增大。
如波浪一样,全场的人,依次回头看向后门。
人群中有谁惊喜地喊了声,“来了来了,那个推蛋糕的是不是夏家大小姐?”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掉马!!!!!!!!!!!!!!!!!
进度已经超快了啊,谁还说进度慢!
祁漾太狗了!!心心快离开他!!
第9章 9结婚三年
宴席厅里的人,齐齐向门口望去。
瞬间所有场内人的目光,都汇集到门口那张美得让人心跳陡然失速的脸上,被那双盈满笑意的漂亮眼睛晃了神。
婀娜身影施施然笑盈盈的,头发温柔地挽着,颊边两缕碎发轻飘,妆容精致,唇色嫣红,身穿一袭超仙的烟粉色礼服长裙,眸光仿佛从未见过人间烟火般的清澈,手推着燃着蜡烛的蛋糕车,唇畔盈着笑意,望着台上寿星。
脚上的那双钻石鞋,随着她每走一步路,都在闪着钻石的光芒。
都盛传那双钻石鞋价值一个亿,可这会儿才发现,飘仙的礼服长裙上也都镶嵌着闪光的钻石,比鞋上的钻石还要更闪,夏家美人千金又皮肤白得发光,真真正正从光中走来。
过了好几秒,人群里才出现回过神又若失神的声音,“真的名不虚传啊。”
“太美了啊。”
“怪不得夏家老爷子那么疼爱。”
夏春心终于及时到场,进场前急促的呼吸稳下来,缓缓松了口气,回头望向大门旁藏在侍者身后不易令人察觉的男人。
男人着白衫黑裤,手臂搭着墨色西装外套,颀长身影隐在角落里,眼里一片如水的温柔。
夏春心眸光里闪着感激,对他无声地用嘴型说了句,“谢谢”。
男人有温柔的微笑唇,唇角轻翘,下巴微扬,让她继续往前走。
夏春心收回目光,垂眼吁气,满心都是庆幸。
今日幸好杭笑白及时赶来。
她刚才被关在酒窖里一个多小时,在里面敲了好久的门,里面味道不好闻,她几次三番的反胃孕吐,比较庆幸的是没有肚子疼。
但是总不断回想起夏春灵要打掉孩子的话,回想起祁漾说不想要宝宝的话,身心都难受得要命。
靠着门一遍遍喊着“有人吗,外面有人吗”,都未曾得到任何回答,又被夏春灵这操作气得头顶冒烟,情绪上上下下的波动严重。
爷爷八十大寿的寿宴太重要,她若赶不上及时为爷爷拜寿,爷爷心里肯定会有疙瘩,夏春灵母女俩再添油加醋,很容易把爷爷气出病来。
可是没人来找她,估摸着保安也被夏春灵给支走了,眼看时间近了,爷爷的寿宴即将鸣炮,夏春心已经开始要放弃认命。
忽然酒窖门被打开,门被推开的那瞬间,酒窖里的灯光全部亮起。
保安冲进来,而后是杭笑白。
在看到杭笑白进来那一刹那,夏春心仿佛看见了神,快要喜极而泣,差点都要冲进杭笑白怀里。
保安们清理着摔碎的酒瓶和地面的酒液,杭笑白扶她去换衣服换鞋,整理头发和补妆,终于赶上这最后一刻。
结束后她要好好感谢杭笑白,真的是救命神仙啊,当真比旁的人都靠谱多了。
夏春心敛好刚才在酒窖时孤单无助快要崩溃和感激杭笑白的情绪,推着蛋糕车,扬起微笑,望向台上的寿星爷爷,合着响起的背景音乐,为爷爷轻唱生日快乐。
祁漾仍未回头看所谓的夏家千金大美人,井斯年早已经转过去看热闹,并且完全目瞪口呆失去思考意识,眼睛睁大得像蛤|蟆,结结巴巴,“她?她她她她?”
祁漾未抬头,双腿叠着,轻翘二郎腿,自顾自地从井斯年外套兜里勾出他手机,在众人高低起伏的议论声下,从容地点开祁氏的高懿集团办公app,批看文件签字请求。
接着身后的轻唱声,随着脚步声渐渐近了,近得入了祁漾的耳朵。
祁漾耳朵一动,瞬间停止动作,紧皱起眉头,凛眸抬头。
这声音他熟悉,是温柔又欢快的唱腔,还带了点撒娇的味道,是常在他枕边响起的声音。
她总喜欢把嘴唇凑近他耳朵,在他耳边唱些暧昧的歌词,歌声撩人,动作撩人,轻轻磨咬他耳垂。
高跟鞋踩在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和井斯年那天捡的丝巾相同的女人香由远及近,唱生日快乐歌他极其熟悉的声音由远及近。
祁漾这辈子都没这么僵过,一点点僵硬地转身,向即将走到他身侧的人掀眉望过去。
正在推着蛋糕车接近台前的夏春心,一直在望着台上露着笑模样的爷爷,心说爷爷穿着的红色对襟唐装真挺喜庆,忽然感觉身侧有一道无比强烈的目光,她偏头轻扫过去。
四目相对。
时间静止。
祁漾看着夏春心。
夏春心看着祁漾。
呼吸都停了。
男人身上穿着剪裁恰适流畅的西装三件套,头发做了造型做了卷,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外套敞着,里面系着领带,穿着马甲,整体气质斯文内敛。
和她看了三年的她老公的那张脸,长得一模一样。
他正死死地盯着她。
她能看到他咬肌绷得死紧,周身气场压得低,并持续走低,哪怕隔着副眼镜,她都能感受到他目光由震惊转变的阴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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