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辰王殿下难得头一次表现出了顽强的意志力跟耐力,居然真的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死命地学习,就连每日的膳食都是吩咐的柳府下人送到自己的房间,这次夜子逸是铁了心要一雪前耻,一把摘掉自己头上文盲的帽子。
“小二,你要不要休息下?看书也得有个度啊,别一直闷着,把眼睛看坏了也不好啊,你这都待在房间里三天了。赶紧出来下,让皇兄看看你,别闹出个好歹啊。”黄桑从没见过自家弟弟如此勤奋用功,一时相当不适应,他站在夜子逸的房间外面就冲着里面奋发图强的骚年喊话道。
“皇兄,你别打搅我学习,这次我一定会学成的,不然老子就誓死不出房门一步,老子还不信了,就你们能认字,老子就不行。”辰王夜子逸从书本中抬起他那黑眼圈明显的眼睛,然后攒紧拳头如此回道。
“小二,往日是皇兄错怪你了,原来你也能干正事。好,皇兄支持你,你好好学,皇兄相信你一定能有一番成就的。”自家熊孩子居然真滴成长了,这样的感觉让陛下觉得很是新奇,一方面他是高兴的,另一方面他又难免有些担心,讲真,这个熊孩子真滴能靠谱一次吗?陛下不知道夜子逸是不是就光喊口号不行动。
“嗯,皇兄,你也要好好努力,没事就别在这里瞎晃了,早日回宫,家里还有一堆破事等着你处理,千万别等老子一闭关出来,你连皇位都玩没了,老子可不要做平头百姓,你要好好干。”夜子逸随即想起他家皇兄也翘班好久了,再不回去恐怕不好,靠谱的辰王便赶紧催促起他家锅锅来。
“我呸,你以为老子是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货,老是说些不吉利的话,老子懒得搭理你了。”说完,陛下就气冲冲地离开了。
走到半途,无极正好遇到一脸怒气的黄桑,他完全不知道一大早陛下的怒气从何而来,不过一看陛下走来的方向,无极便隐隐猜测这肯定与辰王夜子逸有关,于是无极开口问道“皇上这是去看辰王去了?怎么又跟他闹了不愉快吗?其实辰王这些天确实很努力,我们大家都看在心里,陛下就不要埋怨他了。”
“哎,朕那皇弟说话老是能将人给噎死,朕都不知道该拿他如何是好?又让无极观主你见笑了。”黄桑揉揉自己生疼的眉心,无奈答道。
“哈哈,那就是辰王独有的特色,其实习惯了也就无碍了,不瞒皇上,无极也多次被辰王殿下气得跳脚,很多次都想要帮他往死里揍,但是有一点无极不得不承认,殿下心底倒是好的,很多时候他想出的点子虽说看起来有些古怪,可是总能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这或许就是辰王的独特魅力。说不定也是老天赐予他的天赋,陛下且放宽心吧。辰王是个有福之人,能给锦苍带来福气的。”
无极张口就来了这么一通漂亮话,听得陛下心花怒放,陛下脑子一抽,当即问道“无极,是不是又夜观星象呢?这是上天的旨意吗?要不,无极,你辛苦下,也给朕看看朕的运势如何,我们锦苍是否有可能成为天下霸主?要是可以的话,老子还何必忙得跟条土狗似的,就坐着等就好了,反正老天爷早就定好了。”
“陛下,无极恐怕要让您失望了,无极没有那么厉害,能够看出天子的运势跟王朝的气数。锦苍的国运如何这还要看陛下的作为。”无极一听夜子墨那话,他嘴角就直抽抽,此刻他真的很想砸开面前这位皇帝的脑子,好看看里面到底是装了些什么,不然一国之君怎么会说出如此不着边际,异想天开的话来,居然就打算坐吃等死了,难怪辰王时常不靠谱,还不是面前这个兄长教导的。
夜子墨也不是蠢蛋,无极那明显不善的眼神,看得陛下心里也有些发憷,他面上有些尴尬,然后摸了摸自己鼻子,便笑笑然后赶紧小跑离开了,那架势就仿佛生怕无极会突然出手暴揍他一通似的。
“这对夜氏兄弟也真是宝宝一对,怎么能如此特立独行?如此蠢萌,我们锦苍还有活路吗?”无极望着夜子墨离开的背影,呢喃道。
“夜鹰,让那些高手们收拾好东西,我们摆驾回宫。”夜子墨陛下一回到自己的客房,越想越觉得自己一直在柳府无所事事总归不是一回事,便赶紧叫来夜鹰,让他们收拾一番,便打算启程回皇城。
“陛下,这么快就想回去了?昨天不是说还要看些甸城的集市吗?听说今天开市。”夜鹰多嘴问了一句。
“我们家小二都知道要用功了,你还诱惑老子去集市鬼混,你莫不是奸臣吧?夜鹰,你长点心,老子是一国之君,又不是纨绔子弟。”夜子墨陛下当即就上纲上线道。
“陛下,夜鹰不是这个意思,属下只是”夜鹰也觉得很委屈,刚想为自己辩解一下,可惜话还没说完,就被夜子墨给堵住了。
“好了,老子就这么随口一说,你激动作甚?你赶紧去检查下马车,然后我们就上路,别耽误功夫了。”夜子墨一脸不耐烦道。
“是,属下遵命。”夜鹰也想要暴走了,他当即吼得震天响,然后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夜鹰的大嗓门震得皇帝陛下的耳膜生疼,他都怀疑自己快成为聋子了,“哎,老子如今的地位是一日不如一日了,连夜鹰都敢给老子甩脸色了,难怪我家小二老是看不上我,我确实是太无能了。”突然间陛下就有些怨念了。
柳家这边陛下正准备摆驾回宫,皇城那边却也形势有些不妙,上官宏时不时往律王夜子黑的寝殿跑,不知情的人只以为他是在跟代理兼国的律王讨论国事,可是律王却知道这个上官宏不简单,或许应该说不安好心。
“王爷,这些日子可有好好考虑过微臣的提议?”上官宏一脸阴险道。
“考虑过又如何,未考虑过又如何?上官大人不妨一次性说个清楚明白,也免得本王一直猜来猜去了。”律王夜子黑打起了太极。
“微臣深知王爷的处境,在宫中地位也颇为尴尬,无权无势的,又不被太皇太后喜欢,举步维艰的。所以微臣只是希望能够为王爷略尽绵薄之力,不知王爷意下如何?当然微臣话说得太直,可能让王爷不喜,不过微臣也只是点明王爷当前的局势而已,并非刻意冒犯。”
上官宏不再跟夜子黑绕来绕去,直接了当地指明了他如今在宫中的地位,就是希望夜子黑能够趁早做好决定,不要再优柔寡断,留给他们部署的时间已然不多了,皇帝若一回宫,他们再不起事就晚了。上官宏不愿意再等下去,只好亲自进宫索性跟律王夜子黑挑明自己的来意。他以为摆在夜子黑面前的路只有一条,除了跟他合作,夜子黑再无第二条出路,上官宏一直以为夜子黑既然跟掌握有实权的太皇太后不睦,那么势必跟其他的皇族关系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无亲无故,无权无势的王爷,怎么可能还不上钩。
“哦,既然上官大人也知道小王无权无势,你又如何愿意助我呢?我这样的废物王爷,如何能入得了大人的眼?另外大人又打算如何助我?在小王看来,上官大人所谋非小,可是大人一直深受皇上器重,小王实在想不出任何理由,大人会做出自毁前程的事来,若是不说清楚,小王断然不敢贸然答应,这可是要掉脑袋的大事。”
此刻的律王夜子黑头脑很是清楚,他更想要了解清楚上官宏对夜氏的恨意从何而来,不然皇兄眼前的红人怎么可能会黑化至此。
“哼,如果王爷想要问理由,那还不简单。本官的名声被你那个杀千刀的好弟弟辰王夜子逸给毁得干干净净,我的青梅竹马也改嫁我在朝堂上的死对头,这样的侮辱够我对付他们两兄弟了吗?至于我为何选择你,因为我别无选择,除了你这个王爷有名正言顺的继位资格外,其他那些老弱病残哪个能堪当大任?再说了,明人眼前不说暗话,朝野上下都在传,当年先帝属意的继位人选合该是王爷的,王爷难道不想为自己抢回被夜子墨兄弟夺走的一切吗?我上官一族愿意为王爷的大业鞍前马后,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就不知王爷敢不敢为自己搏一个好出路了呢?”
上官宏为了彻底打消眼前这位唯唯诺诺的王爷的疑虑,便打开天窗说亮话,将一切都拿到台面上谈了。
“敢情上官大人居然是为了报复我家小二才会选择跟本王联手,这倒是让本王始料未及。”律王听完上官宏的解释已经彻底晕菜了,他完全不知道这个被自家皇兄夜子墨称赞为国之栋梁的年轻臣子居然对自家小二积怨如此之深。
“那么,律王你的答复呢?敢跟夜子墨还有夜子逸两兄弟对着干吗?为自己一雪前耻。”上官宏再次诱惑道。
“既然上官大人都敢豁出去了,本王有何不敢的了,正如你说的那样,反正小王也一无所有,拼一把说不定什么都有了,上官大人且安心回去,容本王好生准备一番,我们再举事不迟。”律王夜子黑一脸坚定道。
“哈哈,那本官就静候佳音。”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上官宏就喜滋滋地告退了。
“王爷,您真的打算”律王夜子黑身边的老嬷嬷有些担忧地走上前来,她其实不太认同小主子这样的做法,明眼人都能看得出这个上官宏是想要利用他,才引他上钩。
“嬷嬷,子黑不是愚蠢之人,怎么可能做出这种大逆不道之事。若是放在数月之前,说不定我会对上官宏的提议动心,可是如今不会了,嬷嬷你是不知道我今个儿清晨才收到子逸的信件,你知道他在信里跟我说了些什么吗?那个小混蛋跟我抱怨,说他皇兄一点都不配当国君,居然放下国事就到处瞎胡闹,他还跟我说让我受累好好打理夜氏的王朝,他说他从不介意谁当皇帝,他甚至偷偷跟我说,如果是我当皇帝,他的日子只会更好过,当然皇兄也会高兴得不得了,因为他说他们两兄弟都懒散惯了,都只想坐享其成,才不想当长工。”
说到此处,夜子黑就只差笑岔气,嬷嬷一看就知道律王是真心地高兴,也是真心当夜子逸为弟弟。
“就这个小祖宗敢说这种不要命的话,奴才都听伺候太皇太后的宫人们说过,这个小祖宗好几次险些把老人家给气死。”嬷嬷想起自己那些老姐妹传的话,就想笑。
“是啊,子逸是个矛盾的人,虽然行事有些不靠谱,可是却总是让人又爱又恨。你说他们两兄弟既然把皇位都如此不看重,我又何必为了这个他们视若粪土的长工破位,失了兄弟情份呢?有他们这样的兄弟,子黑宁可千金不换。”夜子黑眼神坚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