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静怡盯着眼前的人,心脏都揪在一起,惊恐地咽了一口唾沫,“艾茉莉?你怎么在这里?”
她怎么知道这里?
而且……她怎么……会是这么一副邋遢的样子?人不人鬼不鬼的。
衣服上的血,想必是她的伤口裂开了。应该有一段时间了,那股发酸了的血腥味,她闻着都有些反胃。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艾茉莉脸上的笑容放大,滑稽又渗人,“我专程来找你,自然就在这里。”
梅静怡忍不住后退两步,总觉得……面前这个人,似乎根本就不是她认识的那个艾茉莉。失去了自信与骄傲的容颜,憔悴又可怕。
“梅静怡,你现在……很开心吧?想尽了办法,终于把爵琛抢回去了。”
艾茉莉似乎很喜欢她这副惊恐的表情,脚步缓慢,却持续向她逼近。
“艾茉莉,你要做什么?”
她突然一个猛地跃身,吓得梅静怡赶紧转身后退,后背瞬间感觉到了长期无人使用的楼梯间的凉气,艾茉莉的一步步逼近,她的背很快就靠在了栏杆上,手紧紧地握着栏杆,不敢再往后退了。
“我干什么?”
“哈哈哈哈,我要让你永远没有办法再跟我争!”
“你不是怀孕了吗?”
“艾茉莉,你……不要乱来!”梅静怡慌了,她这是要对她和孩子下手,“我不跟你争,我也没有跟你争,你别激动,我们慢慢谈,好不好?”
她的整个神思一瞬间被全速提起,危险来临,紧张得浑身都冒出了汗水。
“谈?有什么好谈的?还是……你怕了?”
“对,我怕了。你不要过来,我不会跟你争,我对你构不成威胁,好不好?”她强撑着不让眼泪流下来,心里却万分恐慌,深怕自己再后退一步,即使带着孩子万劫不复。
艾茉莉的眸子变得懵懂,“好还是不好呢?”
梅静怡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的神色,似乎看到了希望。在她眼光扫向别处的时候,梅静怡看了看自己身后的楼梯,盘算着怎么样才能推开她往下层跑。
她的目光还来不及收回,艾茉莉突然像是爆发了一般,“不好!”
“只要你和孩子还在,爵琛就永远不会属于我!”
“啊——”
梅静怡只觉得肚子被一股大力推着,整个人失去重心往后面倒去……
她的意识里,只记得自己双手抱着肚子,想去护着尚未成形的孩子,可是,楼梯那么长……直到她的脑袋在阶梯上,意识被疼痛驱散,她下意识的动作还是护着肚子。
全身沉重地砸在地上,感觉到下体传来一阵温热,她的耳边还有艾茉莉疯了一般的狂笑声,那么猖狂,那么洋洋自得。
她沿着楼梯走下来,站到梅静怡的面前,梅静怡眼前已是一片模糊,只能看清她的腿在自己眼前晃。
仅剩一点意识和力气只够她伸出手拉住艾茉莉的腿,“茉莉,求求你……别动我的孩子……”
“你和孩子,都必须死!”艾茉莉无情地踢开梅静怡的手,梅静怡的身子翻滚了半周,差点儿从这一层滚下去。
她的泪水完全模糊了视线,没办法对这里的居民报以希望,因为这个点所有人几乎都外出了……她该怎么办?
“别挣扎了,今天……我不会再留情。只要你们都死了,我和爵琛……就能回到以前的样子了。要怪,就怪你不该出现在他的面前吧!”
艾茉莉正要出手,却听见一个急匆匆跑来的声音,“太太!太太?你在吗?”
闻言,艾茉莉猛地收手,看了看梅静怡的伤势,还有被鲜血染红的衣裙。
“算你运气好。”
她慌忙从楼梯间逃离,留下奄奄一息的梅静怡,张着嘴想开口求救,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只能拿手拼尽全力敲击楼梯间的护栏,声音在空荡的楼梯间回荡,引起了王嫂的注意。她匆匆跑来,看到浑身快浸在血里的梅静怡,“太太!”
梅静怡看着一个模糊的身影向自己跑来,最后一丝挣扎的力气在逐渐消失,抬手想去触碰那个人,不知道指尖有没有碰到,她的意识……已经宣告消失。
顾爵琛处理完事情,看了看时间,应该来得及去接梅静怡。
“总裁,车已经备好了。”
“好,接下来的事情交给你了。”
“好的。”
林然颔首应下,顾爵琛如风一般离开了地下室。可是,车开到梅静怡楼下,却迟迟不见她下来,没有看见她人,倒是看到了梅氏的司机。
司机一见顾爵琛也恭恭敬敬地颔首打了招呼,还是忍不住抬手看了看时间,不知道梅静怡怎么那么长时间都没有下来。
“静怡还没准备好?”
“梅小姐之前打电话跟我说已经准备好了,可是我到了十来分钟了,也没看到梅小姐下来……”
“给她打电话了吗?”顾爵琛问。
司机点头,“刚打完,没有人接。”
闻言,顾爵琛沉眸,赶紧往屋里跑去。门铃被按了十来次,没有人回应,他摸出钥匙冲进屋里……屋里很安静,一切都和往常一样,并没有什么不同。
难道说出门了?
既然叫了司机来接,就不可能不接电话,她能去哪儿?
顾爵琛把屋子里的每个房间都翻了个遍,还是没有找到梅静怡的身影。他立马给林然拨了一个电话,“把陈轩的电话给我,立刻!”
林然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动作很快,挂了电话不过十秒就让人发来了一串号码。
顾爵琛想也没想便拨了出去。
陈轩和秘书一起到了欢迎会的现场,却一直站在门口没有进去,他估摸着梅静怡也快到了,便在门口等她。
谁知道,等了好一会儿了,公司的人陆陆续续都来齐了,她都还没到。
他正准备进会场,手机却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您好,哪位?”
“静怡在不在你那儿?”顾爵琛的声音不再沉稳,哪怕是面对陈轩,尽力保持镇静,还是暴露了他的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