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静怡被顾爵琛护着出来,她心情很低落,顾爵琛以为她是受了惊吓,臂弯的力道收得更紧。
回到住宅,顾爵琛把她安顿到卧室,她看了看顾爵琛一路上都有些失平稳的脚,问道,“你脚踝还有轻微性骨折呢,怎么就到处乱跑。”
“这点儿伤不碍事的,脚踝……”他动了动,似乎没什么大问题,便说,“也不疼,过两天就好了。”
“伤筋动骨还一百天呢,都骨折了怎么可能过两天就好?”
梅静怡一边骂着,心里又把自己给骂了一遍。
她真的很没用,什么都帮不了他。
除了一次又一次地给他拖后腿。
“真的没事,你看……没肿也没青。”顾爵琛撩起裤腿为了证明自己的话。
梅静怡看着他缠着绷带的脚踝,一下子就笑出了声,“这样都能看出青了或者肿了的话,我肯定押你到医院去!”
顾爵琛嘴角微弯,“放心吧,有事没事我自己知道,你就别操心了。”
“除了这个,其他的我也操心不了啊……”梅静怡小声说道。
“不如休息一下去做一顿饭吧,沙甜甜买的粥不好吃。”
“好。”
梅静怡根本不需要休息,她这两天是没怎么睡,可当下让她再去睡也睡不着,而且到了饭点也真是饿了,干脆就扎进厨房做饭去了。
顾爵琛趁着这段时间到了书房,胡海从地下室出来,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总裁,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胡海问。
“没什么,准备召开发布会吧。”
“总裁,真的要宣布退出吗?”
“不然呢?”
“其实,梅小姐已经救出来了,签下的东西也不具有法律效应,我们大可以不认的。”
“既然已经签下了,那就认了吧。她自以为顾氏即将迎来的灾难她能挡,那就让她去挡。”顾爵琛轻描淡写地说。
他不认为顾母还会像上一次一样来让他回去,这最后一层窗户纸已经捅破了,哪怕让顾氏在她手里毁灭了,她也不会再来找他。
不过,让她自己看着费尽大半辈子抢来的顾氏在自己手里毁灭,何尝不是一种惩罚。
一个顾氏罢了,对他来说,除了有点儿情感的寄托之外,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这样的集团,他能创造第一个,就能创造第二个。
“可是总裁,顾氏的事情是小,那顾家呢?那毕竟是……您的家呀。就算是有人要走,也应该是……她才对。”
闻言,顾爵琛沉默了。
下一秒,胡海就听见他说,“顾家,不过是一个名头罢了。大家在的地方才是家,那个地方……是谁的都无所谓。”
胡海不再说这个问题了,转而说,“我明白了,总裁,我这就下去准备。”
梅静怡在书房门口静静地靠着,脸上说不出来是喜是悲,而屋内的人看着门口那一抹身影,无奈地笑了笑。
这丫头偷听都不知道藏一下的吗?
那么大一个影子拄在哪儿……
他看了好一会儿,见外面的人都没动,他才抬步走过去,柔声唤道,“静怡?”
“啊?”
梅静怡失神好一会儿了,突如其来的声音将她的思绪牵扯回来,转眸就看到顾爵琛,她眼里闪过一抹慌乱,随即想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赶紧说,“那个……饭好了,咱们去吃饭吧。”
“嗯。”
顾爵琛并没有揭穿她,而是和往常一样执起她的手,走向餐厅,好像纵使岁月漫长,只剩下平淡的家常,他也愿意和她一起走下去。
不知道为何,当下……梅静怡就有这样的感觉。
“顾爵琛。”
“嗯?”
梅静怡突发奇想,脱口而出,“我们结婚吧。”
她闭着眼睛说完,下定了很大的决心。可说完后整整半分钟,身边的人除了跟她一起停下了步伐之外,没有任何反应。
梅静怡狐疑地转眸,却看到顾爵琛整个人愣在原地,呆滞地目光盯着她,眼睛里流转的不知道是什么神色。
“顾爵琛?”完了,他不会是要拒绝吧?
他要是拒绝了我该有多难堪啊?
怎么就那么冲动地求婚了呢?
不对呀,他求过婚了,只是订婚失败,他们也还没有结婚而已。她只是把结婚提上日程,也不算求婚吧?
可是,这个木桩子为什么什么都不回答呢?
梅静怡的小心思像潮水般涌来,像是要在一瞬间将她淹没了,可她又急切地想从巨浪中逃出来,她想听见顾爵琛的回答,却撞进他深邃的眸子里,感觉潮汐再次涌来。
“你说真的吗?”
过了好久,梅静怡都要开口说话了,却听见顾爵琛弱到只有气流的声音。
梅静怡心“咯噔”一下,望着他的眸子闪过一抹失望,随即又慌忙笑道,“那个……我开玩笑的,你就当没听见好了,我……唔……”
她忙着解释,却不料眼前的人就这么歪头亲下来。
“好,我们结婚。”
唇齿间呢喃的话语,梅静怡刚才还忐忑不安的心一下子就安定了。
再想一下刚才他的表情……是不可置信后的呆滞吗?还有眸光一角溢出的笑意,原来她真的没有看错……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顾爵琛说。
“今天?”
梅静怡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都快黑了……
“嗯,吃完饭就去!”
“啊?可是……民政局都下班了啊。”这大晚上的,谁给你办结婚证去?
顾爵琛皱眉,看了看外面的夜色,“大晚上的登记……也很不错。”
“噗……”梅静怡憋不住笑出了声,“那我们明早去吧。早上空气也不错,还可以以最好的心情去迎接新的一天,今天晚上也有所期待。”
顾爵琛拢着眉头沉思了一会儿,“有道理。”
有那么一刻,他的确是半分钟都不想等了。
他们已经错过了一次订婚,这一次……他不希望有任何意外来阻止他们结婚。虽然这一纸证书于他不过就是一张纸,可这张纸对所有的恋人来说就是一种质变。
有了这张纸,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介绍——这是我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