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章 为母则强
    “你少在这给我倒打一耙了，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你下贱！你若是不这样的话，我如何会对月娘那么差！再说了，月娘本就不是我的女儿，难道我还不能对她差了？她吃老子的喝老子的。
    老子为什么不能对她不好？”
    张氏闻言，神色复杂极了。
    看着眼前几乎不是人的程国公，嘲讽极了：“你可真是厉害啊，为了你自己的小贱人，连脑子都不要了吗？我的月娘，生在七月底，而沈六郎，却是在一年前的五月，便被发派了出去。
    我的月娘，是我嫁给你之后，足月出生。
    她的模样，像极了你的祖母。
    到头来，你就开始说都是我的不对？”
    张氏心底越发的冷了。
    嘴上说的话，也让程国公脸色一变。因为他竟然分不清，程漓月到底是谁的孩子！
    “你！你之前……”
    “我之前，对月娘说过，她是沈六郎的女儿。”张氏凉凉的说道。
    程国公沉默不语。
    “比起有你这样一个人渣爹，我更希望我的宝贝女儿，是他的孩子。等我死了，便不会有人知道真相。而你？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你个人渣！你以为我会让你一点儿愧疚之心都没有的就这样幸福过一辈子？
    我告诉你，你欠了月娘的，你永远都欠她的！
    你也欠我的，你害我此生无子嗣，你害我多年来成了其他人眼中的笑话，你害我……变得越发像是自己最讨厌的那一类人。
    姓程的，当年我刚嫁给你的时候，你总不会忘了吧？”张氏冷冷的望着他。
    程国公只觉得心底一颤。
    他……如何能忘了？
    张家锦娘，是京城里最漂亮的一类姑娘，她……金尊玉贵，优雅不凡。又有那样好的家世上，若非是程家与张家当时的约定，他如何也娶不到张氏。
    张氏嫁给他之后，也曾问过他怪罪不怪罪她。他当时说的是不怪罪。
    而后，张氏便开始细心的在程家过日子。
    温和至极。是谁都会称赞。他也觉得，若是这样过日子也很好，可是，他心中有了秋韵。
    渐渐地，他看着张氏变得张牙舞爪，成日里将嫡庶尊卑挂在嘴边。
    他厌恶至极。
    可如今，这个女人的时日不多了，他却又想到了当年，那个还算好看的小姑娘。
    “姓程的，你给我记住了。就算是我去死，那我也是为了张氏一族，为了我的女儿。我的名声不能有损，我的家族不能抹黑，所以我会选择去慢慢病逝。但是你？从来都不在能指责我的行列之中。
    你不配！
    你和那个女人的女儿，也早晚会遭到报应的。她想害我的月娘，我也不会让她们好过了。”
    说到这里，张氏又觉得快意，笑看着他：“说来，若是我没记错的话，不久之前，你的秋韵似乎是有身孕来着，虽然后来没了。但是你也很是心疼呢。”
    “是你做的？”
    程国公声音冰冷。
    张氏却是大笑了起来。
    “哈！笑话！我为什么要那么做？我倒是希望那个小杂种生下来啊。毕竟，早在你对我下了红花之后的第三年，我便也给你下了药的。在那之后，你似乎……有三个孩子出生吧？
    明明你连生儿育女的能力都没有了，又怎么会有三个孩子呢？”
    张氏嘲讽极了。
    程国公脸色难看，难以置信的看着她。
    “别这么看着我，当时的你毁了我，难不成还指望着我能对你有半分的宽容不成？这世上，可没那样的好事儿。姓程的我告诉你，这些年你带的绿帽子不知道多少了。
    而你，却傻呵呵的还愿意对对方好。
    唯独我！除了当初成亲之前对不住你的那一次，我再也没有对不住过你！
    结果又如何？
    你注定了一辈子，亲者痛仇者快。你也注定了，一辈子都得不到别人的爱！”张氏喊道。
    程国公猛地又是一巴掌。
    “你给我闭嘴！闭嘴！”
    张氏吐了一口血水，凉薄的很：“怎么？你觉得我说的不对？那又能如何？是不是很像杀了我？是不是觉得，我不该将这些话告诉你？可惜，你不敢啊。
    你若是真的杀了我，月娘一定会让你整个程家跟着陪葬。
    你不敢赌的。
    你害怕的。死不可怕，可怕的是，你若是将现在的程家毁了，程家背后的主家，一定会要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张氏冷冷道。
    在京城里，这些世家背后，有许多世家的影子。
    程家这样的家族，没有任何人才，却能够至今还存在，而且身份不低，其中的原因，便有那些人的手笔在。
    那些无界世家中的程家，便是如今程家的嫡系。而他们分出来的人，才组成了如今的程家，这些年，程氏一族敛财，都是送到了他们那儿去。
    若不是程国公无能，她也不会知道这些。
    甚至现在，这些事情，都是她在掺和的。
    程国公的脸色已经彻底的没法看了。
    他今日本是要好好的教训张氏，嘲讽张氏，将她踩在脚下，让她解释当年之事的。结果被张氏这一番话说下来，却是连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张氏……
    将这些年他与她之间的龌龊，全都撕开来。鲜血淋漓，却也让他不得不正视。
    他只能被强迫着看着张氏。
    而张氏本人，却是快意极了的。
    程国公恨极了这样的张氏，可又不敢做任何事。
    他害怕，也不敢去改变。
    最终，程国公只转身出了祠堂。等着他走后，张氏脸上的得意都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悲伤。
    她到底……还是做了她最讨厌的事儿。说了最不该说的话。
    但是她不后悔。
    张氏在这祠堂之中，跪了大概有半个时辰的时候，只见到外面匆匆走进来了一个女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秋韵。这会儿的秋韵，看上去可是狼狈极了。脸上还有一道巴掌的红印。
    瞧着她这样，张氏便笑了。
    “贱人！你对他说了什么！为什么他要怀疑我！明明我什么都没做过！我那么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