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魃正端着黑色的紫砂杯品茶,冬玄走了进来。
尤魃立刻放心茶杯,行了一个礼:“属下参见魔尊。”
冬玄径直略过尤魃,走到了正厅的中央,没有回应尤魃。
没有得到魔族免礼的指示,尤魃只好维持着拱手行礼的姿势。
冬玄转身看着尤魃了,依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整个正厅落针可闻,安静得让人觉得可怕。
突突突...
尤魃甚至能听见脑门血管跳动的声音。
难得,魔尊...
尤魃刚想抬头说句什么,一股巨大的掌风正中她的胸口。那掌风力道如此强尽,将尤魃拍得飞到了空,后退了数米,才落下来。
砰,尤魃摔倒在正厅的地上,嘴角流出一道黑血。
擦了擦那滴血,尤魃恨恨地问:“为什么?”
“绝寒毒是你所为。”冬玄冷冷地回答。
果然,他知道了。
尤魃也懒得辩驳:“是我,又怎样,我恨不得亲手杀了那个夏白。现在,你眼里只有那个狐狸精了吧,哪还有我这个跟随你数万年的属下。算了,要杀要剐随你吧。”
“你可以正大光明地和我打一场。”
“你是魔尊,我不会对魔尊出手。”尤魃嘴上这么说,其实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当时夏百对她的最后一击威力极大,她的伤势至今未愈,现在和冬玄动手,她没有赢的把握。
“你何曾真地当我是魔尊,我只不过是你用来踏平天界的一颗棋子。”
“踏平天界本就是魔尊的天职,我教了你那么多年,如今,你都忘了。”
“那只是你个人的一己私欲,神魔大战对魔界从没有什么好处。”
“哈哈哈,”尤魃忽然大笑:“听听,听听你都说了些什么,过去那数万年,为何你从不这样说,为何你就一心只想着攻打天界了。现在,为了你自己的女人,你还真会找借口啊。堂堂魔尊,竟为了一个女子,连神魔的血海深仇都视而不见,真是天大的笑话。”
哈哈蛤...
尤魃笑得越来越肆意,越来越张扬。
冬玄就这么看着她笑。
终于,尤魃停止了笑声,恶狠狠地吐出一句话:“我真后悔当初救了你。”
冬玄忽然长叹一句:“我也宁愿你当初没救我。我本是凡人,也曾心地善良,讲仁义道德,是你,把我从一个有血有肉的凡人变成了一个冷酷残暴的恶魔。”
哼,尤魃冷笑一声:“不要把自己说得那么无辜,当时,是我把剑送到你手上的吗,是我让你亲手杀了你的大伯和三叔的吗?是你,是你自己主动动手的。”
冬玄反驳:“他们杀害了我的双亲,身为人子,理当报仇。杀了他们,我没有丝毫愧疚。可是,是你逼我修炼噬灵大法的,是你逼我杀了一个又一个与我无冤无仇的生灵的,是你把我变成了恶魔。”
“一开始是我逼你,可是后来呢,不要告诉我你不享受那杀戮血腥的滋味,你的眼神瞒不了我。不是我把你变成恶魔,是你本来就有心魔,我只是发掘了而已。现在,你已经是魔尊,你不需要我了,你看着我碍眼了,所以你找了个理由要杀我。”
“我不会杀你,毕竟,你救过我一命。知恩图报,如果连这个都忘了,我就真变成你了,我一点也不想变成你这样。你走吧,不要让我再见到你,否则,下一次我看见你时,就是你的葬身之日。”
冬玄走了,留下尤魃一个人瘫在地上。
知恩图报?
哈哈哈,尤魃居然又笑了。
呵,你以为只有你冬玄懂得知恩图报,她尤魃就不懂吗?你以为只有你冬玄有刻骨铭心的爱人,她尤魃就没有吗?
她为什么要这么执着地要踏平天界,为的就是要她真正的魔尊冬玄回归。
那个冬玄,曾不嫌弃她相貌丑陋,对她大有赏识,把她从一个不起眼的小魔兵提拔成如今的大将军。
那个冬玄,她是那么地崇敬和爱慕。
那个冬玄,才是她尤魃心里真正的魔尊。
冬玄,这个名字如此高贵,当初真不应该把它放到那个凡人身上,那个凡人,怕是连他自己真正的名字都忘记了吧。
那颗魔种,她当初应该换一个人种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