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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地归来的那些汉子,说出来的话,登时就把我给惹急了。
虽然老白的故事,和事实相去甚远,但是你们听了之后,又不知道是假,难道就没有一点触动,不想着我和徐老三的性命,反而纠结要不要搬家保住家产。
再加上徐老三目前势急病危,眼看就要到子时了,我怕他到时咽了气,死后会真的变成一具荫尸,所以我就大喝一声站了出来。
我这一出现,可把大家都吓坏了。
特别是许大鼻子,他刚刚当上新成立的街道办主任,还想着继续往上爬呢,特别的惜命,看我没了头发,头上脸上都是伤疤,一转身,躲到顾二斤身后了。
他肯定是以为,水蛇精把我放出来,对大家勾魂夺命了。
放眼整个房间,也就顾二斤,许大愣爷俩,还有大伍和佳妮,没有害怕。
外面,就只有老白一个没害怕了,他点上一根烟,抽的有滋有味。
最不害怕的,还有一个。
这个人,当然就是躺在灵床上的徐老三了,听到我的声音,他翻身就爬了起来,攥着我的手,把我拉到他身边,捏了捏我的脸。
“大家都不要怕,关帝庙阴邪不能进,这就是我的黄山孙儿!”
徐老三说完,哭的更厉害了,不过这次是喜极而泣。
大伍也指着我灯下的影子,说道:“徐道长说的没错,大家别怕,不信你们来看,黄山有影子,证明他不是鬼,刚才他走路脚步稳定,也不是什么僵尸。”
听大伍这么说,我抬头看了看他。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没想到大伍,一个杀猪卖肉的,现在说起阴阳的事来,也头头是道。
大伍对我笑笑,我突然发现,佳妮竟然,挽着大伍的胳膊。
看来,大伍没有嫌弃佳妮经历复杂,佳妮也没有嫌弃大伍没文化,一个杀猪匠和一个女主播,竟然谈起了恋爱,还当众撒狗粮。
徐老三听到大伍的声音,扭头看了看他,说道:“大伍,你带着佳妮,先回去休息,等你们明天忙完了,再来关帝庙帮忙吧。”
大伍和佳妮,对徐老三点点头,又对我笑笑,手挽手走了。
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大伍拍拍我的肩膀。
大伍的意思是,他已经知道,是我偷了他的衣服。
我对大伍笑笑,目送他和佳妮离去。
徐老三又看看人群,对许大愣和大头爷俩说道:“大愣,你也带大头先回去吧,饭店里就留下,一大一小两个女人,不安全。”
许大愣和大头,跟我感情很深,想好好跟我聊聊,不想走。
大伍和佳妮,把徐老三当做恩人看待,徐老三第一个把他俩支走了,许大愣和大头跟我最好,徐老三现在又要把他们爷俩支走。
徐老三这是按照,越亲近越先给支走的原则,开始送客了。
所以我对许大愣和大头,点点头,示意他俩听徐老三的先回家,有事回头再说,大头还不想走,结果许大愣硬是把他给拉走了。
“二斤,你带着大家,也都走吧。”徐老三又说。
顾二斤点了点头,一句话也没有说,领着几个死党,走了。
许大鼻子是多聪明的一个人,这时,他也看出来徐老三送客的原则了,很明显,徐老三对他并不亲近,把他排到了其他人后面。
当着大家的面,许大鼻子登时就有点尴尬了。
排到其他人后面都好说,但是排到顾二斤后面,许大鼻子就不好受了,他作为一把手主任,是绝对不能,被副主任抢了风头的。
许大鼻子索性就厚着脸皮,对大家摆了摆手。
“大家都回去吧,徐道长累了,要好好休息,我留下照顾他。”
徐老三一挥手,说道:“许主任,就不劳您大驾了,街道办刚刚成立,那边大学施工又急,这百废待兴的时刻,两边都要你操心,公事繁忙,你去忙吧。”
徐老三咬文嚼字的,说的这么客气,我听出来了,他对许大鼻子意见很大。
后来我才知道,徐老三为什么,会那么讨厌许大鼻子。
因为许大鼻子,能压顾二斤一头,当上老街街道办主任,是他找了赵非林出面给他活动了,赵非林那个级别,根本就不用费劲,一个电话,就帮他搞定了。
按道理,在拆迁的时候,田甜已经很照顾许大鼻子了。
许大鼻子在拆迁那会,丈量土地的时候,虚报了不少尺寸,在查验生苗数目的时候,他又浮夸了很多数目,套走了田甜不少钱。
田甜谈恋爱不精明,对这些却是门儿清,她走一圈,就能看出里面的猫腻。
不过到最后,田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没有说什么。
结果许大鼻子还不满足,利用老鼠精临死前,说的那些话,去要挟赵非林。
许大鼻子找到赵非林,旁敲侧击的说,假如赵非林不帮他当上街道办正主任,他就会派人到处散布,赵非林来这里,有大阴谋。
赵非林怕惹上这只苍蝇,以后缠的他难受,就帮了他。
就这样,许大鼻子反超了呼声更高的顾二斤,当上了街道办的一把手,顾二斤一直都不知道,自己败在哪里,但是徐老三知道。
赵非林心里窝着火,就把这件事,托人转告了徐老三。
虽然徐老三,跟赵非林拉开了距离,但是两个人昔日的战友情,还在!
逢年过节,赵非林不能亲自来,也要派田甜,往关帝庙送节礼,所以徐老三知道这个事之后,对许大鼻子,是恶心的鼻子滴醋。
所以这次,徐老三根本就没给许大鼻子,一点的面子。
听徐老三说的那么生分,许大鼻子还想留下,打探一下徐老三为什么这么对他,结果徐老三没等他开口,扯下了脖子上的毛巾。
“你们看到没有,我脖子上,不是抹的绿药膏!”
“这是活死人的尸斑!”
“换句话说,我在前两天,冥币飘来的时候,就已经死掉大半截了,现在就剩一口气吊着。”
“现在我就像当初那个,在老白家门口,把磨盘扔出去老远的老头子一样,处在尸变的边缘,只要子时一到,十一点的钟声响起,我立马就会发生尸变。”
徐老三说到这里,指了指后墙的老式挂钟。
秒针最多再转几圈,十一点的钟声,就要敲响了。
许大鼻子知道,徐老三不是跟他开玩笑。
他可不想死,还想当更大的官呢,所以连忙带着手下一帮亲信,抱头鼠窜。
剩下的人,包括那几个刚从外地回来的汉子,也立马一哄而散。
老白被人群挤着,向关帝庙外面走,他手里没抽完的烟,都被挤掉了。
“老白,停下!”徐老三对老白的背影喊道。
老白没有回头。
“老白,我让你停下,你听到没有!”徐老三又喊。
老白回头看徐老三对他招手,登时吓个半死。
老白拧着苦瓜脸,说道:“道长,那两天你伤寒高烧,我彻夜不眠,照顾了你整整两夜,这次怎么又是我!”
“少废话,抓紧过来。”徐老三没给老白一点面子。
老白知道躲不掉,磨磨蹭蹭的走来,徐老三一伸手。
“扶我去我住的那个房间,不然我尸变了,第一个咬断你脖子。”
老白对我苦笑两声,扶着徐老三,往那个房间走去。
“三爷爷,我呢?”
我问徐老三。
“你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等三爷爷拔掉身上的尸斑,咱爷俩再好好聊一聊。”
徐老三说着,在老白的搀扶下,打开铜锁走进房间。
老白最后留给我,一个绝望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