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伊这几天闲在家里，一边不断地投简历一边怨恨着陆闻舟根本不把她的事情放在心上。
    晚上的时候她突然接到了林茵的电话，听着声音特别不对劲儿。
    “怎么了?”乔伊原本在床上躺着，此刻一骨碌坐起来。
    林茵哑着嗓子道:“你能过来一趟吗，帮我买点药过来。”
    “你怎么了?怀孕的时候不能吃药啊！”乔伊不明所以，但整个人一下子紧张起来。
    “操，老娘忘了，那算了。”林茵爆了句粗口，隔着电话也能感觉到她此刻的心情不佳。
    乔伊问:“感冒了?那你等等我，我去熬些姜汤给你送去。”
    “不用了，怪麻烦的。”
    “和我你还客气什么呀。”乔伊说着下床，“你等一下啊，我这就去做。”
    熬好了姜汤，乔伊把它放进保温杯里，刚准备出门，就看见进来的陆闻舟。
    “干什么去?”陆闻舟问。
    乔伊指了一下手里的保温杯，道:“林茵好像感冒了，我去给她送点姜汤。”
    陆闻舟有点不满，“我感冒也没见你这么上心过。”
    “咦，你也感冒了吗？”乔伊疑惑，她没发现陆闻舟生病啊！
    “就知道感冒你也不会熬姜汤给我，才不敢随便生病。”陆闻舟勾着嘴角邪邪地道。
    乔伊笑着掐了他一下，突然很不合时宜地想到了秦书瑶，她这几天都没有主动找过陆闻舟吗？还是找过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
    “我送你过去吧。”陆闻舟转了下车钥匙对乔伊道。
    “怎么，怕我这个马路杀手闯祸?”
    “怕你一个人不安全。”陆闻舟说。
    他就是这样，不经意间说出的话总是能让你暖一阵，但有时不经意做出的事情也能让你很心寒。
    在去林茵家的路上，乔伊还是没忍住问陆闻舟:“秦小姐没有找过你吗?”
    她知道自己不该问，但就是该死地控制不住。
    陆闻舟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但乔伊还是发现他眸中的笑意褪去了几分。
    “怎么，你希望她找我?”陆闻舟的声音平平，让乔伊猜不透他此时是什么情绪。
    乔伊没有回答，又问道:“她生病了?”
    “你怎么知道?”
    “她自己说的，为了不让我告诉你她的事情。”乔伊顿了顿，盯着陆闻舟说:“她说你知道会疯。”
    “就算当年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我也不至于。”陆闻舟淡淡地说。
    听了这话乔伊也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寒心，她特想问问如果是她呢，但最好还是什么也没说，何必自讨没趣呢。
    “秦书瑶说她的时间不多了，大概是想给你留些好的回忆。”
    陆闻舟挑眉:“你信了?”
    “什么意思?”乔伊没听懂陆闻舟问的是什么。
    “她是肺癌没错，不过发现的早，没有那么严重，有治愈的希望。”
    乔伊对这些并不是太了解，只是听到“癌症”就会往不好的发面想，所以秦书瑶说什么她都信了。
    “乔乔，有时候太善良了也不一定是好事。”
    “你希望我坏一点?”乔伊反问。
    陆闻舟平静地说:“我希望你能保护自己。”
    林茵家离陆闻舟的海景房还是挺远的，车子大约开出一半路程的时候，陆闻舟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掏出手机的时候乔伊瞥了一眼，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是秦书瑶。
    他犹豫了一会，接了。
    乔伊屏气凝神，车里特别安静，以至于秦书瑶绵软的像水似的一句“闻舟，快，快来。”她听得特别清楚。
    她以为陆闻舟至少顾忌她在，哪怕是敷衍也回拒绝秦书瑶，可是她很快听到身侧的男人答道:“在哪？”
    后来秦书瑶说了什么乔伊没太听清，但陆闻舟突然掉转了方向，车速快得像是在飞。
    好半天，乔伊才想起，自己手里还拿着要给林茵送去的姜汤。
    “放我下来。”乔伊的语气很委屈。
    陆闻舟没理她，车速丝毫没有减缓。乔伊索性不再说什么，只是握着保温瓶的手指泛白。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车子停在了一家酒店门前。
    乔伊和陆闻舟一起上电梯，电梯门打开，他就疯了似的往前跑，很角落的一间房间传来砸门的声音，隔着门，能听见一个男人骂骂咧咧地声音:“臭婊|子，你居然敢给老子在外面偷男人，我看你是他妈活腻歪了!我拿钱养你，你还敢背着我和别的男人叽叽歪歪，看我不打死你!”
    陆闻舟一脚把门踹开，紧接着挥起拳头就往赵老板脸上伺候，大声骂了句:“操|你|妈，打女人的男人最他妈不是东西。”
    紧跟过去的乔伊吓傻了，她从来没见过陆闻舟这么愤怒过，那架势要把赵老板揍死。但那赵老板毕竟块头在那儿摆着，也不是任由陆闻舟揍的主，两人这场架打得很吃力。
    乔伊看了眼站在一旁抽噎的秦书瑶，她的头发乱糟糟的，嘴角也有淤血，看来是刚被打过。
    最后陆闻舟找到机会用力往赵老板脸上揍了一拳，赵老板被打蒙了，一下子跌坐在地上的角落里，鼻腔里发出微弱的声音。整个地毯上全是血，有陆闻舟的，也有那个赵老板的。
    秦书瑶赶紧跑到陆闻舟身边扶着他，哭着道:“闻舟，你没事吧?是我对不起你，是我骗了你，可是我是被逼的啊！你不知道我那几年过得有多难!”
    乔伊冷笑，她倒是懂得抓紧机会给自己洗白。
    陆闻舟的表情冰冷的可怕，他反扶住秦书瑶的肩:“走。”
    两人越过乔伊，完全无视了她的存在。
    乔伊这一刻却出奇的平静，她没有叫住陆闻舟，因为她知道，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在陆闻舟和秦书瑶的故事里，她可能都没有存在过。
    走到一半的时候，秦书瑶回头看了她一眼，她的眼神不再无辜，也不再柔弱，像是在告诉她，谁才是陆闻舟心底最放不下的人。
    他们的身影一寸一寸在乔伊视线里变得遥远。她心里兀自成霜，眼前这一幕成了今天毫无准备下的意外。
    也许秦书瑶说得对，陆闻舟真的会为了她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