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叫王记康的车间班长,现在在哪儿?”宁远问道。
“不知道。”厂长摇头说:“你们刚来前几分钟,他去上了个厕所,可能从卫生间窗户那看到警车过来了就先跑路了吧?”
“噢?”宁远有些失望,接着问:“这个车间有几个卫生间?”
“一层楼两个,一男一女。”厂长说:“他应该就在一楼的卫生间上的厕所吧?”
宁远立马让民警去卫生间查看。不一会儿,民警便用对讲机联系宁远,说道:“报告宁顾问,我们在卫生间窗户下的墙壁上提取到两枚鞋印,这个叫王记康的,很可能是通过这个窗户爬了出去,然后翻墙走了,要不要追?”
“两枚鞋印?”宁远很是奇怪,问道:“鞋印是全掌还是仅有半枚?窗户有多高?”
“窗户底部距离地面大概一米五左右,不算太高。鞋印是全掌平面灰质鞋印,很完整。”民警汇报说。
听到这里,宁远说道:“你试试看,能不能在墙壁上留下两枚完整鞋印的情况下,翻过这个一米五的窗户?”
“呃……还真不能,也没有必要。”民警说:“手一撑就可以了……就算要用脚蹬,也是脚尖点两下。”
“那就是了。这两枚鞋印,要么是别人踩的,要么是王记康故意留下的。刚刚厂长同志说了,这个王记康很有些鬼点子,估计是故意迷惑咱们的,他不太可能通过窗户逃离。”
“好吧。”民警回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继续调查么?”
“继续调查。”宁远说:“如果对方是在我们到达前几分钟,看到警车后撤离的,那么,不太可能通过正门离开,容易被逮个正着,十有八九是翻墙。所以,仔细搜索厂周围的围墙,看看是否能发现可以痕迹。”
“明白。”民警又问:“要不要调下监控?”
这时,厂长插话说:“调啥监控啊?都只是摆设,没有硬盘储存的,都实时发到组织那边去了,那边看到你们警察过来,肯定会立马断了网络,免得你们追踪,所以我才敢给你们交代,不怕被报复。你们啥都查不到了。”
“对了,正门口的两个监控倒有硬盘储存,你们要调就调吧。”厂长嘀嘀咕咕的说道:“厂里头那么多秘密,哪敢让监控拍了储存下来啊?不然你们一检查一调监控,咱们岂不是啥都暴露了。”
宁远忽然觉得这个厂长有些可爱,当下摇摇头,说:“不必浪费时间了,去围墙那边勘察一下吧。”
“是!”民警回了一句,便暂时结束了对讲,带人去调查了。
一转眼,两个多小时过去了,民警没在围墙上发现任何异常,也就找不到王记康是往哪个方向离开的,只是发现他的车不见了,但路上也没有车轮印,难以继续调查。
倒是工厂内的重金属和毒品、毒品半成品都被翻了出来,一件不少,根据厂长的交代,还找到了工厂附近四个窝藏赃物的地下据点,特种兵们将之尽数封锁。
大致统计,这个基地现有的赃物价值加起来大约相当于历阳村及周遭据点发现的赃物的三分之一左右,而厂长说,这个八月来他们不断加班加点的转移赃物,刨除掉来自于历阳村的,本厂内转移的赃物大概占了他们总藏的一半,不过多数是毒品,贵金属运的比较少,因此价值约莫是总价值的五分之一。
算上被转移走的赃物,这个基地的赃物规模不到历阳村的一半,倒也符合预期。而厂长也说了,转移的赃物除了这儿的,也就只有历阳村那边转移过来的,说明组织已经没有其余的赃物据点了,同样与宁远等人的判断吻合。
筱晓贝那边,工人外加其后厂长的配合,也锁定了多名参与运输贵金属和毒品等赃物的卡车司机,外加一应“买家”,也就是接收这些赃物的基地。
不过这些基地多数在外市甚至外省,因此,筱晓贝暂时没有打草惊蛇,而是选择稳住他们,然后立马电话上报给赵厅长,让他处理此事,协调外地警方、武警甚至军方将这些基地捣毁。
可以说,这个煤矿厂的规模虽说比历阳村要小,但收获却要大得多。值得一提的是,这家煤矿厂中的员工和卡车司机,也有不少“购买”了自几个犯罪团伙劫持而来的被拐妇女。
不过与历阳村中的情况不同,这些工人虽然参与了非法犯罪活动,但多数本性不坏,仅有个别是真正意义上的组织成员,其他绝大多数都是在被蒙骗或者被胁迫的情况下,成为了组织的外围成员。
因此,他们对买回来的媳妇都挺好的,这些被拐的女性受害者除了初期在心理上难以接受之外,也没有表现的太抗拒。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还算安稳的生活和较为幸福的婚姻也让她们接受了这个家庭,因此,大多数被拐女性都不愿意接受警方的解救。
不过,她们的丈夫却希望她们能配合警方,回去过他们应有的生活。因为他们清楚,参与制造、储藏和运输毒品,恐怕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即使从轻处罚,也得被关不短时间,他们不希望自己的媳妇儿从此守活寡。
见此,宁远和筱晓贝也很是感慨,可也没有其他办法,只得按规程来办,在运输车和后续支援到达之后,将所有的工人、被拐受害者以及赃物押送转移回专案组去。
由于要押送的赃物和人员极多,因此,押送车队也是相当庞大,前后还有军车开路和护航。不过,总体而言,防护力量并不算强,平均算下来的话,每一辆押送车上仅有四到六人押车,其中至少两名为民警。
而平均每名民警或者武警、特种兵,则需要看管至少五个犯罪嫌疑人或女性受害者,压力不可谓不大。因此,真正拿的出手的力量,其实也仅有车队前后各一辆的轮式装甲车了。
联想到组织在原乡聚集的打手、杀手,以及莫名配合的厂长,宁远心中忽然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