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旦对一件事产生了一种想法,就会越想越多,最后连自己都相信那就是真相了。
“时辰差不多了,我要走了。”
沐桓的眼神,带着几分复杂地看向面前特地来送他的沐珵珵,心头有一股情绪在涌动,却在几番挣扎之后,生生地被他压了下来。
“好,路上小心。”沐珵珵笑得温和又柔美,沐桓看在眼底,心头一动,重重地点了点头,翻身上马,正准备打马离开,又听沐珵珵道“在那边也要多出去认识认识姑娘,下次回来的时候,
给我带个弟媳妇回来。”
沐桓拉着马缰的手指,狠狠紧了紧,扯得身下的马,忍不住发出一声嘶吼。
他回头看向沐珵珵明媚的笑颜,喉间干涩,眼底涌动的情绪再一次翻滚了起来。
“珵珵……”
他张着唇,声音干涩地开口。
“嗯?”
“你还记不记得你说过你要……”
说到这,他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生生地压住了心头呼之欲出的冲动,将话给憋了回去。
“嗯?什么?”
沐桓淡淡一笑,摇摇头,“没什么,等我下次回来,给你带个弟媳妇回来。”
“好啊。”
沐珵珵的笑容变得更加明艳了,“你才是十七岁,别跟个小老头似的成天闷闷的,姑娘家可不喜欢你这样的。”
“好,我记下了。”
沐桓点点头,眼中的笑容隐隐泛着几分苦涩,“我走了,你回去吧……姐姐。”
说完,缰绳一扯,骑着马扬尘而去。
沐珵珵听到他最后那句“姐姐”,莫名有些怪异,最后笑了起来,对一旁的秋儿道“这小子,以前让他喊我姐姐就是不肯,今天怎么这么乖。”
秋儿看着自家小姐那一脸天真单纯的模样,在心里叹了口气。
连她都看出来了桓少爷这是喜欢小姐呢,小姐怎么还觉得自己就是他姐姐呢。
不过看桓少爷的样子,显然是不想让小姐知道的,她也不说了,现在小姐都嫁给世子了,说了反而给小姐添烦恼,反正桓少爷在南境那边一年也回不来几次。
送走了沐桓以后,沐珵珵又去了一趟首辅府问关于陆御史弹劾的事。
从沐首辅的口中得知皇上非但没理会陆御史弹劾的事,还在朝堂上狠狠将陆御史批了一顿,陆御史被吓到了,没有再吭声。
沐珵珵这才安下心来,之后又在首辅府待了几个时辰才回到靖王府。
彼时,言珩正在酒楼同言泓等人饮酒。
“哥,你不带嫂子出去玩,来我们这里凑什么热闹?”
“是啊,叔,你这样冷落婶婶可不行,这不是我们言家男人的作风,我父皇一早就带母后出门去了。”
“我父王一早就给我娘买了一大堆的礼物。”
“……”
听着弟弟和侄子在一旁聒噪,心情更加烦躁了,懒得理会他们,他闷闷地喝了一口酒,紧锁眉头不声不吭。
而此时,隔壁间传来几道娇滴滴的嬉笑声,只听一女子先开口道“你们知道吗?今天我出城跟我娘去上香的时候,看到沐珵珵跟沐元帅了,两人的样子了真亲近。”
听到此处,言珩的脸色微微变了一下,却没做声。
随后,又是一道女声响起,语调带着几分不赞同,“你可别胡说,沐元帅跟沐珵珵是姐弟,你这样乱传谣,忘了陆瑶是什么下场了吗?”
提到陆瑶,那几人的背脊都忍不住凉了凉。跟着又是一道不一样的女声响起,“切,谁不知道沐元帅只是沐首辅的养子,跟沐珵珵可是名副其实的青梅竹马呢,我爹调到京城前跟沐首辅曾经是同窗,沐首辅本就打算
将沐珵珵嫁给沐元帅的。”
“真的啊,还有这种事?”
“我还骗你不成,那天皇上亲自为沐元帅赐婚。沐元帅却拒绝了,你们以为是什么原因呢?肯定是因为心里还记挂着沐珵珵啊。”
隔壁间的几人,此时的脸色都不好看,言泓等人的目光紧紧地盯着言珩,但又不敢随便开口。
而隔壁间的女人却越说越起劲,想到自己亲睐的对象都跟沐珵珵扯上关系,就恨不得用最恶毒的语言去羞辱沐珵珵。
“原来如此,那沐珵珵还真是有本事,勾搭了珩世子不算,竟然还吊着沐元帅,真是恬不知耻,天下男人都围着她转了,这就是传说中的一条玉臂万人枕吗?”
“砰——”
话音刚落,边上那墙突然发出巨响,随后,中间的上面一塌,露出一个大洞,隔壁房间里的几个人尽数落入她们的眼中。
原本几人就被刚才突然塌掉的墙给吓到了,现在看到隔壁间坐着的那几个人时,更是吓得面如土色,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
尤其是言珩那张脸,此时黑得更是比阎王还要恐怖,吓得她们腿软得根本站不稳。
“参……参见王爷,世子……”
言珩的目光冷冷地扫过去,只一眼便吓得她们浑身肝胆都狠狠颤了颤,不由自主地就想到了陆瑶头发被剃光的事,身子抖得更厉害了些。
“嗤……”
一声嗤笑从秦王言瑞的口中传来,那双同左昭阳一模一样的眼睛里带着毫不掩饰的鄙视和不屑。
“这些人挺搞笑的,以为这样恶意诋毁别人,就能让自己变得有多高尚似的。”
“自我安慰吧,好像没了沐珵珵,我们就能看上她们一样。”
言泓毫不客气地附和了言瑞的话。
他们丝毫没有半点避讳,也没有因为她们是女子就保持必要的风度给她们留什么脸面,说话一个比一个不客气。
那几个女子羞得面色胀红,比他们直接往她们脸上甩巴掌还要让她们无地自容。
言珩什么都没说,只用冷冷的视线在她们身上一个一个扫过,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还不滚?”
终于,言珩沉着声音丢下这句话,吓得她们哪里还敢多说,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从房间里爬了出去。
“碰上这些女人真扫兴。”言泓一脸嫌弃地嘀咕了一声,将面前杯中的酒喝完,对另外几人道“走,我们换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