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神,带着**裸的蔑视和不信任,让孟茴在心里忍不住又一次想骂人。
小白这祸水玩意儿,好事没轮到她,这种倒霉事却让她摊了。
“是那个恩……”
到了嘴边的话,突然收住,她看着言裳,瞬间收了声。
要是言裳知道小白喜欢的是楚兮,那娇弱的姑娘,哪能经得起言裳这疯子的折腾。
她平时做事虽然缺心眼了一些,但她不缺德啊,没理由人家好端端一个姑娘,因为被小白看活该倒霉不是?
她要是这样给人家卖给言裳了,那也太没品了。“公主啊,我跟墨榕天没你想的关系那么好,我虽然知道他有心人,但他也不是什么事都告诉我的啊,总之,反正跟我没关系,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你放了我吧
。”
言裳看着她,冷笑了一声,眼神满满的不信任,让孟茴忍不住心生绝望。
“你以为我蠢吗?以为糊弄我几句,我能放过你?”
手指,轻轻滑过孟茴脸刚刚被她指甲划破的伤痕,微微使力,伤口溢出来的血,更多了一些。
孟茴疼得皱起了眉,感受着脸那一道血痕如一条小小的虫子沿着她的脸颊缓缓往下滑落,她的眉头便锁得更紧了一些。
这会儿,她也顾不疼了,是不知道言裳接下去到底要将她怎么办?
反正完好无缺地放她走那是不可能了,但是吧,缺胳膊断腿毁容她也不能接受。
这个言裳,怎么说身份尊贵到都是大长公主了,怎么做事这么不得台面,真怀疑她真跟言渊是一个爹妈生的吗?
啧!
孟茴在心里,苦恼地啧了一声,抬眼面露惧意地看着言裳,问道:“那公主到底要怎么处置我呢?”
言裳阴冷地一笑,看着孟茴这张被自己的指甲刮花的脸,道:“本公主得不到的,自然别人也不准得到。”
闻言,孟茴的心里,咯噔了一下,见言裳将视线投向一旁即使几次听到言裳说他是窝囊废都没有任何变脸的楚槐。
楚槐见言裳看向自己,立即前来,“公主想要如何处置此人,微臣都会为公主赴汤蹈火。 ”
言裳嫌恶地看着楚槐这副狗奴才一般的嘴脸,这样一个人,怎么能跟墨榕天相,墨榕天像是天的神仙,而楚槐……还不如地的泥。
好在,此人的优点是狗腿和听话,她让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
“你们最近不是有一批货要去南洋吗?把她一并卖出去。”
言裳的话,让孟茴瞬间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目光,低吼道:“言裳,你疯了!”
她……她竟然要将她卖去南洋!
“我当然疯了,九哥为了柳若晴,把我当成畜生一般嫁了之后,我疯了!”
言裳面露狰狞地看着孟茴,那双原本看着格外漂亮的眼睛,此刻却面目可憎,阴森恐怖。
“言裳,你听我说,皇迟早会查到你身来的,你趁现在放了我,我跟你保证,绝对不会告诉皇是你抓的我。”
这会儿,孟茴倒是真的有些慌了,她听说过南洋那个地方,那里的人,跟他们这里的人长得完全不一样,连眼珠子都是脸色的。
这也罢了,他们语言不通,她要是被卖去那里,这辈子是别想回来了。
况且,被卖去那里过的是什么日子,她现在也完全预料不到。
“公主,你相信我,墨榕天的心人真的不是我,你……你要是不信,你去问墨榕天,真的不是我!”
她现在也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知道希望渺茫,可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果然,言裳并不相信她的话,看着她那慌乱的模样,反倒有一种捉弄万物的快感。
“真想看看墨大哥看到你这副没出息的样子时,他还会不会喜欢你。”
“是,是,是,我真得很没出息,他真的不会喜欢我的,你相信……”
“闭嘴!”言裳懒得听孟茴多言,冷声打断了她,道:“你也别指望皇,算皇查到我了又怎么样?你不过是一个大将的义女,本公主是他的亲姑姑,你以为皇会为了你而处
置我吗?”
她笑得格外猖狂,对孟茴刚才的劝说,丝毫不以为然。
九哥能为了柳若晴那样不近人情,难不成皇帝也会为了孟茴对她这个唯一的姑姑不近人情吗?
孟茴不是云娇容,更不是佐昭阳,她的皇帝侄子还不至于……
可尽管言裳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可一想到自己的哥哥当初是怎么狠心对待自己的,心里到底有些心虚。
言裳已经魔怔了,孟茴这会儿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不会是劝说,还是警告,或者是讲道理,对言裳根本没有用。
她现在唯一的指望,是皇帝能尽快找到她。
“不她看住了,明日想办法送走!”
“是。”
言裳撂下那话之后,便大步离开了,孟茴重新被关了回去。
此时,她绝望地靠在身后的梁柱,嘴角露出了一抹自嘲和苦涩。
“小白啊小白,这一次你可是害死我了。”他若是真喜欢她,这一次她死了也甘心了,最起码,在临死之前,她还能知道,墨榕天是喜欢她的,她这辈字从来没有任何遗憾,唯一的遗憾,大概是在自己意识到自
己是喜欢小白的时候,小白却对她无意。
而她,却因为言裳这一个可笑又讽刺的误会,可能连命都没了。
闭眼,她的脑海里,这个时候开始不断地闪过各种跟墨榕天一起时的画面。
他们刚刚认识的时候,想到当时自己奉了皇命,要“拆散”他跟容儿,她简直无所不用其极。
你……你竟然打我,你背着我养外室还不够,你竟然还打我,我不活了……
相公……
想起那晚小白被她无耻的手段气得面色发青的样子,她便忍不住嗤笑出声来。
在那一刻,她都从没想过自己真的会想要成为他的妻子?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她缓缓睁开茫然的双眼,轻声低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