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昭阳听淑妃这样说,便淡淡一笑,道:“有劳各位妹妹挂念,本宫只是不胜酒力而已,让你们担心了。!”
“娘娘没事好,我们三人也放心了。”
贤妃阮青也及时抓住了时机表现道,“昨夜妹妹担心了一夜没睡,现在看到娘娘红光满面,往常又年轻漂亮了许多,妹妹这颗心,总算是放下了。”
这不着痕迹地拍马屁,让佐昭阳本能地有些不自在。
她最不习惯是被人这样捧着说些言不由衷的话了,贤妃这样夸她,即使是事实,她都觉得浑身别扭。
嘴角僵硬地扯了一下,随口应了几句。
三妃虽然在跟佐昭阳说话,可心思却是放在一旁的言朔身,那些有意无意的言行举止,为的是引起言朔的注意。
可偏偏,她们在跟皇后说话的时候,皇事不关己地在一旁喝茶,心思根本没有在她们身。
这不免让她们觉得失望又气恼。
都是皇的女人,凭什么皇后可以天天对着皇,她们想见皇一面都难,现在好不容易见到了,皇却看都不看她们一眼!
即使心对皇后嫉恨得不行,她们心里却清楚,想要有机会亲近皇,还必须得通过皇后这里。
自从德妃因为诬陷皇后刺杀皇一事被皇处置了之后,她们便清楚皇后在皇心的地位,她们想象得还要重一些。
如果没有准确的时机,却不可轻易得罪皇后,更别提算计了。
四妃当,德妃嘴唇最没有脑子,才会被她们推出去当枪使,可她们三人却是旗鼓相当,谁也不会傻乎乎地当出头鸟。
在三人连续不断地对佐昭阳表忠心,佐昭阳听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却还是硬着头皮对她们微笑,这种勉为其难的应付,对佐昭阳来说,无疑是一种煎熬。
一旁的言朔一直没有开口,三妃的心思,言朔很清楚,所以根本不会给她们任何念想。
他知道这些女人一旦觉得自己有机会,便会见缝插针,什么手段都能使出来。
他不想因为这些无关紧要的女人而给佐昭阳招惹些不必要的麻烦。
只是余光看到佐昭阳那僵硬的嘴角忍不住想笑。
看来让她应付这些个假惺惺的女人,真是为难她了。
正在这个时候,王德从外面进来,说是禁军统领在承德宫求见,言朔这才起身,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凤羽宫。
见言朔离开前都不曾看她们一眼,三人的脸不无失望。
她们耐着性子在承德宫对佐昭阳各种奉承拍马,为都不是因为皇的注意吗?
皇都走了,她们还留下做什么。
在言朔离开之后,三人脸的热情没那么强烈了,但到底还是不敢表现得太明显,又是一番嘘寒问暖之后,她们才找借口离开了。
终于等到她们走了,佐昭阳如蒙大赦一般松了口气。
“这三位娘娘可真是好笑,明明是为了讨好皇,偏偏要拿公主您来做章。”
一直站在一旁没有开口的徐嬷嬷,在三妃离开之后,终于忍不住了。
佐昭阳淡淡一笑,三妃的心思,她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只是,她跟三妃即使私下不怎么交好,毕竟也没闹过什么不愉快,没理由无端跟她们起龃龉。
回想起刚才三妃那言不由衷的样子,她叹了口气,“也是难为她们了。”
明明一点都不想讨好她,却为了在言朔面前表现,那般为难自己,也是挺难的。
“难为什么?公主您又没主动去抢皇,皇自己不愿意去她们那里,公主您还能绑着皇去不成。”
徐嬷嬷一脸的不以为然,在她看来,自家公主能一辈子独占圣宠才好呢,哪有心思管别的女人。
尽管知道一辈子盛宠不衰不太可能,可她还没有无私到替别的女人担心,自家主子还担心不过来呢。
不过,想到这阵子皇对自家公主那般心,徐嬷嬷心里还是挺自豪的。
可偏偏,有人让她不痛快,她才刚自豪了一会儿,负责给佐昭阳煎药的那名女医官便出现了。
原本的“避子汤”都是几天一次,或者是行房后她才给公主喝,可自从皇派了这个女医官来,这药没断过。
徐嬷嬷脸刚刚才掀起的笑容,在看到女医官的那一刹那,瞬间敛了下去。
她还有什么资格取笑那些为了见一面皇而讨好自家公主的妃子,自己公主又能好到哪里去。
被皇天天逼着喝药,一生无子傍身,皇待她再好,不还是有目的的吗?
再好能好一辈子么?
徐嬷嬷在心里叹了口气,原先她还会劝佐昭阳不要喝,或者找个理由避开,可现在,她已经不再劝了。
整个宫都掌握在皇手,算公主能避开一次,还能避开第二次第三次吗?
而且,避开了又能如何?
皇派医官盯着公主喝药,为的是不让她怀孩子。
算避开了,往后怀了孩子,那孩子的日子能好过吗?
所以,渐渐的,徐嬷嬷想通了,也没再阻止了。
只是每一次看到皇明明对皇后那么好,却又存着那样残忍的心思,心里不免觉得讽刺和心痛。
“娘娘,该用药了。”
女医官将药端到佐昭阳面前,随后恭敬地立在一旁。
佐昭阳看了一眼手边的那碗黑漆漆的药,停滞了半秒,压下眼底的晦涩,将药端过来,一饮而尽。
医官退下去之后,徐嬷嬷看着佐昭阳平静的脸色,心依然发疼,“公主……”
“嬷嬷别说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佐昭阳神色淡淡地打断了徐嬷嬷即将开口要说的话,嘴角漾开一抹轻松的笑,道:“洵儿不也是我儿子吗?虽然不是我生的,可我到底是他的嫡母,他现在亲近我,长大了自然也会侍奉我的,不一定非要亲
生的才可以。”在她完全看清自己的处境之后,很多事都想开了,尽管心那隐隐作疼的感觉依然存在,可她毕竟还能忍受,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