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致的新娘妆容,美得不可方物,水润的红唇微微动了动,黝黑的眸子,诧异地盯着他,好似完全没料到他会出现在这里。
言霄顾不面前这么多人,提步前,拉住了沈沁的手腕,声音急切又带着颤抖,“沁儿,别嫁给他,你是我的,你不能嫁给别人!”
话音落下,他的身子,狠狠地挨了一脚,直接被踹到了地,背,一阵火辣辣的刺痛,他似乎根本顾不。
什么尊严,什么面子,在亲眼看到她要嫁给别的男人的那一刻,都不那么重要了。
“睿亲王,你别太过分!”
顾涟修盛怒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他置若罔闻,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一言不发的沈沁,刚起身,又被人给踹到了地。
“沁儿,你不能嫁给别人,你不能离开我,你是我的!”
小腹又被人给踹了一脚,耳边是各种各样的辱骂声,他好似都根本不在意似的,唯一在意的,便是那个女人的回应。
“沁儿……”
沈沁缓步走到他面前,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神情淡漠,疏离得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言霄,你在山的时候,不是跟我说,会把我还给顾涟修么,你现在又来做什么?”
“沁儿……”
“晚了,言霄,我们之间已经晚了,我不会跟你走的,这辈子都不会嫁给你的……”
“不,沁儿,我后悔了,我后悔了,我后悔当初没能抓紧你,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沁儿……”
他看着沈沁毫不留恋地转身,看着她笑容温柔地走向顾涟修,牵着顾涟修的手,走到高堂面前,红色的盖头,重新放下。
“夫妻对拜~~”
喜庆的乐声再度响起,宾客们的祝福声,笑闹声,淹没了他的声音,他好似被人完全无视了一般,孤身一人置身于天地之间……
“沁儿,别走,别嫁给顾涟修,沁儿!沁儿!”
他的身子,用力挣扎着,可背一阵一阵的剧痛,痛得他没办法站直身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顾涟修带着她,送入洞房。
“沁儿!”
“阁主,醒醒,阁主,你醒醒!”
“沁儿,别走,别嫁给顾涟修,沁儿,我求你,别离开我,沁儿……”
额头,细密的汗珠,一点一点地渗出,床的言霄,双手紧紧地抓着手边的枕头,指骨因为过于用力而泛白。
他的眉头紧锁着,微微狰狞的脸看去十分痛苦,嘴里始终重复着一句话,痛苦的脸逐渐透露出来的绝望,让一旁的人也看着有些不忍。
“阁主,阁主!”
言霄的眼皮,缓缓掀开,映入眼前的是沈棠那双带着担忧和同情的双眼。
“阁主,您是不是做了什么噩梦了?”
沈棠当做不知道自己刚才听到的话,声音低低地开口道。
言霄一愣,原本迷糊的神志,开始一点一点清晰了起来,“我做梦了?”
他说话时,情绪有些复杂,有种恍如隔世的茫然,又有一种令人不明的庆幸,可梦的记忆,却让他记得格外清楚,他甚至连重复一遍梦里的场景都没有勇气。
“没事,做了一个噩梦。”
他淡淡地应了一声,缓缓起身坐起,背的结痂,隐隐有被撕扯开的架势。
沈棠见言霄神情落寞,也知道是跟谁有关,他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沉默地站在一旁。
又是几天过去,言霄背的伤,稍稍好了许多。
沈沁自从那次在他昏迷之时来看过他之后,便再也没有出现了。
他坐在床,盯着那微微敞开的房门,苦笑了一声,低低地呢喃道:“还真是个没良心的小东西。”
他起身,拿了一件外衣套,缓步往外走,背的伤口开始一点一点慢慢结痂了,出门走几步,并不会影响他什么。
到了县衙门口,刚从前堂处理完公务的知县见他似是要出门,眼底一惊,赶忙跑了过来,“王爷,您这是要出去吗?”
“嗯,本王出去随便走走。”
知县心下焦急,也顾不许多,出声劝阻道:“王爷,您的伤势刚有些好转,若是出去不小心又扯到伤口的话,那……”
“本王心里有分寸,你无需担心。”
言霄抬手,声音冷然地阻止了他。
知县见他如此,不敢再劝,只是道:“那下官派人给王爷准备一台轿子吧?”
“不用了。”
言霄一口便拒绝了,没等知县开口,便提步走了出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是觉得自己再不出来走走,真的会被那样压抑的沉闷给憋死。
不知不觉间,他来到了沈府外,记得自己第一天来这里的时候,跟现在一样,胆小,怯懦,不敢前。
甚至不敢承认自己是来找沈沁的。
站在外面徘徊了许久,他才蓦然转身离去。
天空,突然间隆隆作响,沉闷的雷声,伴着压过天边的乌云,开始黑压压地朝大地压下来。
他毫无所觉,连之后那冰凉的雨水开始往他的身打下来,他都没有任何反应。
另一边,沈沁正从顾府那边出来,自从那日顾涟修的父亲顾蹇被秦桑绑架而受到了惊吓,已经十来天了,身体也没什么好转。
不管怎么说,沈沁觉得还是自己连累了他,待伤稍微好了一点之后,便去了顾府看望他,并表达了自己的歉意。
顾家的人虽然好秦桑跟她之间的关系,但是有顾涟修帮着隐瞒,顾家的人倒是没怎么追问,沈沁在顾家待了半天,便起身告辞。
“我爹也是第一次遇那种事,所以被吓到了,你别放在心,大夫也说只是受了点惊吓,好好休息几天好。”
顾涟修见沈沁从顾家出来便一直皱着眉,忍不住开口宽慰道。
沈沁抿了抿唇,抬眼看顾涟修的眼神,带着几许歉意,“如果不是因为我,顾伯伯也不会受惊了。”“傻瓜,跟你有什么关系,谁能想到那个女人这么恐怖,你要是能未卜先知的话,也不会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