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兄的那位朋友是如何确定此人是耶蛮?”
言渊将画收好,重新抬眼看向秦暄。
“这……”
他故作为难地扯了一下薄唇,讪讪地摸了摸鼻尖,道:“关于这个……我那朋友倒是并不愿意说,不过……”
秦暄加重了语气,脸的表情也刚才严肃了一些,“秦某保证,我的那位朋友绝对没有恶意,也绝不会伤害言兄,言兄请放心,此人是耶蛮无疑。”
言渊跟秦暄只有十多年前的那一次交情,算不太熟悉,但是彼此对彼此的性情都有些了解,所以,言渊对秦暄的话,能信*分。
不管秦暄那位朋友到底是何人,跟耶蛮之间又有什么样的纠葛,既然秦暄能担保相信他,那他也便选择相信。
“那此事交给在下,一有消息,在下便第一时间让秦兄知晓。”
“那秦某先多谢了。”
秦暄起身对言渊拱了拱手,“我出门也有一阵子了,为了避免被秦穆怀发现,我得尽快赶回南陵,不再打扰靖王爷了。”
“好,那在下不多留秦兄了。”
“请。”
秦暄走后,言渊重新将他交给他的那幅画拿了出来, 画像耶蛮的模样,他看了一遍便记住了,可这作画人的画风,却一直留在他身,仿佛想不出这是出自谁手,会让他一直耿耿于怀。
可看了许久,那熟悉感还在,偏偏,是想不起来到底是从哪里看见过这样的画风。
最后,他将那幅画收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放进抽屉之,当他意识到自己刚才那小心到近乎呵护,像是在保护一个宝宝一样保护着这幅画的时候,他愣住了,越发觉得自己怪了起来。
秦暄回到客栈,柳若晴紧张的心才松了下来,她现在是捏不准秦暄的性子,怕他一个故意把自己给透露出去了。
“怎么样,言渊有问什么吗?”
她紧张地冲到秦暄面前,问道。
秦暄看着她,邪邪一笑,“他果然问我那画出自谁手。”
他说话的时候,眼神有些故意地看着柳若晴,看得她心一阵紧张,“那你告诉他了?”
秦暄停顿了数秒之后,笑道:“放心吧,我没告诉他,不过,他一直盯着那画看,指不定能猜出来了。”
“怎么可能。”
柳若晴没好气地嗤声一笑,言渊知道她已经死了,怎么会想到是她画了这幅画,况且,他并不知道她见过耶蛮。
秦暄也没坚持自己刚才的猜测,换了个话题,道:“我今晚要启程回南陵,你有什么打算?是继续留在这里,还是去别的地方?”
柳若晴对秦暄这话倒是并没有什么意外,她知道秦暄是避开了什么人的耳目离开的南陵,不可能长时间在这里待着。
这段日子,有他帮忙,她的身体状况不至于太差。
至于她以后何去何从……
她所有的一切都在靳都城,她的爱人,她的儿子,她的朋友等等,都在这里,可偏偏,她最不能留的地方也是这里。
可天下如此之大,她人生地不熟,还能去什么地方?
秦暄看着她眼底的迷茫,心里蓦地有些不忍,还有一丝说不清楚的堵闷。
“既然不想留在这里,不如随我去南陵?”柳若晴讶了一下,看向秦暄,便听秦暄解释道:“与其在这里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不如去南陵,至少出了什么事,不是还有我么?有我在,最起码不会让言渊发现你还活着,或者说,让他发现,你活
着在等死。”
秦暄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他不是一个爱多管闲事的人,尤其还是一个有夫之妇,可他是不愿意这样丢下她不管。
“而且,你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如果找到神谷子的话,你的病也不是没得救。”
换了之前,他并不会抱这样一种不切实际的幻想,毕竟神谷子,只是一个传说的人物,可现在,他却拿这样一个虚幻的人物去劝柳若晴。
柳若晴一脸踟蹰,犹豫着没有直接回答秦暄。
她何尝不想好好活下去,她甚至放弃了江家整个家族的仇恨,想安安稳稳地活下去。
她想回到言渊身边,算以死人的名义不见天日地跟他生活在一起,她都愿意,可是,她最不想见到的,便是让言渊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再死一次。
这起那一次她死在耶蛮手要更加残忍。
在秦暄身边,算她哪一天死了,秦暄也会帮她瞒着,可要是死在别处,她不保证有一天会不会被言渊给发现了。
这样想着,她对秦暄点了点头,“那麻烦王爷了。”
秦暄看了柳若晴一眼,想要说点什么,最后想想,还是作罢了。
柳若晴是真的很想活下去,很想回到言渊身边,不管神谷子这个人存不存在,只要能活下去,她是绝对不会放弃自己自暴自弃下去的。
她希望自己有一天能健健康康地站在言渊面前,站在儿子面前,告诉他们,他的妻子,他的娘亲回来了。
“来人。”
靖王府内,清晨的阳光,洋洋洒洒地透过窗户,洒在窗边的桌子。
言渊放下手两日前秦暄给他的那幅画,若有所思。
“王爷有何吩咐?”
“将六王爷和八王爷请来。”
“是。”
没过多久,言霄跟言绝二人便出现在靖王府。
起言绝的神经大条,言霄在看到言渊的那一刹那,他相信自己当日的决定做对了。
只要让他带着若晴还活着的信念活下去,远让他去看清现实对他来说要好许多。
至少,他是看到老九终于有一点活过来的迹象了。
“一大早叫我们过来有什么事吗?”
言绝走前,心急道,他现在是怕极了这小子又闹出什么让他心惊肉跳的事情来。
见言渊从桌边拿起那幅画,递到他们面前,“这是苗地的那个耶蛮大巫。”听言渊这么一说,言绝跟言霄二人同时将视线投向那幅画,言绝的反应并不大,言霄却是一脸震惊,“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