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霄懒得搭理言绝,只是睨了他一眼,便走到了他前头,快步朝睿王府走去。
沈老爷……
言霄在心里冷哼了一声,那老头可是嫌他他女儿老十岁,现在他把沁儿留在睿王府,他怕是要急疯了,可他并没有打算把沁儿还给他。
那丫头他可是从七岁带到十岁呢,凭什么还给他。
言霄在心里霸道地想道。
睿王府——
刚回到王府,便见罗雄站在睿王府门前等着,见他来,立即迎了去,压低了声音,“阁主。”
“进去再说。”两人来到书房,罗雄也不等言霄发问,便直接道:“王爷,这两天有不少箱子从各大商铺送进太师府,说是庞太师给庞月秋置办嫁妆,但属下发现,那些嫁妆并不是由太师府的人看守,而是那些送货进太师
府的人。”
言霄坐在书桌前,手指若有所思地敲着桌面,低声呢喃着:“嫁妆由商铺的人看守,这倒是有趣。”
他冷笑地勾了勾唇,“去查一下那几个负责送货的商铺伙计。”
“是。”
“还有,想办法接近那些嫁妆,看看里面是什么。”
“是,阁主。”
罗雄领命,随后便离开了睿王府。
言霄坐在桌前,手指轻抚着下颌,若有所思了半晌,低喃道:“庞太师……”
从那天之后,言渊几乎将自己身边所有的暗卫全部派出去找柳若晴,可一切像是真的只是他的错觉一般,柳若晴根本没有在靳都城出现过。
一次一次的失望,又一次一次燃起希望,让言渊始终不肯那样放弃。
“你真不打算见言渊了?”
秦暄看着对面坐着发呆的柳若晴,出声问道。
这几日,言渊可是派了不少人在找她,虽然他出手帮忙替她躲过了那些暗卫的追查,可这里是靳都城,是言渊的地盘,他一个南陵的亲王能帮到几时。
柳若晴回过神,看着秦暄询问的目光,她淡淡地扯了一下嘴角,脸几乎找不到半点血色。
她知道,或许自己根本拖不了太长的时间,算被言渊找到了自己,那又如何?
让他知道自己活下去的时日没几天了,他会开心吗?
那种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却无能为力还不如让他认定她一早死了。
她只是没想到,那一日她冲动之下,去了一趟靖王府,竟然会被言渊认出来。
当时,他给她痛下杀手的那一掌,想必是因为认出了她才收回去的。
“嗯,不见了。”
她没跟秦暄做过多的解释,只是想到这几日言渊不停地派人去寻找她,她还是忍不住蹙了一下眉。
视线投向秦暄,她开口道:“王爷。”
“嗯?”
“王爷此次大老远前来东楚,还在南陵放出你重伤闭门谢客的消息,不会只是为了大老远追过来追问我的身份这么简单吧?”
秦暄因为柳若晴的问题而挑了一下眉,面对她轻松泰然的目光,他嗤声一笑,“也许本王是爱慕王妃,所以大老远追过来呢?”
柳若晴没好气地哼笑了两声,看着秦暄没说话。
每一次柳若晴用这样的眼神一眨不眨地看着秦暄时,总会让秦暄觉得浑身不自在,连续被她盯了几秒钟后,他投降般地举了举双手,“好吧,本王说实话是了。”
柳若晴对他做了个“请”的手势,只见秦暄长长地叹了口气,道:“本王这次来,是有事找言渊。”
“既然如此,王爷都进京这么久了,除了天天看您在这里泡茶无所事事之外,我没见过您干过什么正事。”
“……”
他这是被嫌弃了?
为什么他在这女人口听出了一股子嫌弃的味道。
“本王没什么行动,自然是在等时机。”
“现在这么久了,时机到了没有?”
柳若晴着急道。
秦暄哼哼了两声,“你想要本王干什么直说便是。”
柳若晴也不拐弯抹角,道:“王爷大老远跑到靳都城来,想必肯定是遇了关系着两国和平的大事,王爷去找言渊,把情况说明了,他把精力放到国事,自然没心思管你这事了。”
秦暄一脸恍然地看着柳若晴,笑道:“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
柳若晴耸耸肩,并不否认。
“你觉得他现在有心思管朝政吗?”
秦暄挑眉,反问柳若晴道:“他一门心思放在你身了,东楚皇帝已及弱冠,朝还有言霄言绝,还有各个大臣,他算当个闲散王爷,东楚也不会垮,你说呢?”
“……”
柳若晴被秦暄这话噎得无以反驳。
想起那日她在靖王府看到言渊时的模样,他整个人像是没了精气神,随时在那里等死似的。
她想,如果不是因为还有个珩儿在,想必他早……
柳若晴心闷疼得厉害,一抽一抽得缓不过劲来,她庆幸自己给他留了个儿子,也是儿子保住了他的命。
不然的话,这一次她活着回来,怕是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
一想到这个,柳若晴的心,便不受控制得抽痛着,无以复加。
“不过……”
秦暄随即又道,“本王这次来东楚,倒确实有件很要紧的事。”
柳若晴的眼皮,懒懒地一掀,看了他一眼,这人说话能不这样大喘气吗?
这跟他身的气质一点都不符合好吗?
“好吧,本王看时候也差不多了,明日便去一趟靖王府。”
皇宫——
昭明殿持续了一个时辰的早朝刚刚散去,朝臣们陆陆续续往外走,言绝走到言霄身边,看着言霄脸微不可查的笑容,问道:“难得没见你愁眉苦脸,你家沈姑娘醒了?”
他的声音不高不低,却恰到好处得让大殿内外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这几日有所好转了,陆先生说不出意外的话,明早便能醒过来。”
言霄低沉的嗓音带着几分难掩的欣喜,侧目对言绝道:“等她醒来之后,能确定到底是谁对她下的手。”此话落下,走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某个人脚步一顿,身形也跟着僵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