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因为她的事,而让她的亲儿子在朝臣百姓这般为难,她还只是一味地担心着她,不曾有任何责备之意。!
皇护着她,太后护着她,她又怎么忍心让言渊为了她,而让他们反目成仇,寒了太后跟皇的心。
这件事,既然是无解之题,那让她来终结吧。
“皇嫂,我想去看看珩儿。”
太后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可最后,还是将到嘴边的话给收了回去,点点头,道:“珩儿在内殿睡觉,你过去吧。”
“多谢皇嫂。”
柳若晴跟着宫人去了内殿,宫人退下去之后,柳若晴在床边坐下。
小世子如今已经三岁了,又白又嫩的脸蛋,到处都是言渊的影子,看得柳若晴双眼酸涩。
她俯下身,将小世子轻轻抱在怀,无声地流着眼泪,心多么悲痛不舍,却只能咬牙忍着,生怕自己哭出声来会把小家伙吵醒,也害怕自己对他那双如墨的纯真黑眸之后,下定的决心会骤然崩溃。
她没敢抱着小世子太久,她害怕继续抱下去,自己会再也舍不得放下,舍不得离开。
“对不起,珩儿,对不起……”
她压抑着哭声,眼底满是痛苦和不舍。
许久,她将熟睡的小世子重新放到床,给他盖好被子,深吸了一口气之后,从长寿宫离开了。
这个时候,昭明殿内,大臣们已经开始早朝了。
朝臣们依然在争论如何处置柳若晴的事,看到柳若晴一身浅色的装束,出现在昭明殿外。
“靖王妃?”
有人看到柳若晴,下意识地惊呼出声,原本吵得不可开交的朝堂,瞬间安静了下来。
大臣们脸色各异,言朔更是没料到柳若晴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昭明殿,眉头悄然缩紧。
“靖王妃这个时候不在王府待着,来朝堂之做什么?”
言朔看着柳若晴,沉声道,昭明殿,他并没有称之为“九婶”。
柳若晴看着言朔跟她使眼色,示意她离开,柳若晴只是对他感激地一笑,反而跨进殿来,在众臣的指指点点当,在言朔面前跪了下来。
“禀皇,臣妇是来认罪的。”
言朔的脸色,骤然一黑,与此同时,站在两旁的言霄跟言绝的脸色也跟着变了。
“若晴,你胡说什么,你认什么罪!”
言绝黑着脸,从位子站了出来,前去拉柳若晴,也顾不这里是神圣的朝堂了。
“马回去,这里是朝堂,不要胡闹!”
言绝拽着柳若晴,想让她起身,她却固执地跪在那里,用力将言绝的手,从自己的手臂掰开,“八哥,最近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我不能再躲着了。”
她给了言绝一个浅浅的微笑,有不舍,有感激,还有让言绝看着心慌的坚定,很显然,有些决定,早在她来昭明宫之前,已经想好了。
“杀害唐李两家的凶手还没有找到,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来认什么罪?”
老九将她关在靖王府,皇帝只要还顾念太先皇的御赐金戟,军队进不了靖王府,只要进不了靖王府,哪怕她在里头躲一辈子,别人也拿她没办法。
更何况,只要再给他们一段时间,找到真正的s-a人凶手,若晴不没事了吗?
柳若晴知道言绝为她好,可是,算没有唐李两家被杀的事,她是柳千寻的徒弟这个事实,没人改变得了。
从师父将他们之间的关系昭告天下开始,注定了她没办法活得安然了。
想起那个自己敬重的老人,在自己的信任和毫无防备之下,将自己一手推进无底深渊,柳若晴苦涩地扯开唇角一笑,眼神渐渐暗淡了下去。
她看向言朔,俯身对着言朔,深深地磕了个头,“皇,唐李两位大人是否死于神机堂,臣妇不敢擅自揽下这个罪,但是,臣妇确实是神机堂的人,也是奉命刻意接近靖王爷,从而伺机对付王爷。”
她不想将唐李两位大人灭门的事揽过来,终究还是觉得这个罪责太大,也害怕自己这样一认罪,或许也同样会连累言渊,甚至自己的儿子。
可她承认自己是神机堂派去言渊身边的,言渊也是受害者,群臣哪怕心里有多么不满言渊之前有多护着她,也不会因为他“识人不清”而对他过多苛责。
庞太师站在队列里,从柳若晴进来开始,一直没说话,只是眯着眼,老谋深算的双眼之,透着奸计得逞的光亮。
不管柳若晴承不承认她跟唐李两家灭门的事有关,她只要认下自己跟神机堂的关系,那她同样死定了。
也别怪他跟一个小姑娘计较,怪只怪这个仗着背后有几个亲王撑腰,太嚣张了,根本不把他这个太师放在眼里。虽然她承不承认是神机堂让唐李两家灭门都不重要,但是,庞太师这会儿还是“正义”地从队列走了出来,看了一眼柳若晴,对言朔道:“皇,唐大人和李大人一向为官清廉,也不曾跟任何人结下仇怨,
唯独二人几次请求皇处死靖王妃,随后被灭门,连幼儿都不放过,此等恶行,不是她不承认能赦免的。”
庞太师此话一出,很快有不少的大臣附和。
一些是朝臣当的清流,平时跟唐李两位大人交好,也有些是一直以庞太师马首是瞻,庞太师说什么,他们附和什么。
柳若晴侧目看向庞太师,讽刺地一笑,“太师,是我做的,我自会承认,不是我做的,你也休想将这种罪扣在我头。”
“分明是你为了脱罪巧言令色为自己辩解!”
庞太师冷哼了一声,冷眼扫了她一眼。
柳若晴也跟着一笑,“听庞太师的意思是,我是神机堂的人还不至于是死罪了?”
庞太师一愣,对柳若晴这个问题嗤之以鼻,“可笑,谋逆乱党,你还想活命不成?”“既然是死罪,我又何必否认唐李两位大人的灭门之事,否认了也免不了我的死罪,我又何必多此一举,您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