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1章 741.让朕送容儿最后一程
此时的言朔,不再是一个皇帝,而是一个在自己母亲面前绝望又无助的孩子,满眼的彷徨,看得太后心都碎了。!
“母后知道你已经尽力了,她不会怪你的。”
人死如灯灭,太后即使再怎么不喜欢云娇容,这会儿也不能再说什么了。
“母后,我爱她,爱了十几年,为什么她不要我,她不要我……”
他双眼茫然地看着床已经没了血色的女人,眼痛苦和绝望,让人不忍相看。
“皇儿,她给你生了皇长子呢,如果不爱你,怎么会给你生孩子,你先去看看你的皇儿,好不好?这里交給下人,给娇容清理干净。”
言朔双眼彷徨又茫然地看着太后,半晌,突然间冷静了下来。
“你们都出去,朕陪容儿一会儿。”
下人们朝太后看了一眼,见太后点了点头,才退了下去,太后跟柳若晴也离开了,只有皇帝一个人,瘫坐在云娇容的床边,双目通红,整个人的灵魂像是跟着云娇容走了一般。
他静静地看着云娇容,眉眼柔和,唇角勾着溺宠的笑容。
他缓缓起身,端过水盆,给她一点一点地清理干净,“容儿,如果我没有强迫你留在宫里,会不会你不会走到这一步?是我把你逼死的是吗?”
他双手颤抖地擦着云娇容已经冰凉的脸,眼神里,充满了痛苦之色。
他在想,如果当初云太傅夫妇过世之后,他没有把她盯得这么紧,如果他不给她接近自己的机会,那神机堂的人是不是不会逼着她杀他了?
那她是不是也不会因为觉得对不起他而服毒自尽了?
是他把她逼死他,是他!
言渊无痛恨着自己,痛恨自己的自私,痛恨着是自己将容儿给害死。
太医院——
“陆先生,孩子怎么样了?”
太后忧心地看着躺在床榻,小小的身子,便被扎满了银针的长孙,心头一阵阵地抽疼着。
“回太后,孩子现在体质非常虚弱,他体内残留着云小姐身的毒,算保住了性命,以后的身子骨也会非常虚弱,现在,皇长子还太小,一些清毒的手段现在还不能试用,草民以后每日给皇长子施针,尽量抑制他体内du's-u蔓延。”
太后的身子微微摇晃了一下,“是说,这毒要一直留在他体内?”
陆元和面带不忍地点了点头,“暂时只能如此,太刁钻的解毒之法,反而会让皇长子承受不住。”
他看了一眼脸色不大好的太后,继续道:“草民尽力将皇长子保到七八岁,到时候再想别的解毒方法。”
太后也不是个不讲理的人,她心里其实很清楚这个情况,一个孩子在母亲腹毒七个月,能平安身下来已经是天保佑了。
她现在也不奢求太多,只望他能平安长大好。
看着这个幼小的身子,还在母亲腹要承受本不该承受的痛苦,太后心里又将云娇容怨了个透。
可她现在已经去世了,太后面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言朔在承德宫一个人待到了天亮,太后原以为他会罢朝几天,却没想到,他在承德宫待到天亮之后,洗漱了一把,安安静静地朝去了。
这样的平静,却让太后觉得异常心慌,可仔细一看,又发现,他除了不苟言笑之外,跟之前没什么不一样。
可是这样的不苟言笑,眼底那蚀骨的冷漠,看得令人胆颤心惊。
云娇容的遗体是言朔亲自清理的,入殓的衣服也是言朔亲自给她换的,原本礼部忙了两个月筹备的立后大典礼,现在也改成了丧礼。
尽管云娇容并未被册封为皇后,可丧礼的规格却是全部按照皇后的规则来办的。
朝也有大臣提出这不符合祖制,被言朔下令硬生生挨了三十大板,其后便再也没有人敢提这件事。
因为还未入秋,天气还有些炎热,云娇容的遗体不能放太久,入殓那天,是言朔亲自抱着云娇容入棺的,很多大臣也顾不挨揍,直接跪在了皇帝面前。
“皇,请保重龙体。”
死人的遗体,放久了是有尸毒,会直接影响皇帝的的龙体,大臣们算能忍受皇帝以皇后的殡葬规制来安葬云娇容,却不能允许皇帝拿自己的龙体开玩笑,去抱一个已经死了几天的女子入殓。
“皇,请保重龙体啊,皇!”
言朔没有理会他们,兀自抱着云娇容,往棺木走去。
“皇!皇啊!”
有几个老臣不停地在言朔面前磕头,好几个老臣已经在他面前磕出了血。
言朔冷眼看着跪在自己面前差死谏的大臣们,眸光清冷,确实让人诧异的平静。
半晌,低哑的嗓音,从他口传出,声音因为撕裂而显得说话的时候,有些吃力。
“让朕送容儿最后一程,行吗?”
苦涩的嗓音,带着几分卑微的请求,“行吗”两个字,吓得那几个跪求的大臣连连摆手,他们哪里敢让皇帝求他呀,他们现在不管说行,或者是不行,都是把自己凌驾于皇帝之了。
“现在朕能走了吗?”
言朔嘶哑的嗓音继续传来。
“臣惶恐!”
“臣惶恐!”
几个大臣连声告罪,言渊无视了他们,抱着云娇容的遗体走向棺木。
棺木旁,放满了鲜花,这些话都是言朔亲自布置的,像是在给容儿亲自戴花一样。
他小心翼翼地将云娇容放入宽敞的棺木之,眉眼温柔地看着她,眼泪从他的眼底缓缓滑落。
云娇容平静地躺着,脸了淡淡的妆,不像是死了,更像是睡着了,她睡颜平静,再也没有皱眉了。
言朔的手,轻轻抚着云娇容的脸,眼底噙着泪,嘴角却勾着温柔的笑,不苦不悲,“睡吧,容儿,睡着了你不用再难过了。”
周围的人看着言朔这般样子,心生不忍地红了眼眶,也没有人再去阻止什么。
“你放心,朕会好好抚养我们的孩子,让他平安长大。”
他跟云娇容道别的话,没有说太多,看着她祥和的睡眼,他不敢有半点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