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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一鸟害七命

    宋朝徽宗年间,在浙江省海宁县武林门外北新桥下,住有一名叫沈昱的人,是专门织造绸缎的业主。沈昱与妻十分恩爱,生活相当富裕,单生一子,取名沈秀,转眼已经十八岁了。
    这年春末夏初,天气不暖不寒,正值花红柳绿之时。一日,沈秀起床吃点东西,照例提着盛了画眉的鸟笼,摇摇摆摆,直奔城中柳林去赛画眉。
    当沈秀提着画眉来到柳林时,不料迟了一步,平日里许多玩画眉的公子爷都已走掉,空空荡荡不见一个人影。沈秀独自把画眉挂在柳树上,又觉得没情没趣,摘了笼子正要回去,不料小肚子一阵猛疼,身子缩成一团蹲在了地上。原来沈秀自小患有“小肠疝气”,一发作就会疼得死去活来。当日可能因去迟了,众人散了,没有了情趣,又闷上心头,病发得比以前还厉害。沈秀一头倒在柳树边,有两个小时不省人事。
    事有凑巧,物有偶然。这日有个箍桶的,叫张公,挑着担子,正好从柳林穿过褚家堂做生意。张公远远看见个人倒在树边,他三步并两步到了近前,一看地上那个人脸色蜡黄,昏迷不醒,身边也没有什么财物,但见有画眉笼儿,而且那画眉越叫越好听。
    张公见鸟起了歹心心想:我张公一日苦累才挣两分银子,这只画眉少说也值二三两银子。于是张公手提鸟笼要走,不巧正赶上沈秀苏醒,见张公提了笼子要走,自己又站不起来,口中骂道:“老王八,拿我的画眉去哪里?”张公听到骂声私语“这狗日的,还敢骂人!只是他要爬起赶来,我反倒吃亏。一不做,二不休,左右是歹,不如结果了他的性命。”
    张公从桶内取出一把削桶的刀,按住沈秀,对准脖子用力一刀,沈秀的脑袋就滚到了一边。张公也有些慌张,东观西望,惟恐有人撞见,抬头正好看见一株空心柳树,连忙将头提起丢在树中,将刀放在桶内,笼儿挂在担上,也不去褚家堂做活,一溜烟离开了柳林。
    张公走在路上正好碰上五个东京汴梁人,其中有个贩卖药材的人叫李吉,这个人平时喜欢喂养画眉。他瞧见箍桶担上的画眉不同一般,便叫住张公要看一看。李吉见那画眉生得极好,声音又叫得好听,有些爱不释手便问张公:“你想卖吗?”此时张公巴不得脱手,便说:“客官,你出多少钱?”“与你一两银子。”张公暗喜李吉上钩了,又接着说:“我不与你讨价,见你爱它如宝,添点拿去。”李吉取出三块银子,一称有一两二银。“行,成交。”张公接了银子放在衣袋里,将画眉给李吉就走了,心里嘀咕:“脱手了这祸根也是好事。”
    再说案发现场柳林,平日来往人员就不多,时近中午,有两个拾粪的农民路过此地,发现了这个没头尸首横在路上,吓得大叫起来,叫来了附近许多居民。有人很快报了官府。
    第二天,官府派官吏和法医前去验尸,结论是此人浑身无伤痕,只少了头,定是谋害。官府开始派人搜捕凶手。
    到晚上,沈昱夫妇不见儿子归来,不免有些焦急,派人去找。第二天天亮时,外出打听的人才从城内得知:柳林有一无头尸首。沈秀母亲听后暗想:我儿昨日入城,该不是他吧?心里犯嘀咕,赶忙叫了丈夫,要他亲自进城打听。沈显一听大惊失色,慌忙向柳林奔去。沈昱看了无头尸首,细辨衣服,肯定就是儿子,于是放声大哭。沈昱随后直接到临安府叫冤,府内要求各处巡捕在十月内将凶犯缉拿归案。
    沈昱回到家中对妻说:“那无名尸首正是我儿,却不见人头,我已告过本府,本府已下令各处捕捉凶手,我买了棺木装殓,这事情该如何是好?”严氏听后大哭一声,跌倒不省人事。
    事情过去半月,也不见官府有什么消息。沈昱夫妻人一合计,考虑到儿子平时不听教海,招致此祸,连凶手也没能抓获,实在没办法,但是儿子总要得个全尸,内心方才稍获安宁。
    不如写个布告,张贴于显眼人多之地,禀告四方人士,如能寻见儿子的人头,也好保全尸首。夫妻二人商定,连忙写好几张布告贴出,上面写道:“告知四方君子,如有寻获沈秀头者,情愿赏钱一千贯;捉得凶手者,愿赏钱二千贯。”
    沈昱又将此情告诉了官府,官府也贴出告示:“如有人寻得沈秀头者,官府赏钱五百贯;如捉获凶手者,赏钱一千贯。"告示一出,满城轰动。
    海宁城西南高峰山脚下,有一个叫黄老狗的穷困老头,以抬轿为生。上了年纪又眼神不好,只靠两个儿子度日,大的叫大保,小的叫小保,父子三人衣食不保,日子过得紧紧巴巴的。
    一天,黄老狗叫过大保、小保,我听人家说:“有个财主儿子让人杀了,找不到人头。现在悬赏,只要有人找到人头,财主赏钱一千贯,官府赏钱五百贯。如今我老了,又没什么用处,既看不见,又没有钱。你俩今夜就取了我的人头,埋在西湖边,待过数日无法辨明面目时,就送给官府领赏,能得一千五百贯钱,你俩手头宽裕些,不用在此受苦。此计不宜迟,如果别人走在了前,就白送了我的性命。"黄老狗本是没有志气的人,两个儿子又愚蠢。老狗说了这话之后,当下两个儿子就到屋外商量。
    二人商定后,就东奔西走,赊来两瓶酒,父子三人喝得大醉,东倒西歪。一觉睡到三更,两人爬起来,见老子打着鼾声睡得正沉。大保从灶上摸了一把厨刀,一刀就割下了黄老狗的头,连忙用破衣服一包,放在了床边。又去山脚下挖坑把他老子埋了。天还没亮,兄弟二人就将其父的头埋在了南屏山藉花居湖边浅水里。
    过了半月,兄弟俩看了告示,先到沈昱家报信说:“我兄弟二人昨日捉鱼虾,看见一人头,想必是你儿子的头。”沈昱听后,说道:“如真是,就赏你一千贯钱,一分不少。”还安排兄弟二人吃了饭,随后一同到南屏山藕花居湖边,找到人头时,因水浸多时,膨胀难辨。“想必是了,如不是,怎有个人头在此?”沈昱边想边用手帕包好,一同到了官府。“沈秀人头是如何找到的?”官府再三审问二人回答:“捉鱼虾时偶然看见,其余一概不知。”官府相信了,赏给兄弟二人五百贯钱。沈昱也给了兄弟二人一千贯钱。
    沈昱到了送缎匹到京城的时候,安顿好家务就起身了。到了京城,办完事情,心想:我听说京城景致不同别处,何不一看。他转了一些地方,偶然经过御用监禽鸟房门前,因喜欢鸟禽,就花了十几个钱进去。听见一个画眉叫得十分好听,仔细看时,正是儿子所养画眉。
    沈昱想起儿子,潸然泪下,不觉失声痛哭叫冤。掌管禽鸟房的校尉喝道:“这是什么地方,这样大惊小怪!”沈昱痛哭难言越哭越凶。校尉怕连累自己,只好把他送到大理寺。
    “你是哪里人,竟敢在御用之地大惊小怪,有何冤屈?好好讲出,暂且饶你。”大理寺官员喝道。沈昱就把儿子玩画眉鸟,被杀的前后经过诉说了一遍。大理寺官员听后直发呆,没想到这画眉鸟是京民李吉进贡到此的,这其中竟有这么一段隐情。便差人火速捉拿李吉到官府,官员在审间中问道:“你为什么在海宁县把他儿子谋杀了,却将他的画眉拿来进贡?一一从实招来,免受刑罚。”
    李吉说:“我往海宁做买卖,走到武林门时,恰撞一个箍桶的担上挂了这只画眉,因它生得好又叫得动听,就用一两二钱银子买回。见它不同一般,不敢自用,就进贡御用。我并不知人命之事。”
    “你想抵赖,这画眉鸟就是证据,还是从招来的好。”官员紧接问了一句。
    李吉再三哀求说:“我的确是向一个箍桶的老头买的。并不知杀人之事,难以屈招。”
    “你既是向老头买的,那老头姓什么叫什么?是哪里人?你要说清楚,我将其带来问明属实,立即放你。”官员又问了一句。
    李吉心里一急,忙说:“小人是路上碰到买的,确实不知他叫什么,是哪里人。”
    官员听就骂道:“你想装糊涂,想将此人性命推给谁去偿还?画眉鸟就是证据,这家伙不打不招!”经过轮番拷打,打得李吉皮开肉绽。
    李吉痛苦难忍,只得招供:“因见画眉生得乖巧,杀了沈秀,将头抛弃。李吉遂被送入大牢监候,大理寺官员具本上奏朝廷,圣旨很快就下了:李吉确实杀死了沈秀,有画眉作证,依律处斩之。将画眉还给沈昱,放还原籍。
    事有凑巧。当时一同与李吉到海宁县做买卖的两个客人,一个姓贺,一个姓朱,听到李吉遇了这等冤事,想替他申诉,无奈只认得卖画眉的人,却不知其姓名,况且又是在海宁。
    不久,他俩有笔药材生意,到海宁办完事后,二人因心里不平,直接到城内探听那个箍桶的人。第日没有结果。第二天进城正好遇见一个箍桶的,二人叫住问道:“大哥,请问这里有个箍桶的老头……”又比划叙说了老头的模样,“不知他叫什么,你可认得?”
    “在我们这个地方箍桶行里,只有两个老头:一个姓李,住在石榴园巷内;一个姓张,住在西城脚下。不知是哪一个?”那人答道。二人又根据这个线索,先到石榴园,见李老头正在院内干活,一看不是。两个又到西城脚下,找到张老头家。
    张老头正好出了门,家里只有他老伴一人。贺、朱二人只得掉头回旅馆,在回去的路上,远远望见一个箍桶老头挑着担子走来。张老头不认得这二人,这二人却认得张老头。二人拦住问道:“你贵姓?”“在下姓张。”“是不是在西城脚下住?”“正是,你们有什么事吗?”“我店中有些东西要箍,要找个老成的去做。”“明天我不出去,专等你们。”
    二人没有回店,直奔当地官府报告。二人入堂跪下,把沈昱认画眉、李吉被杀、他们碰见张老头买画眉等细节一一诉明。
    知府见这二人所言有些道理,而且告得急切,于是就派人连夜捉拿张老头。
    张老头被押到府衙上,次日知府升堂。知府问:“你为何杀死沈秀,反让李吉偿命?今日事已败露,天理不容。”命左右棍打三十,张老头就是不肯招认。
    贺、朱二人也将当时两个同伴叫来。四人齐说:“李吉虽已死了,可我等四个人还在,当时李吉给你的一两二钱银子收了,买你的画眉,今天你想推说。你说不是你,你就说这画眉从何而来?实的虚不得,真的假不了,你抵赖有何用?”
    知府怒道:“画眉是真赃物,这四人是真见证,若再不招,取夹棍来夹。”
    张老头惊慌了,只得将盗取画眉、杀死沈秀一一供招。知府问:“沈秀人头放在何处?”
    张老头说:“小人一时心慌,见近旁有一棵空心柳树,将头丢在里面。然后提了画眉,出了武林门,撞见五个人,有一个向小人买了画眉,我收了一两二钱银子。所供句句属实。”
    知府押了张老头,带了沈昱等人一同去柳林寻头。果然见到一棵空心柳树,众人用锯将树放倒,发出惊叫,里面果然有一人头。沈昱定睛一看,确实是他儿子,大哭起来,昏迷倒地。
    知府说:“现找到了人头,情真罪当。”遂命将张老头押入死囚牢内监候。
    知府又问沈昱:“当时那个黄大保、小保,又从哪里拾得人头请赏?事有疑点。现在沈秀头有了,那个人头义是谁的?”遂派人将黄大保兄弟二人捉来审问。知府问“杀沈秀的凶手今已捉拿归案,沈秀的人头也已找见。你兄弟二人杀死何人,又提头请赏?从实招来,免得动刑。”
    二人开始有侥幸心理,经过拷打,只得吐口实情“我们见父亲年老有病又行走不便,就用酒灌醉,割下头埋在西湖藕花居水边,假冒请赏。”
    知府问:“你父亲尸体埋在何处?”
    “就在南高峰山脚下。”
    知府派人掘开,果然没有人头。知府大怒:“世上竟有这等事,真是逆天之事,这等恶人,口不欲说,耳不欲闻,笔不欲书,就一顿打死他倒也干净!”知府下令手下不要计数,一顿猛打,戴枷送人死囚牢内监候。
    知府随即申奏,将李吉屈死情况奏闻。奉圣旨,经刑部、都察院问明原审理李吉案的大理寺官员,此人被贬为庶人,发放岭南。李吉屈死,着实可怜,赏钱一千贯,除去子孙差役。张老头谋财杀人,依律处斩,加罪凌迟,剐割二百四十刀,分尸五段。黄大保、小保,贪财杀父,不分首从,全部凌迟处死,剐割二百四十刀,分尸五段。
    张婆子听说老头要被剐,指望见最后一面,谁想行刑场上碎剐凶险,惊得张婆魂不附体,转身要走,不料绊了一跤,伤了五脏,回家身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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