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一恒的车来的很快,宁星泽一直站在暗处,看着他来、看着他紧张又温柔的将女孩抱到车上、看着对他抵触的女孩,温顺任由对方的动作。
最后,看着他们的车子,绝尘而去。
至始至终,他只是看着,也只能看着。
他苦笑一声。
就在他们的车子离开不久后,一辆救护车赶了过来,一名医生从救护车上跳下来,困惑的梭巡四周,然后给宁星泽打电话。
“喂,宁少,您说的哪位受伤的孕妇妈妈在哪呢?我没看到啊?”
“她被人接走了……”
……
潘一恒不明白,钟宝儿上了他的车后,却请求他绕到远路,开了一圈之后,再重新回来。
他狐疑的看着沉默安静的女孩,关切说道:“宝儿,你真的没事吗?你现在看着,很不ok。”
钟宝儿听到他的声音之后,才抬了抬头,回答他,“我真的没事。”
“好吧。”
潘一恒是一个绝对的绅士,他将钟宝儿又重新送回到了小区门口,见她失魂落魄心里也不放心,下了车,送她上楼。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屋子,钟宝儿这是一个单身女生公寓,里面仅有她自己的东西,但是钟芮儿朋友多,有一个专门的储物箱里备着男人的一次性拖鞋。
她去找了出来,递给潘一恒。
现在时间还早,潘一恒担心她,也不着急回家,换了鞋,便进来了。
“厨房在哪,我去给你倒点水。”
钟宝儿指了一个方向,随后想起什么,纳纳道:“我好像没有烧水,但厨房有矿泉水。”
“没关系,我重新烧一壶就好。”潘一恒勾唇一笑,“女孩子,要多喝热水哦。”
钟宝儿没有说话。
潘一恒眉眼一动,无奈揉眉,“你不会住进来这么久,都没买热水壶吧?”
很显然,他对这个,不懂得照顾自己对小丫头,很是了然。
他摇头,几乎是习惯性的张口询问她:“家里加湿器吗?现在天气闷,开着空调,太干燥了。”
钟宝儿摇头。
潘一恒又记下了这个东西,继续询问其他,几乎是他每问到的,女孩都是摇头。
“对了,防狼喷雾有吗?一个女孩子居住,要小心才是。”
钟宝儿神情呆呆,解释道:“这片小区很安全的,不会出事的。”
潘一恒温声道:“再安全,自己的保卫措施,还是要做好的,以防万一,知道吗?好了,你在家等我,我去超市给你买回来,刚刚看你我家吃的也不多,想吃什么,我顺便带给你吃?”
他一言一行,都像是一个大哥哥一般,对女孩呵护备至。
钟宝儿也没跟他客气,点了几道吃的,然后送他离开。
这回情绪已经好很多了,她深吸一口气,一扫方才的阴郁,转身到客厅的茶几那,把早上合起来的画稿,重新又打了开。
一大早,有些干枯的灵感,这一刻,莫名竟流畅了起来。
女孩握着画笔,全神贯注,不知不觉,竟画了大半个小时。
潘一恒提着好几袋购物袋回来,她竟然也没发现。
他看了她一眼,难得见她灵感如此充沛,不由诧异的挑了下眉,轻声靠近。
他是知道的,钟宝儿最近在网上连载一本漫画书,只不过灵感时有时无,更新的很是龟速,甚至有一段很长的时间,她画不出任何。
也是因此,她找上了他……
“这是……”
忽然,潘一恒像是看到了什么,吃惊的将桌面上的画稿,拿了起来,愣愣的看着纸张上,那个眉眼如画的少年。
“一恒大哥?”钟宝儿是听到他的声音之后,才回过神来的,抬眸看他,不解他为何如此吃惊的看着自己的画稿,“怎么了吗?”
女孩的脸蛋,一派迷茫,没有丝毫其他的情绪。
潘一恒深深看了她一眼,想到她今天古怪的举动,敏锐问道:“宝儿,你今天,是不是看到星泽了?”
钟宝儿眸色微变,她没有出声,却是默认的神态,眼底流露出一丝不解。
像是不明白,他为何知道。
潘一恒轻叹一声,将画纸放了下去,“宝儿,你在画他。”
当看清画稿上的那个少年模样,钟宝儿像是现在才反应过来,她瞳孔一缩,纤细的指尖,用力攥紧了手中的画笔。
下一秒,她似想抬手,将画纸撕毁。
却被潘一恒眼疾手快,给拦住了。
他深深看了一眼面色复杂的女孩,附身在沙发处坐了下来,正声问道:“宝儿,你还记得我们的关系吗?”
“一恒大哥……”
“是,我除了是你的一恒大哥,同时,我也是你的心理医生。”潘一恒再次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画稿,沉思了片刻,道:“宝儿,当初的你,是因为自己没有丝毫灵感,渐渐有了心理压力之后,才找上我的。我们试过很多种方法,都无法平复你心理的烦躁与压制,你的灵感,始终都像是在挤牙膏一样都艰涩,画不出任何。
可是就在刚刚,我却看到你,思如泉涌,完全没有当时在法国时的痛苦困惑。”
他说着,抬起头来,正声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因为……见到了星泽之后,才会有这样的反应,对吗?”
钟宝儿面色一变。
其实,在离开欧洲之后,她辗转到了法国,迷恋上了那浪漫的气氛。
她连载了一本漫画,但是很痛苦,她的每一笔线条,都像是拿着木头在石头上刻字,十分无力又烦躁。
渐渐都,她有了心理压力,整个人变得烦躁、不安,甚至好几个晚上,都会因心事而失眠。
后来,她找到了潘一恒,只是他们努力了很久,这种症状,一直都没有改善。
现在不是潘一恒提醒,她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刚刚,她竟然画了……
潘一恒是一名专业都心理专家,他有自己敏锐都判断,当下便提出自己的意见:“宝儿,或许,你可以尝试多与星泽接触,说不定,会对你的情况有所改善。至少,你的稿子,你可以按时完成。”
“不,不行。”女孩想也未想,当即摇头。
潘一恒拧了下眉,“宝儿,虽然你们不说,但是一恒大哥,也多少能猜到你们之间的事。在我看来,星泽心里必定是有你的,而你……”
他轻笑一声,扬了扬画稿,“这就是最好的证明,你也忘不了他。既然如此,你们为什么不心平气和坐下来谈谈?如果把心结都打开了,不是皆大欢喜吗?”
钟宝儿的面色,逐渐变的惨白,一张小脸,没有丝毫的血色。
她涩笑一声,终究是抬手,从潘一恒的手中,拿走了画稿。
下一秒,她将纸张撕碎。
“一恒大哥,我跟他之间,不会有可能的。”
她的心结,谁也解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