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沧海疑惑的问:“怎么了?”心说有马琳罩着,还有谁敢来闹事?
来的保安气喘吁吁的说:“就是上回来个那个光头,又来了。”
李沧海心里一惊,心说这个卢老四胆子不小,还敢再来?难道他真有胆子为自己这点事和政府对着干?想到这儿,他连忙站起来跟着小保安一边往外走一边问:“又来了?他怎么说?想干什么?来了几个人?”
小保安被李沧海连续的几个问题问的有些发蒙,摇了摇头说:“不知道,进了包间就没出来。”
李沧海这才站住脚,把本已掏出的手机又塞回衣兜,再次疑惑的看着小保安说:“进了包间?人家是不是来吃饭的?”
小保安啊了一声说:“可能是吧?”
李沧海没好气的皱了皱眉头说:“人家来吃饭你急什么?”
小保安挠了挠头,尴尬的笑了笑:“上次他来要砸咱们店,我怕他又来闹事,所以赶紧来找您。”
李沧海拍了拍小保安的肩膀,笑着安慰他说:“你做得对,走,咱们看看去。”
小保安受到鼓励,心里踏实了许多,赶忙点了点头说好,前面引导着李沧海来到卢老四走进的包间,指了指门说:“李总,就是这间。”
李沧海轻轻推开门,透过门缝往里偷看,一眼便瞥见卢老四坐在正对门的椅子上,手里夹着一只香烟正在吞云吐雾,旁边还坐着一个小弟,也是上次一起来的,只不过再往主位上看去却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李沧海心中不免越发的疑惑起来,暗想“他怎么也来了?”
坐在主位上的正是三叔,李沧海悄悄的把门掩好,一边往外溜达一边寻思着三叔和卢老四坐到一起是什么意思,可怎么想也没想出个所以然,便吩咐那个包间的服务员:“注意观察,随时向自己汇报情况,”说完便踱进经理办公室,静静的等待消息。
又过了半个小时,服务员进来告诉李沧海,那个包间共5个客人,已经上菜喝上了酒,李沧海这才放下心来,相信三叔和卢老四确实是来喝酒吃饭的,便摆了摆手示意服务员出去。
李沧海溜达出经理办公室,找服务员要了杯酒,笑着推开了包间的门。
卢老四正在和三叔闲聊,瞥见李沧海进来,脸上有些尴尬,便低头吃菜,假装没看见他。
当初李沧海跟着温晓明跑腿的时候,三叔和他有过几次接触,对这个年轻人的为人处世颇有赞许,印象也很深,后来又听钱云良提起过他,知道他已经单干,便越发觉得这个年轻人前程似锦,今天来本是报的钱云良的金卡,也知道这地方是李沧海的产业,此刻见李沧海推门而入,自然也没有太多的惊讶,笑着喊了:“沧海啊,你这地方不错啊。”
李沧海端着就说:“三叔,您来了也不告诉我一声,我好去接您啊。”
三叔跟李沧海如此熟悉,让卢老四吃了一惊,他笑着看着俩人寒暄,盘算着该如何答话。
李沧海端着酒继续说:“三叔,这都是您朋友?”
三叔笑着说是,便指了指卢老四说:“这是老四,旁边是他小弟,又指了指另外一个光头说,这是黑子,旁边是他小弟,哥俩有点儿误会,我给说道说道,没给你添麻烦吧?”
李沧海连忙说:“没有,我是看三叔和四哥在,进来敬杯酒。”
三叔惊讶的看了看卢老四,又看了看李沧海问道:“你们认识?”
卢老四越发的尴尬,倒是李沧海落落大方的说:“一面之缘,此前有点小小的误会,已经说开了,是吧,四哥?”
卢老四连忙说:“是,说开了说开了。”
三叔却不依不饶的摆了摆手说:“等等,到底怎么回事?我跟你说老四,沧海这兄弟人不错,开门做买卖不容易,你可别难为他。”
卢老四见搪塞不过,只好把那天的情况跟三叔解释了一遍,又说:“我也是受小庄那王八蛋的蒙骗,况且那天也确实没把事情闹大,很快就撤了。”,
三叔这才笑着说:“行啊,沧海,看不出你小子背景还挺深。”
李沧海怕三叔往深了问不好回答,连忙说:“都是过去的事了,”又说“既然三叔有事,我就不打搅了,这样,我敬几位前辈们一杯酒,今天这顿算我的,”说到这儿,李沧海把杯里的小半杯白酒一饮而尽,又抱了抱拳准备离开,谁知还没等他转身,便听到卢老四那特别有磁性的声音:“李总,你等一下。”
卢老四喊住李沧海,便拿过酒瓶倒酒,一直把酒倒满,这才红着脸把酒瓶往桌上一放,显得极为豪爽。
李沧海见状,知道他有话要说,连忙让服务员给自己也把酒斟满,静静的等着卢老四开口。
卢老四端起酒杯说:“李总,这杯酒,我敬你,我要早知道你跟三叔的关系,我那天就不会来,小庄这小子特么的就是个人渣,今天我把话给你撂这儿,他敢再来,我废了他,喝了这杯酒,咱们兄弟过去的事一笔勾销咋样?”说到这儿,卢老四也不等李沧海说话,便把那一满杯酒一饮而尽。
李沧海见状也不想输了气势,便喊了声好也跟着一饮而尽,只是这一下实在有些蒙,瞬间便赶紧一股热浪袭来,大脑便晕乎起来。
三叔见卢老四和李沧海的事说开,也笑着喊了声好,又张罗让李沧海坐下喝点。李沧海知道这几个人都是道上混的,不想和他们有太多瓜葛,便推说外面还有事,互相留了电话便赶紧撤了出来。
李沧海见时候尚早,一想也有几天没回家了,便吩咐林硕送自己回家,到岳父家进门时,一家三口正在吃饭。
老太太见女婿进来,连忙问:“沧海回来了,吃饭了吗?”
李沧海笑着说:“没呢。”
索老太太连忙说:“那赶紧坐下吃吧,还以为你不回来吃了呢,我给你拿碗筷去,”说完便起身进了厨房。
李沧海坐下后看了看索菲娅,问她这几天感觉如何,索菲娅依旧是那副没心没肺的表情,摇了摇头说:“没事了,好多了。”
老爷子闻到李沧海身上有酒味,突然冒出一句:“喝酒了?”
李沧海一愣,随即点了点头说:“刚巧碰到几个朋友,敬了杯酒,喝了点。”
老爷子马上说:“出去少喝点酒,喝完了就别开车了,知道吗?”
李沧海一听老爷子那副家长教育孩子的口吻就觉得心里不悦,心说从上大学开始连我爸都没这么跟我说过话,再说我都三十好几的人了,这点道理能不懂吗?可不悦归不悦,那毕竟是老丈人,况且老爷子也是好意,李沧海还是笑着点了点头说:“我知道。”
老太太拿碗筷回来也听到老爷子嘱咐女婿,心里怪他多管闲事,嘴上却没说什么,只是把筷子递给李沧海,又帮他盛了碗饭,便坐下继续吃饭。
此刻,索菲娅已经吃完了,说了句我吃完了,便放下碗筷进了卧室,剩下李沧海和岳父岳母在一张桌子上默默的吃饭,显得越发的尴尬了。
一直以来,李沧海和老爷子交流的就很少,虽说这两个男人是索菲娅最亲近的两个男人,却有着完全不同的生长环境。老爷子一辈子在事业单位,没见过多少社会冷暖,对社会的看法也相对简单,原本内心里就有些清高,又放不下家长的架子,或许他一直没有转变过来角色,仍然把索菲娅当成小时候那个不懂事的孩子,处处都想照顾她,并且把这种态度延续到了女婿身上,因此作为女婿,李沧海很难和他有平等的交流,因为老爷子总是觉得自己是父亲,希望在某个方面照顾孩子,一说话就摆出一个高高在上的态度,让交流无法继续;而李沧海虽然年轻,却长在农村,从小便知道生存的不易,况且毕业后几年职场几年商场,见惯了尔虞我诈,人心险恶,他对社会的理解远比岳父复杂得多,在他看来,岳父讲的那些大道理早就不适用这个社会了,甚至他一度怀疑老爷子的那些价值观就从来没有适用过,或者说他只是有幸生长在一个相对简单的环境,而他之所以顺利到老,不是他多有本事,而是社会对他的眷顾和宽容罢了。
李沧海胡乱的扒拉几口饭,把碗里的饭吃完,也不管饥饱,说了声“爸妈您们慢慢吃”,便也放下了碗。进了卧室,见索菲娅日渐隆起的肚子,李沧海突然想起去国外生产的事,便再次问索菲娅的态度。
索菲娅翻了翻白眼说:“我跟我妈说,她俩不太赞同。”
李沧海皱着眉头嘀咕道:“你啥时候变得这么听话了?”
索菲娅没好气的说:“哎呀我自己出去人生地不熟的,再说了在国内有什么不好?”
李沧海知道今天和索菲娅说不通,摇了摇头不再说话,暗想还是从长计议吧。
索菲娅见李沧海不再说话,又怕他不快,便抱着他的胳膊摇了摇说:“以后再说吧,反正还有几个月呢,好吗?”
李沧海看着索菲娅日渐圆润的脸,越发的没了当初那个风风火火的假小子样,突然觉得很是陌生,便看着她说:“我怎么感觉你好陌生了?”
索菲娅没明白李沧海的意思,以为他突发奇想胡说八道,便骂了一句神经病,拉过被子靠在床头用手机看电视剧。
李沧海默默的看着索菲娅,看了好大一会儿,脑子里却都是俩人结婚前那几年的快乐,不知不觉的感觉脑子发沉,竟然没有洗漱便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