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攸和逢纪听了袁绍所说,一时之间也有些发懵,这对他们而言可谓当头一棒。
“主公,消息可是属实?”
许攸皱起眉头,道:“袁太仆不是被董卓?”
袁绍脸上也不知什么神情:“他逃过了一难,韩馥与他同朝为官,不会错认,眼下该当如何?”
逢纪和许攸不由同时皱眉,若真是袁绍的兄长袁基做了冀州牧,那袁绍便无法强行夺取冀州了,否则会名声大损。
不过此二人均是善谋之士,逢纪眼珠一转,便有了注意,道:“主公大可不必忧虑,袁太仆本不擅长作战,初到冀州,威望未成,一时之间难以聚合军力,主公可暗中令张燕、麴义、於夫罗、张杨攻打冀州,而主公不用亲自出马,也不算毁了名声,尤其是张飞燕,有十数万黑山贼,以他们的兵力,足以攻破邺城。”
袁绍眼睛一亮,当即道:“妙哉,元图此计可行。”
……
冀州,新任冀州牧袁基调兵遣将,运粮发民夫,又找了冀州几个豪商,其中,因中山郡位于冀州与幽州交界之处,西面又与并州相距不远,是幽州、冀州与匈奴、鲜卑的重要商贸之处,因此大商较多,一下子出了三家大豪商,而且张辽都听过。
一个是中山甄氏,诗书传家,兼营粮食,另外两家则是贩马大商人张世平和苏双,在刘备起兵之初,曾支援过他金钱、马匹和镔铁。
此三家车马较多,所以张辽一下子选中了他们,选定之后,就是袁基去忙碌了,而张辽这两日趁机去拜访了田丰、沮授和审配,尝试着拉拢。
但任他说破了嘴皮子,这三人却丝毫不为所动。
正在无奈之时,南线传来消息,冀州叛将麴义、南匈奴、张杨和黑山贼竟然联合聚兵邺城南部,他不由皱起眉头。
他知道,这必然是袁绍的手段,没想到袁绍行事如此犀利,北面的公孙瓒还没有动静,南面便搞出了这般声势。
麴义、南匈奴和张杨倒也罢了,他们合起来也不过万数兵马,但黑山贼却不同,数目极多,从暗影打探的消息看,张燕动用了十万兵马,而太行山中还有超过十万的兵马。
冀州一时人心惶惶。
袁基叹了口气,道:“主公,本初如此行事,兵力强盛,我等便退出冀州罢。”
张辽摇头道:“如今粮草还没搬运完毕,退出却有些早了。”
他看向身旁优哉游哉的郭嘉,心中一动:“奉孝可有良计?”
郭嘉呵呵一笑:“此事易耳。”
“快快说来!”张辽大是兴奋。
郭嘉悠然道:“敌兵之中最强大的就是黑山贼,而袁本初与黑山贼不过是初次联合,彼此之间联系脆弱的很,主公只需施展离间之计,便可令袁本初与黑山贼反目成仇。”
“哦?如何离间?”张辽似乎想到了什么。
郭嘉呵呵笑道:“正在典校尉也,可令典校尉带着鬼面军伪作黑山贼,袭击袁绍,必然令袁绍与张燕决裂。又可令典校尉带一部兵马伪作张杨,攻打麴义,如此一来,贼兵必乱。”
袁基闻言,对郭嘉的手段不由睁目结舌,而张辽则哈哈大笑。
两日之后,正当冀州都督从事赵浮、程奂与司马朱汉节节败退,麴义、黑山贼、於夫罗攻入魏郡,逼近邺城之时,一股黑山贼突然冒出来,攻打盘踞河内的袁绍大营,令袁绍猝不及防之下,折损了不少兵马。
袁绍大怒,当即命颜良攻打那股黑山贼,没想到那股黑山贼极为剽悍,颜良竟然攻打不小,带文丑又带兵支援时,那股黑山贼已经退入太行山中。
震怒之下的袁绍令使者去责斥张燕背盟,却一去无回。
几乎同时,张杨突然率兵夜袭麴义,令猝不及防的麴义吃了个大亏,麴义也是跋扈之人,岂能罢休,当即带兵攻打张杨,而於夫罗也加入了战团,与张杨共战麴义。
于是邺城还没攻打,袁绍鼓动的几路大军先内战起来,而袁绍也派颜良、文丑加入了战团,共战张燕。
张燕在颜良、文丑手下吃了个大亏,不得不退入太行山,而张杨与於夫罗则退回河内。
……
河内郡,距离魏郡不远的共县之中,袁绍看着逢纪和许攸,面沉如水,哼道:“贼寇之辈,果然是背信弃义,这张燕着实可恨,必是他要与吾瓜分冀州,吾未曾同意,他因而作乱。”
逢纪摇了摇头,道:“主公,非止张燕,麴义、张杨、於夫罗亦起内乱,此必然与冀州有关。”
袁绍皱起眉头:“那股黑山贼战力不弱,不曾听闻冀州有此精兵。听闻黑山贼中有于毒者,兵马精锐,或是他们趁机作乱。”
逢纪与许攸也大是不解,他们图谋冀州已久,早就对冀州的兵马了如指掌,的确不曾听闻冀州还有这么一支兵马。纵然是冀州用了离间之计,但这支兵马却从何而来?
袁绍叹了口气,道:“如今该当如何?”
逢纪眉头一皱,又出一计:“如今既有黑山贼袭击主公,主公正可名正言顺带兵进入魏郡,名曰讨伐黑山,报偷袭之仇。”
袁绍不由眼睛一亮,赞道:“此计可行。”
一旁许攸不甘落后,也抚须道:“主公,袁太仆虽然德高名重,但那是在朝中,冀州地方豪杰未必拥护他,主公可派人郭公则、荀友若、辛仲治兄弟和高元才暗中拉拢冀州世家豪强,乃至府吏,此谓釜底抽薪也。只要冀州世家和官吏暗中归附主公,反对袁太仆,主公则可响应人心,占据冀州而不落恶名。”
“好计!”袁绍拍案而起,豪情百倍,扶住二人,道:“元图与子远果真是多谋善断之事,有二位助我,何愁大业不成!”
许攸眼珠一转,道:“主公,袁太仆若在,总是影响主公大计,何不……”
袁绍不由一惊,连连摇头:“不可!不可!”
许攸见状忙道:“主公仁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