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佩矜依旧低着头：“大概吧。 这应该是最合理的猜测。具体情况如何，还得看妈妈是否能恢复记忆。”
    顾煜晨揽着她的肩膀，把她瘦弱的身体，揽进怀。
    亲了亲她的额头，问：“你是什么时候，隐隐知道这事的呢？”
    苏佩矜有些迟疑，道：“在西部的时候。”
    “哦。”
    静默。
    这种沉默的气氛，让苏佩矜有点犯怵。
    心跳，好像在有些不受控制的乱跳。
    乱了节拍的心跳声，让顾煜晨的手不由得攥紧了一些。
    他太了解佩佩。
    她没有说实话。
    更加佐证了他的猜测。
    这个想法，越来越坚定，饶是面对死亡，都不曾有过片刻失神的顾煜晨，在这一刻，突然有些难受起来。
    被揪住的五脏六腑，好像在被撕扯，痛起来，毫无征兆的痛，撕心裂肺的痛。
    他不是不能接受佩佩的这个秘密。
    而是无法接受，或许，她原来并不属于他。
    苏佩矜恢复心跳的节奏后，才说：“煜晨。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她说出来。
    是不想婆婆走司亚卿的旧路。
    她出手不是，不出手也不是。
    更何况。
    楚家跟海家和帝家，泾渭分明。
    煜晨的身世，又成了一大难题。
    顾煜晨艰难吞咽了口水。
    苏佩矜想到的，他怎么可能没想到。
    把京城的局势联想起来。
    顾煜晨深呼吸，再做决定：“那交给奶奶来选择吧。”
    “奶奶？”
    顾煜晨解释说：“既然妈妈已经忘了我，爸爸也不知道我的存在。我们现在的处境，也不适合主动去认亲。对我来说，二十六年，都缺少爸妈的角色，有没有，与我而言，已经没有什么区别。”
    他目光灼灼的凝望着她。
    “佩佩。我清楚，我们俩的处境。主动认亲，对你不利。我最在乎的，只有你。”
    苏佩矜感动。
    她知道。
    无论什么时候，无论跟谁闹矛盾，煜晨都会第一时间选择她。
    只是。
    前世她太作，给婆婆他们留下太多的把柄。
    他又忙。
    还要据理力争的保护她。
    才导致没有照顾好她。
    这次。
    她绝对不会再将把柄递到婆婆他们手里，任由婆婆他们为难她和煜晨。
    顾煜晨又说：“可我们不能不顾虑奶奶的想法。她想了妈妈二十六年，爷爷也带着遗憾离去。想到这些，我没办法自私的隐瞒。所以，交给奶奶吧。”
    他顿了下，又说：“等你放寒假，我们把奶奶接到京城。给她制造机会，去楚家，见到妈妈。之后，事情如何发展，我们都接受。好吗？”
    苏佩矜颔首：“好。”
    这个办法，是苏佩矜之前想到的。
    外婆是个变数。
    既然煜晨已经跟公公婆婆见面。
    她不能因为自私，而一直瞒着外婆。
    “佩佩。辛苦你了。”
    “我不辛苦。”
    顾煜晨凝望着天空，他的神情，显得有些沉重。
    外婆见过妈妈，肯定会认出来的。
    由外婆去跟妈妈见面，揭开过去的面纱，才不会显得突兀。
    还能把佩佩摘掉。
    没有这个更合适的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