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振海蹒跚地回了家,这一趟出去他似乎老了很多,但精神头不错。姚玉琳披着外套慢吞吞地下楼,一看见他这副样子吓了一跳。
脚还没迈开眼泪先下来了,她顿时扑了上去:“封哥,你这是怎么了?”
封振海此时有些累,他摆了摆手不说话。
姚玉琳看向他身后的秘书,秘书比了个手势,她马上就明白了,脸色一变。接着睫毛一垂就挤出一声哽咽来:
“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不好的话,封哥,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别气坏了身体,小缘她......”
话还没说完,她就猛地感到脸上一麻,耳边出现“啪”地一声,接着她整个人都被掀翻了出去。
她顿时尖叫一声,感觉半边脸都麻木了,嘴里也出现血腥味。她晕头转向地抬起头,就看见封振海举着手掌,喘着粗气道:“你还当我是傻子是吧!?”
姚玉琳捂着脸,久久回不过神:“封、封哥,怎么了,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封振海重重地吼道:“你不要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我都不知道,我只是装傻而已,但你别当我真傻!我知道你处处针对小缘,以前是我糊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以后不会了,你要是再敢编排她,你就和你的儿子彻底滚蛋!”
“轰”地一声,这一巴掌就像是锤在她的太阳穴一样,姚玉琳不仅脸发麻,连整个大脑都发懵,她不知道封振海怎么了,怎么出去一趟就彻底变了态度,难道.....难道是封缘那个丫头又对他说了什么坏话?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暗恨,但在封振海面前,她还是咬着嘴唇,怔怔地落下泪来:“封哥,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是不是小缘误会了什么,有什么事你让我亲自跟她说,她可不能冤枉人啊.....”
封振海一抬手一咬牙:“你还敢!”
姚玉琳下意识地闭眼,她眼珠一转,从嘴里溢出一声呻.吟彻底躺在了地上。
秘书吓了一跳:“夫人!”说着,就想扶起她,封振海道:“你让她躺着!”
秘书一怔,赶紧收回了手。看这招不管用,姚玉琳的心彻底凉了,她睁开眼拽住封振海的裤脚:“封哥!我错了!你别生气,我知道错了!你别不理我!”
封振海甩开她,头也不回地上楼。
“封哥!……封振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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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缘和黎秋川选了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去给顾颐扫墓。
站在墓碑前,看着照片里那个笑得温柔的女人,封缘轻轻地吸了一口气:“妈......”
墓碑上的女人静静地微笑,她顿了一下,轻声道:“妈,我已经长大了,也不再任性了,您不用再为我担心了。”
墓碑前的百合在风中微微颤抖,封缘眯起眼睛:“爸爸前两天来找过我,说看了我拍的电影,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但我没有原谅他。”
说到这里,她低下头眼眶些发热:“也许你要是在我身边,会劝我原谅他吧。但我就不,我就是这个脾气,你骂我也没办法,你要是真想骂的话.....你就在我的梦里骂吧。”
黎秋川偏过头,用嘴唇温热她的额角,拍着她的背安抚她。她吸了吸鼻子,看着花束被风吹得偏了,她刚想弯下腰黎秋川就道:“我来。”
他蹲下身将花束摆正,看着墓碑上的照片,轻声道:“阿姨,我叫黎秋川。这么长时间才来看您,请您原谅。”
封缘忍回眼中的泪意,她瓮声瓮气地道:“妈。忘了告诉你这是我男朋友,也是演你那个剧本的男主角,他特别特别地喜欢我,我也就一般般地喜欢他。”
黎秋川忍俊不禁,他摇了摇头。对着墓碑郑重地道:“阿姨,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小缘,无论她是年轻还是苍老,是健康还是患病,我都不离不弃。”
封缘破涕为笑:“说得那么郑重干嘛,像是提亲一样。”
黎秋川站起来,走到她的身边,笑道:“如果不是只带了花来的话,我倒真想把这个当做提亲。可惜你只是一般般地喜欢我,让我觉得得不偿失,这次就算了。”
封缘恼羞成怒,又想要锤他,他干脆打开大衣将她裹住,两人站在墓碑前合成一道影子,在夕阳下拉成一道长长的线。
年底的时候,《不覆》入围各大电影节,再度迎来了它的辉煌。封缘和黎秋川忙于新公司,分身乏术,晚上两人还要分头参加酒会。
由于《不覆》的成功,封缘已经跻身金牌制作人的行列,在这个酒会里没有一个人敢轻视这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
封缘在恭维与被恭维之间笑得脸都僵了,待没人注意到她时,她倚在阳台的栏杆上,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她以前和父亲在一起去商业酒会的时候也会和大佬们虚与委蛇,却从来没有这么累过。想来娱乐圈里的人人人都有一副假面孔,一句话九曲十八弯地绕,不咂嘛出来点别的味来决不罢休。一场酒会下来身心俱疲。
她终于知道黎秋川让她出门填饱肚子是怎么回事了,没这体力还真坚持不下来。想到黎秋川,她的嘴角一翘,拿起手机。##yqzw5#.com#言情#
信息里还有对方关心的短信,提醒她不要多喝酒,累了吃点东西填肚子,他在那边忙完马上来接她。
她回了一句:“啰嗦。”却还是挡不住上扬的嘴角。
就在她想要收起手机时,突然听到窗帘旁边传来一声苍老沙哑的哀求:“秦总,您就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保证这部电影能大爆!”
封缘眉头一皱,这声音不就是......尤曼吗?
一阵布料的拉扯声后,传来另一道男声:“你找别人吧,我对这部电影没兴趣!”
尤曼不甘心,开始低吼:“您一定要相信我,咱们合作过那么多次哪次没有成功过?为什么就这次不行了?!”
秦总咬牙道:“你当我傻吗,你那个剧本明晃晃地抄袭《不覆》,要是上映了能有我好果子吃?!”
封缘慢慢眯起眼。
尤曼一噎,她还是不死心地道:“您别听他们瞎说,只是题材相似而已,内容完全不同。这肯定是封缘他们污蔑我的!秦总、秦总!您要是再不拉我一把,我就真的完了啊!”
秦总哼了一声:“你那个破公司早就剩空壳子了,我已经仁至义尽,你是死是活跟我没关系!”
说着,他的脚步声变远了。
听着尤曼的痛苦的低泣声,封缘慢慢地站直身体,不紧不慢地走到对方面前。
尤曼瘫坐在地上,看着她精致的高跟鞋,哭声一停,再一抬头看见她的脸,整个表情都僵住了。
“封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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