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里面是被一层水晶罩着的半身的软陶人偶。这个人偶穿着夹克,做工很是粗糙,但眉眼很是传神,剑眉长眸,眉眼皆是笑意。他一眼就认出了,这是他。
只是这个人偶虽然被水晶罩着,但底座被震得脱离,半边身体全都毁了。
封缘看着她最后的“杀手锏”都暴露了,于是干脆破罐子破摔,道:“这是我请师傅教我做的,做了十来天也只能勉强看出人样。我还专门定做了一个盒子,没想到......”
没想到就这么被毁了。
也许是这晚上接二连三地被打击,也许是自己最下心思的礼物被毁掉,她说着说着,眼眶不禁有些发红。
但一想自己这一晚上就够丢人的了,在对方还哭什么,于是赶紧咽下喉咙中的梗塞,勉强勾起嘴角:
“坏了就坏了,先扔了吧,当务之急是你额头上的.....”
她话还没说完,就感觉手上一热,剩下的话就猛地被她噎在了喉咙里。
她长睫一颤,眼睁睁地看着黎秋川的大手轻柔地攥紧,她的手心传来一阵阵的灼热。接着她的脸颊一痒,有温热的呼吸和身体盖了过来。
她的呼吸一滞,慢慢地抬眼,视线之中黎秋川缓缓低头,目光灼热地看着她。两人急促的呼吸慢慢地纠缠在一起,像是无声地燃烧着理智。
她的喉咙一动,视线不由得从他低垂的睫毛滑到挺直的鼻梁,最后定在了微抿的嘴唇上。
她猛地抿唇,感觉自己的唇瓣快要被对方的呼吸烫伤了,脑袋里似乎有一束束的烟花炸开,车外的那些暧昧的音乐疯狂地飘进她的身体,在她的胸腔里激荡。她的后脑连带着整个人都在发麻,只有指尖勉强地轻颤,却无力到连盒子都快握不住了。
那点粗糙且灼热的力度来到的脖颈,她的脖颈被轻柔且不容反抗的力道微微勾住,直到她的眼前完全被黑色覆盖,只能看到对方星辰一般的眸子。唇上的气息越来越近,近到她似乎被气息轻吻,唇瓣发麻。她的头脑开始晕眩,感觉连呼吸都变得粘腻起来。
最后,她慢慢地闭上眼,感觉唇瓣一痒.......
“封小姐!封小姐!”
猛然间,两道纠缠的身影瞬间分开坐直了身体。
封缘急促地深吸了几口气,还有些没有回过神:“怎、怎么了?”
工作人员焦急地问:“刚才有车冲进来把您的车给撞了,您没事吧?”
封缘愣愣地摇头:“没、没事!”
工作人员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您赶快下车,我们看看您受没受伤。”
封缘下意识地看向黎秋川,只见对方用手盖了一下眼,狠狠地吸了一口气平复情绪,哑声道:“下车吧,我看看你的手。”
封缘的脑袋还有些麻木,她愣愣地下车。
后面的黑车上也下来了几个人,司机是个中年男人,神色有些不吝,似乎干惯了这种事,所以毫不惧怕,后面下来了几个年轻的女生,看见黎秋川先是眼前一亮,接着神色惴惴。
黎秋川让工作人员拿来一块毛巾,按在封缘的手心上,血色瞬间洇了出来。他背对众人,半边脸隐藏在黑暗里,语气变得平缓且冷冽:“报警吧。”
.
警察局
黎秋川叫来了自己的律师还有小帆。小帆带着医药箱慌慌张张地来到这里,她想不通,刚才还好好的,她还等着两人的好消息呢,怎么一转眼就进公安局了?
一想到明天的谣言又要满天飞,她就不由得头痛。
律师在和警察交涉,严肃地表示这件事绝不会这么轻易地过去,黎秋川半蹲在封缘的身前,用纱布给她一圈一圈地包扎伤口。他眉目低垂,嘴巴紧抿,脸上未干的血迹为他平添了几分煞气。
几个女生挤在一起,复杂地望向这边。
她们本来是得到一点消息,说黎秋川要参加《不覆》的庆功宴,于是一群人跟着黄牛追了过来,她们想逼停黎秋川的车,也只是想要近距离看看对方,或者要个签名合个影,哪想到会出这么大的乱子。
更让她们想不到的是,黎秋川的车上竟然下来了封缘,难道网上的传闻是.....
这边,黎秋川给封缘包好后,问她:“真的不疼了?”
他在这么多人面前蹲着,而且无论是警察还是别人都已经认出了他俩的身份,封缘有些不自在,赶紧拉他起来,小声说:“我真的没事,反倒是你,头不疼吗?”
两人的手一触,齐齐一愣。不约而同地想到在车里的画面,于是双双红了脸,微微偏了一下视线。
小帆看两人这个反应,不由得稀奇,这俩人是怎么了,=到底是成还是没成?
黎秋川咳了声道:“只是破了点皮。”
说完,他转过身,和律师说了两句话,律师严肃了面孔,对司机和那几个女生说:“你们不要以为这只是一次普通的追车事件,你们严重地侵犯了我们的权益,这件事我们会追究到底!”
司机脸色微变,几个女生齐齐白了脸色,她们下意识地看向黎秋川:“黎哥!”
黎秋川垂下眸子,把外套脱下来拢在封缘的身上:“事情办妥了,咱们走吧。”
女生们看见他毫不理睬,这比让她们坐牢还要难受,于是哀求道:“黎哥,你别不理我们,我们也都是为了看你啊,你不能就这么走了放着我们不管!”
律师拦住她们:“该说了我们已经说了,我的态度就是我老板的态度,请你们冷静一下。”
眼看着黎秋川要走出大门,其中一个女生崩溃地喊:“你就不怕我们把你和封缘在一起的事情告诉别人吗?”
她的话音刚落,周围皆是一静。
所有人都是屏住呼吸,生怕打破了什么一样,那个女生说完这句话,脸上有些懊悔,但还是倔强地看着他。
黎秋川停下脚步,封缘脸色一沉,吊起眼梢刚想说话,他就低声一笑:“求之不得。”
女生的嘴唇抖了抖,不由得向后退一步,脸色彻底灰败起来。
出了公安局的门,两人默契地没有选择乘车,而是步行向前走。
临近12月的夜晚很是寒冷,可是封缘偏偏感觉呼吸黏热,她受了伤的右手静静垂着,和对方的手臂若有似无地摩擦。想来也怪,之前两人无话不谈,怎么这一会觉得说什么都突兀,好像嘴角被蜜糖黏住了一般。
她想起在车里的一幕,感觉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她动了动似乎还在发烫的嘴角,咳了一声:“刚才....警察局里的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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