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宇谋几人不明内里,听说生蚝还能人工养殖觉得很是惊奇,当先便讨论了起来。只有敖延晟和罗清漪互望一眼,笑笑不说话。
不是他们不相信云舒的能力,只是现在眼前的状况有些太大了,他们担心云舒一个人会做不过来。
以前只是一个鱼丸作坊,后来又加了粉丝和小龙虾,再后来是烧烤和茶具,以至于现在已经发展到了珍珠养殖厂和整个云水小镇。若是这一切都能成功自然最好,若是成不了,云舒肩上担负着多少人多少家庭的负重啊!
他们心疼女儿,所以都劝她暂且将生蚝养殖的事往后推一推,先把眼前这些做好再做大也不迟。
可云舒也只是嘴上说好,实际上自己的行动从来没有停止过,弄得老两口儿也实在是有些无可奈何。
看着满院子年轻人说说笑笑的,老王爷摇晃着手里的烤串,对儿子儿媳笑道:“愁眉苦脸的做什么?年轻人嘛,有想法总是好的,让他们自己去闯闯,不撞撞南墙怎么知道墙有多硬多高?”
敖延晟罗清漪顿时醒悟,或许他们对云舒太不放心了,但经过了这么多云舒早已不是以前那个依偎在他们怀里撒娇的小姑娘了,有些事还是让她自己去试试才最好。
烧烤大餐在一片欢声笑语中落下了帷幕,秦雨露和白曼心心念念惦记着望君归中的主题房间,吃完饭便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往望君归跑去了。
虽然客栈已经装修完成,不过毕竟还没有什么人,云舒又赶紧从家里收拾了一些蜡烛灯笼之类的东西也跟着颠颠地跑了过去。姐姐去了那边,妹妹小云馨自然不会落下,跟罗清漪打了声招呼,小姑娘也跟着颠颠地跑走了。
还不会说话的小子熙眼巴巴地看着姐姐们都走了,嘴巴一扁,哇哇地哭了起来。
老王爷却哈哈笑起来:“臭小子,这么小就知道跟漂亮姐姐一起玩了?等你长大了,不知要祸害多少小姑娘呢!没关系没关系,等你长大了,不管看上了谁,都给爷爷领回家来,爷爷有钱,帮你养媳妇儿!”
呃!
正收拾院子的敖延晟和罗清漪差点儿一个跟头栽在地上。
望君归的三楼基本都是主题房间,一楼和二楼倒是跟普通的没什么区别,为了避嫌,风吟冯宇谋和彭振远三个男人睡在了二楼,云舒和几个小姐妹则睡在了三楼。
风吟还特别小心机地挑选了跟云舒上下楼的房间,睡在她的楼下,仿佛就跟她睡在一起一样。
望君归吸引人的地方除了这些主题房间以外,还有各种完善的装备,浴室被安置在后院的厢房里,还分成了男浴室和女浴室,分别位于后院东西两端。浴室中有单独烧热水的地方,如今还没有伙计,所以烧热水的活儿只能让他们自己动手了。
不过只要姐妹几个都在一起,做什么都是开心的。
云舒几人分别坐在大大的浴桶里,感受着热水渗透进肌肤中的每一个毛孔,这种舒适又幸福的感觉真的是太棒了。
“啊,终于可以痛痛快快地洗个澡了!要是能每天都住在这里该多好啊!”白曼享受的闭上眼睛,长长的头发被浴巾裹在头上,氤氲的热气将她白皙的脸庞熏得红扑扑的,格外诱人。
冯若诗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悄悄地把飘在水面上的花瓣往自己身前拢了拢,这是她第一次跟别人一起沐浴,虽然并不在同一个浴桶中,可她依然有些害羞。
秦雨露趴在桶沿上,伸长了胳膊把自己的衣裳拽了过来,又从荷包里拿出了一个小小的油纸包,包包里整整齐齐放着几块儿散发着香气的玫瑰酥饼。
这可是被老皇帝都夸赞过的玫瑰酥饼呢,晚上她没舍得吃光,悄悄地收了起来,这会儿实在是抵挡不住它的诱惑了。
同样抵挡不住美食诱惑的还有小姑娘云馨,此时也够着了自己的小挎包,小手在里边摸摸索索,摸出了一块儿鲜肉酥饼,吧唧吧唧吃光了。小手又去小挎包里摸摸索索,这次摸出来两颗香甜的果脯,吧唧吧唧又吃光了。
“咦?是不是有老鼠?”白曼突然睁开了眼睛。
正在吧唧吧唧吃东西的秦雨露和小云馨齐齐闭上了嘴巴,幸好浴室的灯光不太明亮,不然两人这鼓囊囊的腮帮子肯定就穿帮了。
“老鼠?也许吧!可能还不止一只呢!”云舒似笑非笑地看看妹妹,拿过了浴巾擦身子:“咱们回去吧,海边的晚上很凉的,再待下去就该冷了。”
刚说完,外边就响起冯宇谋的催促声了:“妹妹,沐浴完就赶紧休息吧,哥哥我在外边吹了这么久冷风,实在是……阿嚏!实在是冻得不行了!”
冯若诗顿时睁大了眼睛:“他们,他们居然在外边等着咱们呢!他们不是回去了吗?”
冯若诗果然是心疼哥哥的,一听哥哥都着凉了也顾不上害羞和腼腆了,赶紧往身上套衣裳,一边穿还一边催促着她们。
白曼忍不住好笑:“若诗姐姐呀,你这么心疼你哥哥,你未来的相公若是吃醋了该怎么办?”
未来的相公?
冯若诗脸颊红了红:“才不管他!本姑等了这么多年他都不出现,我还没生气呢他还要先生气?”
噗!
云舒忍不住笑了起来:“对,害得我家若诗姐姐单相思了这么多年,姐夫的确太可恶了。等他将来娶姐姐过门的时候,咱们可不能让他那么顺心顺意地把人给娶走,一定要好好为难为难他!”
“对,对,为难为难他!”白曼第一个举手赞同。
秦雨露嘴里还有没咽下去的酥饼,只能唔唔地点头附和着。
几个小姐妹闹得太厉害,把好不容易才“开放”了一次的冯若诗给吓着了,脸蛋红红的,穿上衣裳就跑了出去。
海边的夜晚的确凉得很,特别又是从暖和的浴室里刚出来,被冷风一吹,云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一个厚重的散发着熟悉气息的披风兜头罩了下来,云舒台头一瞧,正好撞进风吟黑曜石般的眸子里。
“那个,我,我其实没有忘记带披风,我担心馨儿冷就全都给她披上了……”怕风吟责备自己,云舒赶紧解释。
“没关系,有我在。”风吟轻轻勾了勾唇。
你保护你的家人,就让我来保护你,只要有我在,定不会让你受到半分风吹日晒。
“哎呀,你给我盖这么厚干什么!我不冷的!”白曼有些无语地躲了躲彭振远。
彭振远却依然不放弃,连声道:“这海风太冷了,你怎么能不冷?赶紧盖上,别着凉了。”
白曼更加无语:“你,你!就算冷你给我拿个披风拿个衣裳,再不行拿个毯子也成啊!你给我抱床被子是怎么回事!”
抱着一床满是菊花的黄色被子,彭振远讪讪地笑道:“那个,我,我皮糙肉厚的就没披风,想了半天,只能拿个被子来了。”
白曼无语扶额,裹紧了自己的斗篷足尖一点就飞上了三楼,手脚麻利地打开自己房间的窗子,抬脚便跳了进去。
彭振远的叫声再次响起:“你,你,你别飞了啊!那么高肯定更冷,要不把我这床被子给你?”
噗通一声,白曼跳起又落下的身影似乎歪了歪。
窗子啪地一声关上了,彭振远高高举着被子,呆呆道:“她,她是不是摔倒了?”
云舒和秦雨露齐齐叹了口气,摇摇头回房睡觉去了。连冯若诗都是“朽木不可雕也”的表情,看来指望这家伙凭自己一个人的能力把白曼追到手是不可能了。
这天晚上临睡前,云舒三人再次召开紧急会议,就彭振远脑袋有泡的问题进行了深入磋商,经过一番激烈又热情的讨论,三人终于达成一致意见:与其让白曼嫁给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守活寡半辈子,不如嫁给一个呆呆傻傻的彭振远耀武扬威一辈子!
云舒挑选的这个房间是个打造成贝壳形状的床,房间的墙上画的是童话海的女儿的故事,各种漂亮的小美人鱼十分可爱。云馨原本是打算跟她睡在一个房间的,不过在将整个三楼转了一圈之后,小姑娘还是跑进了对面做成花园精灵主题的房间里睡觉去了。
“终于可以安心地睡一觉了。”云馨早就不跟她在一个房间睡了,本以为今晚又要承受小姑娘的无敌旋风转圈睡觉姿势的云舒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不过这口气还未松完,房间的窗子突然咔哒一声开了,一个身影跳了进来。
“谁!”
云舒的身子尚未从床上坐起来就被那人按住再次躺回到枕头上,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悬着的心也终于落了地。
是风吟。
“你来做什么?!”微微的紧张、责备,又带了那么一点点的喜悦。
难道,这家伙要趁着今日夜黑风高提前跟她洞房花烛?她这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人当然不会在意什么规矩,反正她已经认定风吟了,只要两人真心相爱,不管是婚前还是婚后,都是一样的。
只是,这么突然得过来,她一时有些忐忑罢了。毕竟活了两辈子,这还是头一次要跟心爱的人翻云覆雨呢!
被子被掀开,风吟躺到了身边。
心砰砰地跳着,云舒紧紧地捏着被角,她都能感觉到有一团火在身体里边游走,连迸出嗓子的声音也变得干涩:“你,你干什么?”
风吟将她揽在了怀里,在她唇上轻轻印了印,道:“别怕,我只抱着你什么都不做,我会等到成亲那天的。”
云舒能感觉到自己身体里快要迸发出来的那团火顿时浇灭了,其实不用等到成亲那天也没关系的。
不过,这句话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风吟是什么时候走的,云舒并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早上睁开眼睛的时候身边已经空空如也了。
摸了摸自己完好如初的衣服,云舒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地骂了一声:“这个呆子!”
不过一想到今天要做的大事,她就赶紧穿好衣裳出门去了。
今天,她们就要开启“助远夺曼”计划了,计划第一步,出海捕鱼。
“你想象一下,船在海上摇摇晃晃的,还有海浪时不时地往船上拍打,万一再遇见个暴风雨什么,就算是个男人都会害怕啊,更何况是一个弱女子了?你记住,等会儿上了船一定要时刻留在曼儿身边,她害怕了你就过去安慰,难受了你就送水送药,累了你就搬凳子,冷了你就……”
“我知道我知道,冷了我就拿披风,我这次没有抱被子了!”
不等云舒说完,彭振远就赶紧把提前准备好的披风拿了出来,这还是他今日一大早就去城里买回来的,是一件白色绣着梅花的披风,因为海边的夜晚风凉,即便现在已经天气转暖了,但城里还是有披风卖的。
云舒赞赏地拍拍他的肩膀:“能不能抱得美人归就看你今天的表现了!你放心,我们也会在旁边协助你的!”
彭振远大受鼓舞,双手抱拳:“弟妹,今日大恩大德,在下没齿难忘!将来你和风老弟生了孩子,交给我教,我保证把他教导成武功高强的……”
“娘子,咱们还是别管他了,让他打一辈子光棍儿吧!”
不等他说完,风吟拽着云舒就走。
“诶?别走啊,怎么了,怎么了?”彭振远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冯宇谋倒是给了他答案,拿扇子在他头上敲了一下:“你傻啊!风吟武功比你如何?人家孩子有爹教干嘛还让你这个外人教?再说了,风吟都说过了,要生就生个闺女,人家闺女能舍得让你这个大老粗教?哼,真不拿自己当外人了?”
女儿?
彭振远挠挠头:“他什么时候说过要生女儿的?我怎么不知道?哎呀,你等我一下啊!”
为了不影响老魏出海捕鱼,云舒几人是选在下午出海的,正午的阳光正好,海浪也小,大船在海上飘飘荡荡,海风在脸上轻轻吹佛,岂止惬意二字可言。
可对于某人来说却不惬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