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桃战战兢兢的跪在厅堂中央,而黄召则大马金刀的坐在首位,他身上苍老的痕迹非常的重,脸上皱纹密布,但一双眼仍旧透着精光。
一身杀伐气势毫不收敛,似一座山,往尹桃身上压去。
他从进来开始就没有说话,静静的坐着,看尹桃的冷汗如瀑般长流。
“孩子是谁的?”黄召终于开口问道。
从余晏殊那里得知了事情的经过,最终还是决定再问一问尹桃。
“回禀老伯爷,孩子……孩子是表哥的。”尹桃下意识的抚着肚子,紧张不已的道。
黄召闭上了眼睛,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
半响,他睁开眼:“药好了么?”
身边儿的人应下:“老伯爷,药好了。”
同时一名侍卫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进来,黄召抬了抬手,立刻就有人将尹桃控制起来,侍卫就捏开尹桃的嘴要给她灌药。
尹桃惊恐极了,她奋力的挣扎,不可以,她不能喝这碗药!
她有了表哥的孩子,她要给表哥当妻子!
那人明明说要帮她的,明明说她有了孩子,唐沅一定会跟表哥和离,到时候表哥就会娶她了。
毕竟是他对不起自己的啊!
本来,本来她还是有些忐忑,怕只有那么一次无法怀上。
却不知那人给的药真的管用,她按照对方的叮嘱提前吃了几天,果然……
可现在……她不能喝,不能喝!
她的孩子。
她跟表哥的孩子是她进入伯府的唯一筹码。
如果失去了这个孩子,她就再没机会跟表哥……
尹桃绝望极了。
她开始后悔,后悔听那人的话,故意将她怀着表哥孩子这件事透给余晏殊听。
他答应了要保护她,保她稳稳当当的嫁进伯府的。
可如今……
“呃……呃……呃……”不管她怎么挣扎,又如何能在这些侍卫手中挣脱。
药到底是全进了她的肚子,侍卫送手之际,她也顾不得了,忙伸手去抠喉咙,企图将药水吐出来。
黄召冷冷的看着她:“再去熬一碗药。”
他不相信,光凭一个根基全无的尹桃能让他孙子遭道?
这个女人不能留。
但是现在还不是除掉她的时候。
他这个当长辈的要拿出正确的态度来,先将她肚子里的孩子打掉。
若是她身后还有人的话,势必会跟着露出马脚来。
尹桃惊恐的看向黄召,撕心裂肺的吼道:“这是表哥的孩子,是表哥的!老伯爷,这是您的重孙……您怎么能这么狠心?
我也不想。
当初安儿病危,我只是求表哥帮安儿请大夫……
可谁曾想……表哥他会那样……
我的安儿就是那个时候没的,说不定,他已经托生在我的肚子里。
这不是我的错。
你们不能这么狠心,夺去我的一个孩子,又来夺另外一个孩子!
老伯爷,您不能,您不能啊!”
这时,另外一碗堕胎药被端了来,黄召冷声道:“她若是再吐出来,你们每人五十军棍!”
“是,老伯爷!”
侍卫们闻声一凛,应下之后就去给尹桃灌药,这次他们有了准备,把之前就准备好,但是还没用的皮管从尹桃的嘴里塞了进去……
药被直接灌进了尹桃的胃里,她的嘴巴被塞住了手脚也被捆住了。
黄召冷眼看着她卷缩在厅堂中挣扎,眼底的冷意如雪如霜。
他不相信尹桃是无辜的。
在他眼中,这个女人就是祸害他们黄家的罪孽,是祸害他没了嫡长重孙的祸害!
没过一会儿,尹桃的下身便被血水侵染了。
随行的大夫立刻上前去给尹桃把脉,片刻,他道:“……已经落了,因着日子尚欠,对身子伤害不大,服几幅药调养一番就能养回来。”
黄召颔首:“嗯,去开方子吧。”
大夫应下,紧张无比的退了出去。
“去把这里伺候的人都叫进来。”
“是!”
很快,小院儿里的下人们都进了屋,然后白着脸跪成了一片。
她们看着躺在地上的尹桃和她身下的那摊血,魂都吓没了。
“伺候好你们姑娘,没老夫的同意,不准任何人探视,不准她离开院子。
若是她离开这个院子半步,你们就拿人头来谢罪!”
“是……”几个人战战兢兢的应下,有胆小的已经被吓尿了。
可这还不算完,黄召命人将搜索整间院子,虽然没搜出什么有价值的证据,但是这些人的卖身契倒是搜出来了。
给黄召过目之后,侍卫头领就在黄召的示意下将这些卖身契收了起来。
这下子,跪着的这帮人更怕了。
黄召带着人走了。
下人们才七手八脚的收拾起来,又将尹桃搀扶回屋,又是煎药伺候她服下。
尹桃看着被抄得凌乱不已的屋子,想着掉落的孩子,悲从心来,伏在床上嚎啕大哭起来。
杨嬷嬷瞧了忙去劝她:“哎呦我的姑娘呢,您可不能这么哭,这么哭得把身子哭坏了!
您听老奴一句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您还年轻,孩子总会有的。
要老奴说,这个孩子来得不是时候,您想啊,您这还未出孝就有了孩子,以后孩子就算是生出来也是个把柄,会被人追着骂一辈子。
您好好养好身子,世子爷知道您的委屈,会更怜惜您的。”
“是啊,姑娘,您若是把身子骨弄坏了,倒是让别人得了意了。
老伯爷到底是年岁大了……世子爷心疼您就成了。”
两人到底也伺候她这么多天了,知道尹桃的心思,故而明白怎么说才能让尹桃振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