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早上辰时,浓雾弥漫,波浪翻滚。
这一天正好是农历七月十五日“中元节”,也是中国最大的祭祀节日“祀鬼节”。
早上一起床陈阿三就往厨房隔壁的小储藏间跑,“咚咚咚”地敲起门来。然而里面却一点反应也没有。“死胖子是不是睡死了,敲了这么久的门都不开!”想到这里,他一脚揣开了舱门,却见狭窄的小舱室里的空荡荡的,一个人影也没有。
“日头摊西边出来了(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死胖子平时都是这个时候起床的,今天怎么们突然起那么早了?”陈阿三用手胡乱地捋了一下头发,转身走出舱门。不想迎面正好撞上刚从毛厕里出来的鲍尔医生。
“你找陈安吗?”鲍尔医生瞪大眼睛问道。
陈阿三说,“是,鲤尔医生,你早上见过他人没有?”
医生说:“不知道,我醒来后就没看到那家伙了。”
陈阿三听后又挠了挠耳朵,低声嘟哝道:“奇怪了,那混蛋一大早起来就不见人影,到底跑哪去了?”
医生说,“我也不清楚,会不会在厨房里忙着给大家做早饭?你去厨房看看吧!”说罢转身走进了六平方米大的小储藏间。
陈阿三心想:都两天没吃到肉了,是不是让那胖子给私了,不行,老子得问他去!想到这里,他大步流星地进了厨房。然而,厨房里根本就没有厨师陈安的影子,但是厨房的甲板上却仿佛刚刚发过一场水灾似的湿辘辘的一大片,船上的士兵和几个水手正围着那五只用来装淡水的大水桶窃窃议论着什么。
“这些人都怎么啦,一大早跑到厨房围着那些大木桶干什么呀?”陈阿三想到这里,走近一看,却见五个大木桶中有四个全是空的,另一个却在往外漏着水,而木桶里的水只剩下三分之一了。他边挖着耳屎边转身看了大伙一眼,问:“这里出什么事了,怎么只剩下这点水?”
接着,安妮和杰克也闻声而至。两人向亚瑟问起情况。
亚瑟丧气道:“几天前,我们在海南补足的淡水今天全没了。”
安东尼说:“昨天晚上我起来喝水的时候,厨房里的五个大木桶中有四个桶里都装满了淡水,可到了今天早上却全没了。另一只木桶也快漏光了。”
安妮道:“怎么会这样,难道是水桶坏了?”
廖国明说:“不可能,这些大木桶都是查理在上船前新买来的,在出海之前,我们都做了相关的防范检查;当时我还特意检查了一番,这些木桶结实得很,而且滴水不漏,怎么可能漏水呢?”
杰克听后四下环顾着,不放过厨房的每一处角落。
“看!”小安东尼.突然指着那些大木桶说,“这四个木桶上都有个小洞。”
众人听罢认真一看,发现五个木桶的左侧底部都有一个裂缝。
“操他妈的,谁这么缺德把木桶里的淡水全放了。”廖国明气得在原地转了个圈,横眉竖眼地对大家咆哮道:“是谁搞的,快给老子站出来。”
大伙听罢面面相觑,纷纷摇头否认。
亚瑟说:“老廖你傻呀?大家都在同一条船上,吃、喝、拉、撒、睡觉全都在一起,这么做不等于自寻死路吗?”
士兵亚瑟说:“老廖你别那样想,没有人会做那样的蠢事,除非他自己不想活了。”
罗伯说,“没错! 大家都同在一条生死线上,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正说着,老船公拿来一小团桐油灰,涂在裂缝处。于是,木桶里的水不再往外漏了。
亚瑟失望得抱着头蹲在甲板上,满面愁容道:“这下遭了,就这点淡水,我们往后的日子怎么活呀?”
“海岛,我听老汉斯说过,如果这附近有海岛的话,那我们就有希望了!”小安东尼道。
一直沉默不语的比尔却没好气道,“老子也懂,问题是到目前已经连续几天的大雾了,这船又时走时停,现在我们连船在哪个位置都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找到海岛呀?”
众人听罢你看我,我看你的,没有再作声。
陈阿三说:“早上陈安突然不见了,我找遍整条船也没见到他人,现在船上又突然断水断粮的,也真凑巧,难道这船上真有鬼不成?”话到此处,他越想越感到不对劲,转身到处翻找着。然而,就算他翻遍整个厨房也没能找到可食用的食品。
亚瑟说:“你别找了,大伙早上一进门就四处翻找吃的,这里面连根葱都没有。”
话音刚落,陈阿三突然神色不安道:“糟糕,今天是鬼节,该不会是船上闹鬼了吧!”
一番话说得众人愁眉莫展,惴惴不安。
本来陈安说过船上的食物和淡水还可以再维持一周,没想到会突然在一夜间消失了,陈安又生死未卜,没有罗盘的大船就像一只无头苍蝇似的漫无目的的漂流着,不知道何时才能靠岸边,接下去的日子就好比被判了死刑一样,这令所有的人都陷入了惴惴不安的绝境中。
安妮和杰克听后转身出了厨房,两人船上船下地跑了两趟,然而,他们搜遍了船上的每个角落也没有看到陈安的影子。
注释1剁蒜头:男欢女爱时的“啪啪”声。(当地方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