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陈安如此反常,在一边帮老船公补鱼网的安妮放下手中的活,悄声问坐在一边翻看羊皮书的杰克,说:“杰克,陈安今天踩到地雷了?”
“好像是丢了腊肉,听说这两天厨房里总是丢了东西。”杰克谈谈道,目光使终没有离开书。
“山姆大叔和查理知道这事吗?”安妮问。
“不知道,他们还在舱室里讨论着如何寻找宝藏的事呢!”杰克道。
话音刚落,老汉斯突然一声惊呼,“有暗礁……快30度向左转……”
“明白!”驾驶室里的廖国明听罢,立即操着方向盘,向左转动三十度。
接着,全船的人都跑到船舷边查察。只见与大船右侧相距大约五米远的地方出现一些小暗礁群。
“船差五公分就撞上暗礁了,这次幸亏国明反应速度快。”老汉斯松了口气。
众人听后悬在心头的那块石头也“咚咚”落地了,暗中感谢上苍的保佑!
虽然这次女神号又逃过了一劫,但是,杰克的脸色更加沉重了,他一个人心事重重地站在船头,四下观望。
老汉斯见状走到他身边,关心道,“杰克,你是不是有心事,怎么突然一个人站在这里发呆?”
“这样的天气实在让人担心呀!”杰克望着雾茫茫的大海,神色担忧道:“已经连续三天的大雾了,也不知道我们的船现在到底在哪个位置?”
老汉斯面露难色道,“在这样的天气里,船是走不了的,所以我和廖国明都放慢速度。”
“我看还是继续扎锚吧,等到雾退后再起航。”杰克道。
老汉斯若有所思道:“你这建议恐怕行不通。查理是个生意人,爱财如命,他认为时间就是金钱,船在船上多呆一天,他的损失就越大。所以……即便是警长执意停航,也说不过他的。”
舱室里,烟雾弥漫。教授和查理及山姆警长三人边抽着大烟,边围坐在一起认真讨论着航向问题;
谈话中。教授认为让船随风自然漂流比较好,说这样船就有机会脱离多雾区。
“我不答应!”查理说罢拿掉含在嘴里的烟斗,神情坚定道:“现在是台风多发的季节,船在海上多停留一天,就多一份危险,所以我们得抓紧找到那座埋有宝藏的海岛。”
“查理,现在海上还有雾,船在大雾中行驶太危险了,那样做会让大家送命的。”山姆警长道。
“不行,”查理横扫了大伙一眼,声音铿锵道:“你们可别忘记了,出资租船出海寻找宝藏的人是我,我不但是你们的大股东,也是这船的船长,所以你们都得听我的指挥。”
教授和山姆警长听后面面相觑,没有说话。
查理继续道:“在出海前我就听人说,现在亨利老贼已经有行动了,如果我们再这样呆下去,宝藏肯定会被他们抢先夺走。”
话说陈安走到地下舱门口就踌躇不前了。
这舱室是查理的,在没有经过查理的允许下,没有人敢擅自闯入。
进,还是不进?陈安在地下舱室门前犹豫不决,后来转念一想:管他呢!老子是来抓贼的,到时候他查理要是知道我陈安帮他做了件好事,夸我还来不及呢!一念至此,他断然推开船底舱那扇笨重而生锈的铁壳门。
地下舱室里光线阴暗,又潮又湿,里面空荡荡的一人也没有。陈安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冲鼻的霉气,还有刺激人脑神经的腊肉香。这令他更进一步确定那个偷吃腊肉的贼就窝藏在此。
说也奇怪,就当陈安踏进舱门的那一刻,突感一股莫名的寒意由脚后根向上爬升,随即向四肢扩撒。“奶奶的,大热天的里面怎么这么阴凉?”他心中暗骂,但还是悄悄带上了舱门,硬下头皮一步一步地走下了舱室那道木作的台阶。
木作的台阶只有七个阶梯。陈安数到七的时候,心里不由得一颤:“七个阶梯?‘七’在闽南老家就相当于‘杀’的意思,他妈的这洋鬼子的船怎么不多弄一层楼梯呢?”一念至此,他感到脚底发冷。
与此同时,突然“呼”的一阵阴风从木作的窗子灌了进来。紧接着“吱”的一声忽然从他的背后闪电般地窜出一物来。
陈安吓得浑身哆嗦了一下, “狗娘养的,又是什么鬼东西?”转身一看,是一只老鼠,紧接着一只黑猫从他身边掠过,紧咬在老鼠后面。两只畜生一前一后地沿着舱壁的爬行,然后从边角的暗洞钻了出去,眨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陈安被吓得头皮发麻,两腿发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几乎完全折服于昏暗的恐惧中。“他奶奶的,不就丢几块腊肉吗,里面黑不溜湫的,老子何必为此去冒险?”想到这里,他转身抽脚就走,打算离开舱室。
然而,他的前脚刚刚踏上台阶,转念又想,“不行,我不能就这么离开,这丢腊肉的事要是让查理知道了,怪罪下来还是我的错。既然来了就得查个仔细。再说,这大白天的,哪来的鬼?我这是没事找事,自已吓自己。”于是,他横下心来卷起油腻腻的袖子,举着明晃晃的菜刀,边走边低声骂道,“他妈的龟孙子,看你能躲到哪里去,老子就不信抓不到你。”
船底舱里静谧无声。舱门的正对面摆放着一座高约一米五、宽约一米的高脚木柜。木柜的前面的临窗处摆有一张低矮的枣红色小床。
陈安走到木窗下的时候发现小床右侧的帆布团后面好像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在蠕动。“那是什么东西?”他揉了揉两只眼睛,定眼一看,没想到这一看把吓得他差点咬到舌头,持刀的那只手不听使唤似的抖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