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警局后,杰克呼吁大伙们连夜出动,对海镇里的每一家旅馆的住宿登记进行了大检查,让他们挨家挨户地检查当地的暂住人口,封锁镇里所有的出入口,说是从今以后,每天24小时都要密切监视小海镇的每一道出口,谨防再次被人突袭。交代完一切相关事务后,才送安妮回家。
橘黄的路灯下,刚下过一场大雨的“卡罗尼亚”小海镇的旧街一洗如碧,虽然没有皎月悬照,但大街上依然人来人往,沿街叫卖的小贩和压街的行人川流不息,好逛夜店的酒鬼和出卖肉体的娇艳女郎在路边打情骂俏着。
安妮和杰克骑着白马慢悠悠地走在古老的大街上。当他们来到西边街尾时,几个村民正聚集在那里面向西北面指指点点地议论着什么。
安妮和杰克沿着那些人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旧街西面的方向正徐徐升起一片熊熊的火光,而那火光正是来自欧阳庄园的方向。
“安妮,出事了,那场大火好像是来自你家的方向。”杰克道。
望着西北面的火光,安妮池鱼之虑油然而生,愿上帝保佑别再出什么事!一念至此,她和杰克一起快马加鞭马不停蹄地向着庄园的方向驶去。
当安妮和杰克赶回庄园后,庄园里却已经是一片狼籍。香芋吓得躲在罗伯背后,浑身瑟瑟发颤。园子里的草地上躺着三具老船员的尸体,子弹穿过他们的头额和胸膛,他们的女人痛不欲生跪在粗陋的土地上,搂着自己的男人呼天抢地嚎啕大哭。两个越南男人和众人一样忙着提水灭火,可是,庄园大楼里的大火越烧越旺。
“三叔,五爷和刘妈呢?”安妮问旁边的陈阿三和陈六两人。
“在里面!”陈阿三和陈六满脸恐惧地指着对面的熊熊大火,“伍爷和刘妈被人捆绑在大厅里了。”
“伍爷,刘妈……”望着前面燃烧的大火,安妮歇斯底里地大声哭喊着,想扑进屋里将他们救出。
“安妮,让我去!”杰克拦住了安妮,说罢接过一女佣递上的毛毯往身上披。“等一下!”正当他转身想冲进去救人时,山姆警长率领着大队人马及时赶到,说“孩子,你就这么进去,恐怕到时人还没救出来自己就先给浓烟烟给活活呛死了。”他边说边接过一个村民递过来的水就往杰克身上背上泼,然后把一条湿毛巾围在他的脖子上,说,“好了,孩子去吧!进去后记得要用湿毛巾捂住鼻子,那样才不会被浓烟呛晕,如果没找到人就马上离开!”
话音未落,杰克人已经冲进火海里。
楼房里。大火在不断地燃烧,四周全是“咝咝咝”的火烧声,呛鼻的浓烟扑鼻而来。
这时候杰克想起父亲的吩咐,连忙用湿毛巾捂住鼻子和嘴巴,四下索寻伍爷和刘妈。猝不及防后堂的一支火柱轰然倒下,压倒了屋里的杂物。杰克闪电般地向边一扑身,躲过了滚烫的火柱。
与此同时,他发现伍爷和刘妈被人绑在对面柱子上。然而,当他想冲过去救人时,突然又一根火柱倾斜着向他压过来。危急之下,他连人带着毯子身影敏捷地冲到伍爷身边。
这时候伍爷身上的肌肤和脸部已被大火烧伤,胸部中了一枪,血流不止奄奄一息,而刘妈的身体已经被烧成了一团蜷曲的焦尸。
眼看火势越来越大了,即将濒临伍爷,杰克连忙把带水的毛毯盖在伍爷身上,转身背起他冲出火海。
“快,快往他们身上泼水!”山姆警长大声道。几个围观的村民这才反应过来,大家连忙提着水桶往他们身上“哗哗”地泼水。伍爷获救了,而杰克也毫发无损,但是大火越烧越旺,失去了控制。
恰在此时,一道闪电从他们的头顶上空划过,随即“轰”的一声巨响,阴霾的天空上洒下了稀稀疏疏的零星小雨。
似乎是天解人意,半个时辰后大火终于被雨水熄灭了。可是,被大火肆虐的庄园房子已是满目疮痍,硝烟缭绕,成了一片黑色的废墟;在风雨中残存的房屋架构千疮百孔,破烂不堪,兀自升腾着袅袅的蓝烟,似乎在痛诉黑夜留下的罪恶。
在村民们的帮助下,欧阳庄园里的佣人们从碎石瓦砾下找到了一具残缺不全的焦体,黑炭般的身体惊恐地蜷曲着,死相惨不忍睹。
这具尸体便是刘妈。这时候她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为保死者全尸,村民们只好用白色的帆布包裹住她的尸体。
杰克把伍爷背回家后,立即让人请来鲍尔医生为伍爷疗伤,然后向那些死里逃生的佣人询问案发的经过。
原来,在杰克和安妮回来之前,庄园里突然闯进几个黑衣蒙面人,他们先是抓住三个老船员,要挟伍爷和刘妈交出藏宝图。伍爷和刘妈使命反抗。黑衣蒙面人就拿庄园里的佣人做人质。为了救大家,伍爷和刘妈只得放弃反抗束手就擒。可是,丧心病狂的黑衣人还是杀了那三个老船员。临走前,他们把伍爷和刘妈绑在同一个屋子里,并放火烧了庄园。值得庆幸的事是,出事前庄园里的几个佣人都出去喝酒了,唯独留下五个老船员看守。看到黑衣人闯进来后,陈阿三和陈六俩人立即跳窗逃跑,潜到庄园里的湖底躲起来,这才躲过一劫。
鲍尔医生闻讯后,连夜抱着急救箱骑马赶到山姆警长家。等到鲍尔医帮伍爷包扎伤口后,安妮低声询问起伍爷的伤势。
“凡事不过三,第一次比较幸运,但这次恐怕没指望了。”鲍尔医生边说边用手探了探伍爷的脉,再压了压伍爷的腹部,然后面带忧伤道:“孩子,我已尽力了,你还是赶快帮伍先生准备后事吧!”
看到鲍尔医生一脸失望的表情,安妮的脑子一下子空白了。
鲍尔医神色忧伤地背起药箱,脚步沉重地来到了走廊。
这时候,杰克已经回来,正一个人面湖沉思。
鲍尔医生来到他身边,说:“比尔那逆子虽然生性狂傲,但还不至于杀害一个无财无德水性扬花的女人。杰克,请帮帮我们吧!”
杰克听后略略思忖了片刻,说:“医生!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目前已经有两个证人将出面指证比尔。”
“证人?”鲍尔医生听后全身一振,他不知道那个逆子到底都干了些什么。
杰克轻咳了两声,清了清喉咙,说:“在案发前有人看到比尔和奥戴丽夫人一起离开查理家,而且,今天晚上比尔还在酒吧里用酒瓶砸伤了上尉身边的一个警卫。”
“什么?”鲍尔医生大吃一惊,满脸失望道:“这下那逆子可真闯下大祸了!”他焦急不安地移动着笨重的双腿,不停地在杰克面前走来走去。
“是的,上尉一口咬定比尔就是杀害奥戴丽夫人的凶手,并当场逮捕了比尔。”杰克说。
鲍尔医生突然停止焦急不安的脚步,走到杰克面前再次请求道:“孩子!请看在我和你的父亲多年来的交情上,救救比尔吧!”医生的眼神充满渴望和惭愧的神色。
“法本无情,既然比尔犯了法,就必须接受法律的制裁!”杰克一脸正色道,虽然他很同情医生,也不能把自己的想法告诉这个可怜的老头。
“不,杰克你先请听我说!”鲍尔医生抹了下额头上的汗珠,说:“那逆子平时的脾气是暴了点,但他从不打女人的。我看这事是有人想嫁祸于他呀!”
“什么人?”杰克问。
“就是不知道是什么人在背后做鬼,我才这么焦心呀!”鲍尔医生神情痛苦道。
“若想证明比尔的清白,必先找到有力的证据,才能洗脱罪名。”杰克神色黯然道,
听闻此话,鲍尔医生没有再吭声,愁云惨雾地拖着沉重的脚步离开了山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