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他们经常听镇上的老人们说,这里曾经发生过一起命案。
那事是发生在三十五年前的一天晚上。五个漂洋过海的商人连夜来到卡罗尼亚镇,在经过此地时不幸遭人暗杀。凶手剥了他们的头皮,然后将他们肢解,弃于乱坟地。
案发后,当地的警察费尽九牛二虎之力调动所有的人员到处搜集证据,捉拿凶手,但都查无结果。因此,这起让人触目惊心的剥皮案也就不了了之。后来,有人猜测那些遇害者定是得罪了什么黑暗组织,以致遭人暗杀,死于非命;也有人认为他们是半路遇上了剥皮鬼,全都被捉到阴曹地府了。
众说纷纭,莫衷一是。自从那天晚上开始,镇上的村民无人敢在黑夜里经过此地,几乎都是几个人一起结伴同行。
虽则如此,但人命关天,杰克和安妮不能置之不理,为了查明真相,更为了救人,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或是千层地狱,他们也只能抱着“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的心态面对。于是,俩人鼓起勇气蹑手蹑脚地朝着废墟走去。
与此同时,北边的树林里突然悄然无声地出现一道黑影。
那黑色的影子静静地伫立在黑暗中,默默地注视着安妮和杰克的一举一动。
安妮和杰克来到废墟地后,发现一座被人掘开的荒坟,近乎腐朽的棺木破土而出,棺盖推开了三分之一;历经风雨侵袭的墓碑歪歪扭扭地倾斜着,上面没有任何的字迹,旁边躺着一个身穿黑色裙子的女人。
女人奄奄一息地躺在血泊里,身边散落着被撕破表皮的黑色花边手提包,里面的化妆品散落一地。
杰克从腰间掏出手电筒一照。只见女人体态丰满,肤如白雪,正是小海镇里有名的风流寡妇,奥戴丽.莱娅,也是晚上配合黑鹰表演魔术的年轻贵妇。
“原来是奥戴丽夫人,天呐!她刚才还在舞会上,现在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了?”安妮失声惊呼道,她觉得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
这时候寡妇的脸色苍白如纸,浑身抽搐痉挛。
杰克从怀里掏出怀表一看,“现在离舞会结束时间还不到半个时辰,由此可见奥戴丽夫人是在舞会结束前被人绑架到此地的。”他边说边警惕地用手电筒环顾着周边。可是,周边除了黑压压的树林外什么也没有。
“杰克!她看起来很危险!”安妮道。
杰克听罢连忙折回身来,疾步走到寡妇身边,蹲了下来认真察看着寡妇的伤口。只见寡妇的脖子上被人刮开了一道裂口,血不断地往外渗出,脸部表情极度痛苦,两只眼睛睁得老大老大的,手脚冰冷。
“是的,我们得尽快把她送到鲤尔医生家去!”杰克边说边脱下身上的衬衫,撕下一个角来捆住寡妇的脖子,然后抱起她和安妮一起离开了墓地,骑着馬儿快马加鞭地朝着鲍尔医生家的方向赶去……
夜色沉没,万物沉寂。卡罗尼亚小海镇的中国餐馆外面聚集着几个喝得酩酊大醉的男人。这些喝得烂醉如泥的男人死皮赖脸地缠着两名袒胸露背的妓女,边跟她们打情骂俏,边揩油。在他们对面的商店门口躺着五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五个流浪汉睡得很沉,几只老鼠“吱吱”叫着从他们身边绕过。一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小男孩双手捧着一块又黑双脏的铜碗,向正在调戏妓女的洒客们乞讨道:“先生,给点吃的吧!我已经有两天两夜没有吃东西了。”
小男孩年龄大约十二岁,名叫德尔莫夫,自幼失去双亲,一直以乞讨为生。
“小杂种!”一个光头大汉愤怒地揣了小乞丐德尔.莫夫一脚,将他踢倒在地上,随即又抡起拳头狠狠地揍了他两拳,愤声怒骂道:“滚,再让我看到,我就打死你。”小乞丐德尔.莫夫捡起地上的一块牛肉残渣,从地上爬起来调头就跑。
话音刚落,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随即,从南面街道风驰电掣般地奔来两匹白马。
急促的馬蹄声一下惊醒了那些躺在路边酣睡的流浪汉。然而,他们没来得及看清楚马背上骑的是何人,馬蹄声已经远去。
与此同时,位于街尾西北面的鲍尔医生家一片沉寂,低矮的旧房子里烛光摇曳,院子里不时传来阵阵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熟睡中的鲍尔医生搂着他的胖婆娘酣然梦呓,嘴角还淌着口水。
突然,院子里传来一阵鸡飞狗跳的杂叫声,紧接着是狗的吠叫声。已有几分醉意的比尔手里提着一只空酒瓶,颠簸着身子推开了院子里的小木门,嘴里骂道,“讨厌的死狗!”随手把酒瓶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然后跌跌撞撞地走进院子东边的茅厕。
“这么晚上了,怎么还这么吵?”鲍尔医生嘟哝了一声擦去嘴角的口水,猛然从床上翻身坐起,然后顺手拿起摆在床边的四脚桌上的金丝眼镜戴上。
按照以前的惯例,如果没有陌生人到访,他们家的狗是不会叫得如此激烈。于是,鲍尔医生转身推了推睡在他身边的胖婆娘,说:“起来了,贝蒂!”
“唉呀别吵!”胖婆娘迷迷糊糊的嘟哝一声,翻身又呼呼大睡。
“这婆娘的身材就是这么睡出来的,两只眼睛一闭,十个雷也打不醒!”鲍尔医生边走边嘀咕道。这后,他习惯地带上了防身用的手枪,并上好枪膛,摇摇晃晃地走出房间。却不料他前脚刚跨出门槛就打了个趔趄,差点儿摔倒。
“什么鬼东西?”他嘟哝了一声,抬眼一看,一盆花正好挡住他的去路,便弯腰把花盆移到门后边,然后直起腰板,手持短枪摇摇晃晃地走到院子里,警惕地环顾着周边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