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现如今已经被自己千度出来的资料给吓傻了的涂飞,老老实实,一声不吭的就停止了打摆子的动作,规规矩矩的就被人从木桶中捞了出来,接过来一身虽然皱巴巴但的还算干净的囚犯服。
在众目睽睽之下,就将自己给穿戴整齐,收拾妥当了。
“行了!别浪费时间了!跟着我走吧!”
“这,这就去了啊,我已经深刻的知道了自己犯了多大的罪过了,我错了,能不能就不用去观刑了啊?”
“那哪行啊?这是规矩,行刑期间,必须全员到齐。”
咳咳咳,挺新鲜的,在前面装冷酷的帮众自己也挺好奇的,这一营寨的人搞出这么大的阵仗就为了对付这么一个怂玩意?
一点也不知道涂飞价值的帮众,如同拖倒退的野驴一般,生拉硬拽的将涂飞拽到了前厅,在那里,威狼山的一干长老们簇拥着马风云,就立在了大厅全敞开的大门口处。
“拖过来,让我们的‘贵客’也看看!”
“是!”
等到涂飞半眯着眼睛被押解到众人面前的时候才发现,实施刑罚的地点是在这个演武厅大门口一直延伸出去的缓坡之下。
观看行刑的地点距离执行地还是有一段不小的距离的。
那坡下的一圈被绑在露天的木桩子上的人,从涂飞的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几个影影绰绰不甚分明的轮廓。
连威狼山行刑人的五官都看不怎么清楚。
‘呼..’
看到了此情此景的涂飞,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到时候听到惨叫的时候,自己再将视线转移一下,谁也不会发现自己没在观刑。
可是涂飞一定忘记了,什么叫做一个宅男的好奇心。
当一件危险的事件发生时,距离已经远到,达到了自己内心中的安全范围,一般人就会在脑海中,产生一种名为安全的信号。
再加上人在放松的,自然就有更多的闲工夫去观察周围,那种喜欢看热闹的心理,也是无法抗拒的诱因。
于是,说着不看不看的涂飞,那眼睛瞪得比谁都大,一瞬不停的看着场子底下的动作。
‘噹噹噹’……
像是每一下都敲击在心脏跳动之上的鼓点,从空旷的下场内传了过来,伴随着凄厉的哀求声,让观看的人的心都揪到了一处。
只见在三击鼓声一停,一个在这个开始转凉的秋日中,依然赤裸着上身,浑身煞气的男人,走入了场中央。
他头系一根红色绑巾,腰裹同色系的腰带,垂下的长腰带在飒爽的风中随风摆动。
他的裹腿绑得很高,将脚踝连同膝盖都勒的很紧,底下蹬着同样紧裹的毡鞋,鞋帮尤其的高,鞋子的颜色甚至比他的头巾和腰带还要艳上三分。
“看到了吗?威狼山中的行刑者,手底下最有数的执法官。刑罚的数量再多,他也绝不会遗漏,人活着或者死,也绝会按照寨子里的定下的规矩来。”
“今天的执行人,竟然是他亲自操刀,看来寨子中对于那些二流子们所犯下的罪过,判下来的量刑一定是不轻了。”
顾铮坏心眼子的在看不分明的涂飞的身后,用一种毛骨悚然的语气替这位仁兄进行了现场解说。
“那,那,这位仁兄一般亲自执行营寨中的哪些刑罚呢?”
看到了前面连头都不敢回的涂飞,颤颤悠悠的接了话,顾铮的脸上就露出了一个十分诡异的微笑。
“凌迟,扒皮,点天灯…”
背靠着顾铮的涂飞现在已经两股颤颤,连后边的问题都说不出口了。
“你是想问,今天行的是哪一种刑罚吧?执法堂长老定的规矩,我们也只有在现场看过了,才能知道吧。”
两个人交谈的话音未落,场子底下就传来了行刑人那嘹亮的吼声。
“走起!熬油点蜡不费钱,皮制灯笼点起来喽…”
一种类似于信天游一般的豪迈的嗓音,回荡在整个威狼山的山寨空场中,带着一种难得的残忍的美感。
“哦,原来是这个刑罚啊,像你这种少爷哥还是将眼睛闭上为妙。”
“是,是啥?”恕涂飞孤陋寡闻,他真没听明白啊。
“哦,扒皮!”
‘噗!’
人家被吓的多数是前鸟失禁,你果然和别人不同,吓出来的是屁。
还没等涂飞想要表达这种刑罚是多麽的愚昧和残忍呢,底下三道红的执行人,却不再废话,从快速奔跑过来的助理递过来的托盘上边,捡起来了一把精巧的工具,径直就走到了捆绑二流子的木架面前。
寒光闪闪,刀光剑影。
远处的涂飞嗖的一下就紧闭了双眼,他的耳中也只传来了凄厉的惨叫。
“啊,饶命啊,啊!我们再也不敢了。”
作为人生影帝的顾铮,只能为这个二流子浮夸的演技给出一个30分。
叫声不够情真意切,让人无法感受到那种发自内心的,喷涌而出的疼痛之感。
可是这种越来越虚弱的叫声,在遥远的涂飞的耳朵中听来,就如同亲眼目睹一般的感同身受。
没错,场底下的人在演戏。
那些刚被压下去没多久的二流子,不过一转脸的功夫,就降了威狼山。
并愿意以替各家地主老财做免费的长工作为补偿,偿还他们所造成的各家损失。
虽然具初步的统计,他们要干到垂垂老矣才能将所有的罪罚抵消,但是那也比今后将无法在甘省内立足强吧。
再加上今天中午威狼山的执法堂负责人,专门负责通知了一下他们要配合演一场戏,并进行了一次初步的彩排,且承诺,事成之后可以抵一年免费的工钱。
像是这般有奖有罚的营寨,才能让他们这些人心甘情愿的配合啊。
所以,机灵的二流子演的很卖力,他那在远处看起来像是被扒光了的赤裸的身体外,实际上套了一层薄薄的猪皮衣。
这是后厨马大疤瘌亲自操刀给削下来的,虽然上边还带着几根猪毛,但是在那么遥远的距离里是看不分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