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错综复杂的情感
    对于这个事情江予晴是紧张的，不仅仅这是一个惊天八卦，更因为这个问题无论是哪种答案对周围的人影响都巨大。
    季洺琛似乎也是第一次跟别人剖析这件事情，他的表情异常严肃，甚至有些难以回应。
    他大约沉默了一分钟，在江予晴以为他可能不想回答的时候，他才说：“我很庆幸他不是我的兄弟。”
    那大少爷和逢老爷就不是父子关系了。
    江予晴暗暗松了口气，重新靠回季洺琛怀里。
    终于，逢老爷还做了一回人样，保留了长辈基本的尊严，没有对不起季夫人和陆叔叔，否则，她都无法直视这个长辈，季洺琛肯定也无法原谅他的所作所为。
    可是感受到男人的沉默，她又意识到就算这个结果不是他们预期的最坏的答案，如今局面对季洺琛来说也并不友好，甚至逢老爷这么做，对季洺琛何尝不是一种讽刺？
    放着亲生儿子不管，反而更信任和更宠爱一个外人，这对季洺琛来说实在很令人伤心。
    江予晴不知道逢老爷对季洺琛的态度是不是与当年陆叔叔的牺牲有关，又或者与逢老爷深爱着梅姨有关，再又或者与季洺琛长期以来对大少爷的隐忍和纵容，以及大少爷的挑拨离间有关。
    韩景文曾经说过，季洺琛因为对陆叔叔愧疚，对大少爷一直很容忍，可是大少爷却显然把季洺琛的容忍当成自己进取的资本。
    难道季洺琛就这样认输了吗？彻底把自己的父亲推给那个狼子野心的大少爷，真的放任这段父子情走到僵化，走到逢老爷进棺材也不可能和好？
    她不懂季洺琛的心思，可她心里是遗憾的，不为季家的钱财，只是为这段亲情如此冷漠，逢老爷甚至连自己的亲孙子也视而不见而感到遗憾。
    “阿琛，不管你心里是怎么决定的，怎么想的，我都站在你这一边，将来Aaron一定会过得比我们好。妈妈虽然有点遗憾，但她在世的时候，她知道你是爱她的。人生在世，自己最在乎的人也爱着自己，何必管其他人的想法，我想妈妈到最后也并不少是那么在乎逢老爷的看法了，所有她也并没有留下最大的遗憾，你也不用想太多。”
    江予晴低声劝着季洺琛，不想他一直沉浸在季夫人的日记里，或者一直自责。
    季洺琛轻轻叹息一声，没有说话。
    可是他这一声叹息，有点如释重负的感觉，也许他也知道自己如何调节，毕竟他是一个强大的男人，不会轻易被任何事情打倒。
    几天后，季洺琛带着江予晴和Aaron去山上的墓地里探望季夫人。
    这是江予晴回国后，第一次带着Aaron来看望他的奶奶。
    她给Aaron解释“奶奶”的意思的时候，Aaron不是很懂，在年幼的Aaron的认知里，根本没有“爷爷”“奶奶”这个概念。
    季夫人是独立的坟墓，地方很好，看起来光鲜亮丽的，季家保留了她死后的尊严，可是周围没有留空地，显然没有给逢老爷留位置。
    这对夫妻死后也不合葬，也不知道是谁的意思。
    季洺琛说：“妈妈没有遗言，她走之前的那段时间里，没有提过老爷子一个字。所以安葬的时候，管家安排了这里，我和岛上的人都没有提出意见，就都这么默认了这个安排。”
    所有，到最后这对夫妻已经情断殆尽，早已形同陌路。
    江予晴没有表现出悲伤，今天是带Aaron来看奶奶的日子，不想去提那些悲伤的日子，她只想让Aaron留下开心的印象，季夫人在地底下有知，她肯定也希望他们高高兴兴地来探望她。
    送了花敬了酒，点了香和蜡烛之后，陪伴季夫人一阵子，季洺琛又带她去看望陆叔叔和梅姨。
    没想到陆叔叔的坟墓也在附近，而且他和梅姨是合葬的。
    梅姨去世的时间比陆叔叔的晚太多，而且当时梅姨和逢老爷已经有重燃旧情的趋势。
    “这是梅姨的意思吗？”江予晴问。
    季洺琛送花上酒，却没有直面回答，他默默做完这些事情才说：“不管是谁的意思，这是对陆叔叔的尊重。”
    感觉到季洺琛对这件事语气有点冷硬，江予晴大概有所猜测。
    季洺琛做完所有事情后，在陆叔叔墓旁坐了很久，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呆着，望着远方。也许他们心里已经有对话了。
    江予晴觉得季洺琛在陆叔叔面前，感触似乎比和季夫人相处时还深。
    也许他跟陆叔叔是亦师亦友的感情，因为经历生死，这份感情没有人能懂。
    也许，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正是他们家庭矛盾无解的所在。
    两人呆到了傍晚才回去，路上黑夜降临，空气也明显转冷了，天空忽然下起了小雨，正像两人的心情，有点低落，有点悲伤。可能老天也感受到了他们这几天的心情。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突然有个人从附近的保安亭蹿出来，不怕死地张开手横在中间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司机刹车，然后给季洺琛汇报：“先生，前面突然窜出来一个人，看起来有点像大少奶奶呢。”
    “大少奶奶？”江予晴问出来。她和季洺琛对视了一眼，两人都十分惊奇。
    江予晴探头往前面看了看，此时虽然下小雨，可雨水还是挺密集的，前面的女人在远光灯照耀下，虽然打了一把精致的伞，可也淋得裙角皮靴一片湿，显得十分狼狈。仔细一看，还真有那么一点像大少奶奶郭芸珍。
    似乎为了验证他们的想法，女人自报家门：“阿琛，弟妹，是我，我有事找你们，能不能帮帮我？求你们．”
    “真是大少奶奶，她在哭吗？”江予晴惊讶地反问季洺琛。
    季洺琛一直皱眉沉思，终于对司机吩咐，让她一起去家里商量吧。
    司机给郭芸珍回话，郭芸珍感激不尽地点点头，就收了伞回了自己车里去了。看她冻的发抖的样子，在山下等季洺琛很久了吧。这里外人不能轻易进去，她等那么久还真令人意外。
    季洺琛的车驾带着郭芸珍的车通过严格的守卫，开向半山腰的别墅。
    江予晴还是百般疑惑，大晚上的，大冷的天，大少奶奶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