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不对劲
芮奇公主看着眼前的狼藉，一丝不耐烦渐渐爬上了她的眉梢。
闹成这样，想必好容易加的诊，也看不成了。
反正她今日过来都是为了交差的，“够了！别再砸了，回府！”
话音落，薄纱屏那侧的身影竟缓缓走了出来，如仙子落入凡间，飘然出尘。
抛开她被纱帽遮蔽的部分不说，她的身姿简直让人望而生妒，步态极美，丰腴之处见丰腴，细腰无一处残肉。
纵使见过皇帝千百后宫佳丽的芮奇，都不觉瞪大了眼睛，更别说靖欢了。
“进了我诊室的人，没有不看病就离开的先例。”卓青鸾在轮椅前蹲下，“失礼了。”随后在宫女的协助下，掀开了芮奇公主的裙角和亵裤。
“我们小姐的双腿是从两个月前开始出现问题的，源于一次摔伤，小姐足足晕倒了五天五夜，醒来后便感知不到双腿了……”宫女很有眼色的介绍完芮奇公主的病史。
看着那烫伤、刮伤具在的双足，卓青鸾叹息了一声。
想必为了让自己有所感知，少女无所不用其极，她起身绕回屏后，“手腕给我。”
把脉的过程持续了小半刻钟，最后松开的一刻，里侧传出了一道笑声。
芮奇不悦的抬起眼眸，她原本就不愿意过来，受伤两个月时间，无论母后还是皇帝哥哥，已经找了无数个太医，民间庸医给她医治了，若是能治，哪还等得到今天？
之所以过来，乃是迫于母后的压力，也是因为她和母后的约定。
母后允诺：这是她最后一次施压，若是连青大夫都治不好，以后不会再强迫她治腿，这双腿该当如何全凭她自己决定。
所以，与其说芮奇今天是来看病的，不如说她是来找卓青鸾求一句“治不了”，求一个今后的安生的。
因此，在听到卓青鸾笑声的一刻，芮奇崩了一路的神经和经受了半天的烦扰忍耐，骤然崩盘，身为养尊处优的公主，遭遇女医的嘲笑，堪比奇耻大辱！
她不悦的攥紧了拳头，双眸迸射出道道寒光，语气更是慑人，“你笑什么？”
卓青鸾声音徐徐，“我笑你们费大劲的加了号，却是白折腾一趟，看诊时间结束，你们可以走了，这腿我治不了。”
芮奇眸光骤沉，定定的盯着薄纱另一侧的身影，贝齿咬得咯吱作响。
靖欢终于忍不住了，“我就说你怎么会好心给姐姐治病，原来在这儿等着呢，你根本就是故意的，一句治不了就想把我们打发了？还绝世神医呢，就是个酒囊饭袋！说！你到底是何居心？从进屋开始就各种刁难我们，存心耍弄着玩儿是不是？”
“就是，我们公……我们小姐大老远过来，你一句治不了就完了？总要给个说法吧？”宫女附和。
卓青鸾起身，走出了薄纱屏，“说法？好啊，只是实话过于刺耳，怕你们听不得。”
“有什么听不得的，你说就是。”
“你们家小姐的腿并非不能治，只是治起来破要费些时间和波折，还不能保证一定会治好，说白了，这是个费力不讨好的活，任何一个医者都不敢冒如此大险。想必在我之前，你们已经看过很多大夫了，他们一定都说治不好。这里面五成的人是有法治的，只不过不敢豁出去罢了。”
芮奇回忆了一下那些大夫诊脉时的场景，的确想到了不少蹊跷之处，“你当真能治？”她的双眼少有的冒出了精光。
靖欢嘲弄道，“你别是为自己找什么开脱的说法吧？”
“听我把话说完。”卓青鸾一字一顿，声音冷肃，“还有一个关键点，就是需要病人的极力配合。小姐应该知道我在说什么，你压根就没想过自己的腿能痊愈吧？换言之，打从一批批大夫告诉你腿治不好时，你就已经对自己对生活不抱希望了。既然你的心都死了，要腿何用？”
她转身回到了薄纱屏的后头，补充道，“真正治你病的药在你心里，不在我这里，你们回去吧。”
“庸医！自己才疏学浅竟拉些旁的原因找补。”靖欢说。
“够了！别再说了。”芮奇的脸色比之刚刚更加难看，“先扶我回去。”
“姐姐，就这么回去了？她有什么资格那么说你啊！姐姐！”靖欢愤怒跺脚，跟着跑了出去，行走间莫名觉得手掌摔打桌椅时的受伤处有些发酸，只当是伤口的不舒服，便没有在意。
回到住处，芮奇便将自己关在了房间，勒令任何人不得打扰。
靖欢一边在门外踱步，一边将今日的事情从头到尾想了一遍，越想越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究竟哪里不对劲，“来来，你过来。”
宫女沛儿小跑着，“靖欢公主，怎么了？”
“你来跟我对对，今天的事情。”靖欢直觉这里面肯定有岔子，果然，当对到桂林医馆大乱，小厮跑出来调解的时候……
“你说什么？芮奇姐姐压根就没有让我赔钱、道歉？”
“自然。”
“那那个小厮都跟你们说了什么？”
“他就说是传达青大夫的意思，让公主找个地方休息半个时辰，回来时自然就可以看病了。”
靖欢的火气腾腾的往头上冒，“他娘的，竟然敢耍我！竟然敢耍本公主！他们不想活了吗？！”
仗着当时人多，碍于多方面因素，她极少可能跟马车上的芮奇当面对质，对方就钻了这个空子，趁机讹诈了她那么多的钱财，最最关键的是，让她堂堂戴南国公主，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个半死不活的老头子和破大夫低头认错。
靖欢越想越愤恼，简直想把他们立刻捏碎！
粉拳攥的咯吱作响，与此同时，手掌心的刺痛仿佛针扎一般加剧了。
“哎呦……”靖欢摊开掌心一瞧，顿时吓得眼都直了。
宫女沛儿也惊呆了，“这，这才多大会儿，手怎么会成了这样？”
目之所及，以那因为摔打医馆桌椅而摩擦出来的小伤口为中心，浓浓的青紫色向四周扩散开来，已经蔓延到她的手臂了。
“我，我这是怎么了？”只觉得双目晕眩，靖欢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快来人啊，快找大夫！”宫女也慌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