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比奥缓缓站起,快速甩甩头,舔了舔嘴,却没有如过去那般立刻疾跑而出,反而对着家门闻闻嗅嗅。
“怎么了?”
林萧对於总是引起荒野救助基金会成员恐慌的座狼感到意外,接着才注意到林宁偷偷摸摸靠在铁门旁。
“这样就不欠啰。”金发少女用气音低调说话。
林萧心里突然暖了起来,早上的梦也拋在脑后。
“回学校请你吃马卡龙!”他也跟着讲悄悄话。
“一言为定!”林宁的忧郁一扫而空,拿起扫把开心地将落叶集合成堆。
西比奥打了个大哈欠,口中气味不能说好闻。
“好啦,西比奥你真聪明,去狩猎啰啊啊啊!”
话才讲到一半,座狼飞也似地狂奔而出,完全无视小主人的惨叫,敏捷跳过荒野救助基金会基地的栅栏。
一人一兽消失在东方大草原尽头后,秃鹰缓缓飞下,降落於卓恩宅邸围墙上,拉长脖子远眺林萧消失的方向。
“弗罗克叔叔担心的话就追过去啊。”金发少女双手交迭撑着扫把柄端,慵懒地靠在墙边。
秃鹰张大眼睛,呆头呆脑的模样彷彿听不懂林宁在说什么。
“嘎!”弗罗克怪叫了一声,双翼大张再次升空,朝东方大草原飞去。
看着秃鹰在空中化为一个点,林宁叹了口气。
她不知道还能隐瞒多久,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虽然也思考过要不要跟爸妈打小报告,但一想到林萧使用恶魔之力是为了自己,她便怎样也狠不下心。
然而既然已经成了共犯,这个忙就只能帮到底。
心不在焉的林宁只是做做样子,打扫庭院实际上并不需要花多少时间,反正扫完了落叶还会再掉,那扫不扫都没差。
“早安,请问漂亮的林宁小姐在吗?”柔和带有磁性的男人声音从铁门外传来。
“您好,请问是找……”金发少女知道这人肯定认识自己,下意识放下扫把前去会客,没想到却是熟人。
“布林叔叔!”
金色半长发的男人披着两节式灰白斗篷,彷彿一名风尘僕僕的旅人,手里还拿着蓝色包装礼盒。
被称为布林的男子拿下圆帽,笑瞇瞇地打招呼,微尖耳朵显露出他不到一半的精灵血统,修长俊美脸庞在朝阳下闪闪发光。
“好久不见了,小林宁。”
“我已经不小啦!都快成年了!”林宁耸了耸肩。
“哈哈……是我的错,林宁已经是淑女了呢。”
“还是布林叔叔懂我。”金发少女继续问道:“对了,布林叔叔今天怎么会来呢?”
“拜访老朋友还需要理由吗?”说完半精灵牧师提起那盒伴手礼。
“说的也是,先进来吧,我去叫他。”林宁解开门扣让大门敞开,接着甩着长发往回跑,不过父亲已经不在会客厅,她只好扯开喉咙大喊。
“爸!布林叔叔来啰!”
此话一出,二楼马上传来急促的奔跑声,林宁只好先跟客人说声抱歉。
“我爸等一下就来,布林叔叔先到会客厅坐一下吧。”
“那我就打扰了……”布林才往前跨出几步便立刻想起什么,从斗篷暗袋中拿出手掌般大小、以缎带跟丝绳装饰的华丽扁盒,将之递到林宁面前。
“这是给你的礼物,别跟特尔斯说喔。”
“谢谢布林叔叔……这不是香喷喷工坊的雪蓉饼吗!听说在艾维城排两个小时也买不到耶!”林宁才看了一眼外包装马上认出產品。
“是啊,同事从艾维城带来的,记得你喜欢吃甜食所以帮你拿一盒来。”布林瞇起眼睛微笑,在小女孩眼中格外灿烂。
“谢谢布林叔叔!”林宁已经等不及品嚐从天而降的美味,蹦蹦跳跳奔向楼梯,与父亲擦身而过。
听见朋友来访,特尔斯脸上藏不住笑意,故意调侃地说道:“唷!这不是太阳神培罗的使者、伟大的半精灵牧师布林先生吗?”
“是啊,特别来拜访比牧师还伟大、传送门之战凯旋归来的英雄特尔斯先生啊!”
“哈,又拿这个来朝笑我了。”
“你先的喔。”
说完两名中年男子互相给了对方一个豪迈的拥抱。
“坐吧,我让贝儿去泡些红茶。”
“不用麻烦,我可是带了好东西。”说完布林拆开蓝色礼盒,拿出两瓶乳白色外包装、软木瓶塞以符文雕饰的玻璃瓶。
“这不是魔法酒吗……喂,你真得是牧师吗?”
“合作这么多次,你最清楚了不是?”
布林彷彿已经是常客,动作自然的将圆帽放在直立式衣架顶端,脱下斗篷捲成块状抱在怀中,在朋友指引下坐到会客厅。
拔出软木瓶塞的瞬间,乳白色液体开始如岩浆般冒泡,但酒水却越趋冰凉,整个过程彷彿施了魔法。
特尔斯小酌一口,烈酒般甜美又刺激的感觉在舌间翻腾,十分过癮,但完全没有酒精该有的涩味。
“哈……离上次见面有两个月了吧。”特尔斯先开话题。
“是啊,明明都在同一座城,你也不来拜访一下。”布林也跟着拔出软木塞。
“忙嘛--印提诺姆的协助请求从传送门之战结束后就如雪片般飞来,都快淹死我了。”
“还好意思说,在基地重建的两年内你完全没有回过库瑞萨尔。”
“你又不是不知道荒野救助基金会的宗旨。”特尔斯耸了耸肩。
“我知道,帮助有困难的荒野村落。”牧师随口回答。
“可是我们事业越做越大,最后变成得不到政府帮忙的乡镇村落都来找我,也不好意思放着让他们穷困潦倒。”
“尤其是传送门之战后,几乎每个被恶魔袭击过的地方都要人手帮忙重建。”
“唉……对啊……不知不觉过五年了啊……还有些人走不出来。”
“没办法,除了希鲁瓦以外每个国家都至少毁了三分之一。”布林说完跟着灌了一口魔法酒。
“所以我们能帮就帮啰。”
“这也是西比奥的请求?”
“算是吧……他最后那一脚踢得我好痛啊。”特尔斯故意挺起背抚摸起自己的后腰际。
“哼……如果不是他把你踹进传送门,你又肯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