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跡部,至今为止,也已经过了三年了呢。”
脸上那副嘻皮笑脸的模样忽然间收敛了点,忍足侑士脸上还是带著笑,却没有多少真心诚意在裡头,磁性的嗓音淡淡地道。
环著手的跡部景吾顿了顿,垂下了眼帘。
他当然知道友人这忽然冒出来的感慨是因为什麼,因为在那之后,也已经过了三年了。
无论是全国赛还是世界赛……甚至是,她。
那朵漂泊不定的怪云。
冥户亮跟凤长太郎在一边都没有吭声,但是表情全部都沉寂了下来。
他们都还没有放弃等待,也不许他们放弃等待,那个傢伙虽然很没心没肺,随性万分又喜欢搞失踪,没事又喜欢把别人弄得火冒三丈鸡飞狗跳,但,她依然是他们的朋友。
他们都不可能放弃等待那个随性万分的傢伙。
一边的他校成员没有任何阻碍地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当年不觉得有怎麼样的人现在也觉得事情很奇怪了。
因为没有任何消息。
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通通都没有丁点的消息。
林萧这个人,简直就像是从世界上蒸发了似的,没有人能追查到她的踪跡,半点都无法。
尤其青学的越前龙马,这三年来的表情简直淡漠到了一个极点,除了几个相熟的人,也没几个敢去招惹他。
而这次也有受邀前来的越前龙牙则还是那种淡淡的笑容,却能从他的眼底看出掩饰不掉的阴霾。
对越前家兄弟来说,这种事情其实他们已经经歷过第二次了,上次的时候,那朵云没声没息地消失了一年,而这次,更是直接消失到了三年,现在也还没有半点跡象要回来。天知道他们连那家无名咖啡馆都晃过去好几次了,甚至还有在裡头碰到过冥户跟凤,有一次还遇上过三吹的亚久津,但,就是没能得到任何消息。
柜檯的冰蓝髮青年没有跟他们吭过半句点餐以外的话,表情上看不出任何一丝感情波动。而厨房的红髮青年虽然会对他们笑著挥挥手,却也没讲过半句话。虽然从态度上看起来那朵云好像没事,不过谁知道呢。
他们两个可都很明白要如何把自己的情绪藏好啊。
光阴荏苒,三年已经过去了。
妳可还知道有人在等妳回来吗?
树林沙沙作响,风摇曳著舞动著,鸟鸣啾啾。
窝在球场旁边看著目前唯一一组还在打的越前龙马跟德川一矢,仁王雅治满腹无聊地转著手上的网球拍,上斜右歪下翻左晃,用堪称眼花撩乱的速度乱转著,一整著招摇得很,就差没有骚扰他旁边的好搭档了。
但是那不代表就不会有人因此不觉得烦。
柳生比吕士一秒鐘拍掉某隻白毛狐狸手上乱转个不停的网球拍,对方投过来充满哀怨、楚楚可怜的眼神让他给无视个乾净,淡然而慢条斯理地道:“挡到我的视线了。”
仁王雅治那样一直转球拍虽然不是直接挡到,但是眼角餘光会扫到有东西在动个不停,实在是让想专注看比赛的人觉得焦躁。
加上这傢伙不好好看明显就是在恍神的样子,让人不敲他一下都不行。
“……柳生真讨厌……”
仁王雅治哀怨地瞪著坏心眼的偽绅士,低声嘟囔著抱怨,他多甩了两下才把球拍给放下,不再一直甩来甩去,然后就搭著对方的肩膀嘮叼著自己的各种怨念。
柳生比吕士不为所动地任由对方搭著嘮叼,然后非常平稳冷静地道:“你要觉得我讨厌的话就别跟我讨作业。”
也不知道哪个傢伙总是跟他讨作业,就算不小心被他们家的皇帝大人看到被削了一顿还是乐此不疲地冲过来,而且他都怀疑有几次是故意当著皇帝大人的面了。虽然仁王本来就是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不过要他说,仁王真的还挺找抽的。
“……呜呜,真没良心。”假哭了两下,仁王雅治满脸痛心疾首的表情。
“谢谢称讚。”柳生不为所动地应到,某隻白毛狐狸的表情更加哀怨了。
“虽然以前就有怀疑了,不过其实你有被虐倾向吧,仁王。”
“什麼啊!才没有呢!”下意识地骂了回去,仁王雅治顿了顿,与被自己搭住肩的柳生比吕士对望了一眼,对方推了推眼镜,没吭声,仁王这才发现那句话并不是他的好搭档讲的。
回过头,仁王雅治跟柳生比吕士瞪大眼睛,怔怔地望著正缓步走来的人。
……世界末日要来临了。
仁王雅治当下的第一反应,就是这麼想著。
冰帝现在正在下赌盘看谁会赢。
“赌青学的小不点。”冥户亮很是乾脆地直接压在比较熟的人身上。
“唔……我跟冥户学长一样好了。”看著难分难解的战局,凤长太郎不怎麼踌躇地跟进学长的决定。
“那我只好赌德川囉。”完全就只是为了唱反调才所另外一边的忍足侑士耸耸肩,笑容魅惑地道。
“侑士+1!!”向日岳人无比欢快地叫道,完全没有要自己思考的意思。
日吉若不想参与学长们的无聊赌盘於是保持沉默,芥川慈郎抱著球拍在旁边不醒人事,樺地依然是沉默的巨人,没有吭声。
於是冰帝眾把视线转向了他们的国王大人。
被几个人盯著看得国王陛下顿了顿,扫了一眼场裡面打得正酣的两个人,优雅而慢条斯理地道:“我赌,没有结果。”
“跡部,你这答案是啥意思啊,也太不厚道了吧!”关西狼对著双手环胸的国王陛下抗议到,瞇起眼睛以表达自己的不满。
而极不合群的跡部景吾闻言淡淡地扫了好友一眼,没说什麼,只是把目光转向了立海大等人的方向。
跟著自家国王陛下的视线转过去,忍足侑士的笑顿时冻结在脣角边,瞪大眼,怔怔地望著一步一步靠近他们的身影。
……他觉得整个世界都不好了。
“唷,冰帝的各位。”
来人无比欢快地跟傻掉的一群人打招呼,眉眼间尽是慵懒跟随性搅混起来的恣意,墨紫色的长髮在风中随意摇动,她轻快地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