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每个人各自活在这个世界上的理由尽不相同,但最后所想得到的终极结果不都是一样吗?
在想要达到的终点之前,稍微走了一点叉路,最后又循回正道,不也是一种深刻的体验?只是不是所有人的理念都是相同,这个自己也是晓得的,修礼恩就是如此!而挡在自己前头人物,也不应该用全然抹灭的心态去面对,建立在这之前的绝对是既有的了解、知晓,所以自己才追循了记忆到现在不是吗?而帮助自己的人不就是梦魘、丝蒂跟索伦逊吗?这一点难道还需要怀疑?
丝蒂的能力林萧现在已经知道了,要是一开始就想利用自己的话,的确不用费这麼大的功夫跟自己再这裡浪费唇舌,只要一开始的接触,接下来看要击败或者俘虏自己,像个抢匪利用人质的方式就可以达到目的,根本不需要与之讨价还价,还要徵求他的同意。
知道了……林萧知道了。
他不怪凡斯,反而要感谢他,感谢他能让自己茅塞顿开,反而想清楚在自己身旁的究竟是帮助自己的人,而不是随时都会背叛自己的加害者。感谢他让自己对於寻找存在意义的道路上,有更深刻的领悟跟思想上的提升。
存在已经不只是存在而已了。
“我知道了。”
“咦?”
沉吟两天坐在床沿的林萧嘴巴终於微微抽.动,原本在夜灯衬托下的寂静气氛,被一个小小的低喃声,打破它无坚不摧的防璧。而等待最久,最感到煎熬的莫过於丝蒂还有索伦逊,他们心中的愧疚感因為这突如其来的呢喃,稍稍减轻了许多,不是终於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结果,而是终於得到林萧真正卸下心房的心声。
菲尼的双眼原本快要经不起睡虫的召唤,渐渐进入梦乡,也因為林萧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再次回过神来,彷彿精神百倍的孩子。
“对不起,之前你们告诉我这麼多,还帮我找回我的记忆,反而是我没有对你们有任何的贡献。”林萧一开口,就是好几句话,让在场人又惊又喜,而且可以知道他也為了自己没能阻止凡斯击溃梦魘的结果,感觉应该扛上多少的责任。
“我说你们两个真配,就是喜欢把责任往自己的身上扛,明明所有人都不怪你们了,会怪罪也只有被冻结的希萨克吧!”索伦逊双手枕在脑后,有点无奈的笑著。
“你这傢伙就不会说几句好话吗?”丝蒂白了他一眼,接著又对林萧说:“教堂一战你就别放在心上了,如果要真的说有错,其实任何人都脱不了关係。”
丝蒂的想法也是不久前被索伦逊开导的结果,所以在说这些话的同时,也是在说服自己。“事实证明我们的能力还不够,所以才会让以弗那消失,希萨克被冻结,造成现在有点破裂的结果。但是也谢谢你相信我,愿意出手来搭救我们,如果一开始你没拖住凡斯,结果一定会更加糟糕。”
“其实我被挟持也多少有点责任……”菲尼有点难辞其咎的低头说。
索伦逊站起身来,在三个人的中央挥了挥手,一脸适可而止的表情:“现在是年度道歉大会吗?林萧你也别放在心上了。”
“反而是我得到记忆之后,并没有让你们更加的了解我。”林萧看著墙壁的蛇纹图腾,若有所思的说。
一旁的三人沉吟一会儿,听著林萧继续说下去:“接下来我要说的,是我过去的事情,也就是我会变成现在的一切开端。”
林萧家的悲剧,继续揭开帷募。
“呼!呕──”胸口像突然充满气的汽球,瞬间就要爆炸一样,差点让我无法稳定呼吸,我像是窒息了好长一段时间,正在好好平復自己的生理机能。
“林萧!”
“你还活著?”
“你这傢伙……命果然比蟑螂还硬!”
一道道不知名的呼唤声全部挤入我的耳朵裡,让我有点无法适应,眼睛也因為还没适应光线的变化,眼前的世界被挡上一大片雾的景象。但是不久后我也认出喊出声音的他们,我最爱的那些人,最后还留在我身旁的那些人!
朵莉薇亚、高顿还有我的母亲。
母亲跟薇亚看到我醒来的同时又开始纷纷掉下眼泪,看来我突然中枪的瞬间让她们来不及反应,一直忍到现在的悲伤情绪才爆发吧?假如我一直没有醒过来的话,她们是不是也认為这是一场冗长的恶梦,不掉下眼泪才是真正让自己不要清醒过来的行為。
“妈的!我也在哭啊!大哥!”高顿在一旁哭笑不得的打著我的肩膀,被薇亚白了一眼,斥责他不应该这样对待病人。
仔细一看才知道我不知什麼时候被扛进了帐篷内,这个帐棚让我脑海的记忆宝库中再次被开啟,接著像八釐米的小电影开始拨映,错不了!这裡是以前兰德斯与我共歇的帐棚,在这裡我渡过了几年冬寒还有夏夜,聊过天马行空的梦想,诉说那些依然无人知晓的传说,帐篷顶上摇晃的昏黄吊灯依旧没有换过,兰德斯也是个念旧的傢伙。
可是為什麼,他刚刚朝著我的腰际开枪呢?
一想到伤口,我马上将手伸到中弹的腰际,果不其然一阵疼痛袭来,让我有点恍惚的意识更加清醒。
“孩子,你不要乱动,伤口会裂开的!这只是简单的包扎。”母亲在一旁叮嚀著我,只有我一个人躺在地上,让我想到耶穌之死的画作。
“我……”我还有点搞不清楚状况。
“还好子弹只是擦过你的腰,不然你就要见上帝了。”高顿嘴上不饶人的说。
“擦过腰际吗?”真的是如此吗?可是我刚刚中弹的感觉為什麼如此强烈?我知道了!难道是我刚刚看到的那一幕幻象改变了什麼事实吗?可是那是幻像,还是我死后真正要面对的彼岸呢?
还有,那个带我归来的男人到底又是谁?如果我真正要回来这裡,那是不是代表我的寿命还没结束,所以他才到我回来的呢?他是天使?上帝?还是冥界的领路人?
好乱!还是以现况為先吧!
“兰德斯呢?还有為什麼……”正当我準备发问时,母亲用手指挡住我的嘴巴,比出了噤声的手势,现在是什麼情况?
“对不起孩子,都是因為母亲的错才会让你遭遇这样的危难。”母亲到底在说什麼东西?眼泪又开始在眼框打转,一旁的薇亚跟高顿似乎都知情的样子,究竟是怎麼了?
母亲有点哽咽的继续说道:“尼尔,我当初应该带你离开米兰的,这次的相会或许也是另一种大错,我们根本不该跟兰德斯见面,就连他也是这麼希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