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豫城突然如鲠在喉，眼中阴沉愈深。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何顾看似锋芒再现，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后背早就一片冷汗，她怕！怎能不怕！
    良久，沈豫城开口：“明天我要看到签字。现在，滚。”
    很久很久，何顾才低低的开口：“好，老规矩。”
    好像又回到了那个被磨平棱角的下等人模样，和刚刚的她恍若两人。
    沈豫城毫不在意的回讽了一个眼神，包含万千。
    他在嘲讽她当年是何家大小姐风光无限现如今却只能苟延残喘卖笑为生。
    何顾又怎么会看不懂这般含义，是了，这个男人要她羞辱致死才会痛快。
    不过，那有什么关系，她是他眼中卖笑的婊子啊！
    “多谢沈总。”
    然后她就顺从的滚了，在办公室门被彻底关上的一刻，何顾嘴角的笑意一瞬间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苦涩还有深深地自嘲。
    从口袋里摸出烟和打火机，点着了一根又一根。
    低头撇了一眼那一沓a4纸，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男人会一次又一次让她去做这种事情。
    原来，那些欺压羞辱还不够。
    原来，他早就忘记她了。
    他只记得他家破人亡，只记得伴他三年的苏淳，可她呢？当年的事情他真的都忘了吗？
    苏淳，既然你死了。又何苦折磨我？
    生生逼回去眼泪，既然这是他要她做的事情，那她就做，不论用任何方式。
    无论如何她都不想再回那个地方。
    而沈豫城看到她一闪就没的无助，只觉得心烦。
    她凭什么一脸无辜？凭什么装作没事人一样！当年死的人为什么不是她？
    她即使是死都不够偿还！
    ……
    一晃到了下班时间，何顾早早联系好了这份合同的主要负责人陆南山，约了晚上七点靡色的包厢见。
    人传陆南山富可敌国，是个风流的浪荡公子，也是个精明的商人，赔本的生意从来不干。却愿意花重金买个妞儿玩玩，人称陆妖孽。
    何顾眉间有深深地疲惫，她知道沈豫城的目的，也知道陆南山的要求，可前后豺狼后有虎豹，不去也得去。
    深呼吸，她伸手推开包厢门，脸上已然换上了招牌式的笑。
    禾家大小姐真人果然名不虚传，美的不可方物，明明长了一张勾人的脸，可偏偏给人感觉冰封千里。
    得不得的都是好的，这也是陆南山的目的。
    这么多年他一直对何顾抱着心思，奈何何顾当年并未注意他。
    一条无袖浅v连衣短裙，将身材勾勒的恰到好处，天鹅颈上挂了一条细长的项链，她已经戴了8年，那是她成年礼父亲送的，也是父亲留给她唯一的东西。
    包厢里的女人识时务的退下，只有一个女人，临走的时候和何顾对视了一下，两个人不动声色的点了下头。
    陆南山给了何顾一个眼神，他知道，何顾是聪明人，一等人用眼教，何顾是上上等人。
    都没等陆南山有动作，主动开了一箱酒，挨个摆上桌台。
    “陆总，喝点酒助兴？~”何顾眨眼一笑。
    陆南山看着何顾，只觉得容颜模糊。当年何氏一夜之间破产，何顾的父亲何辰跳楼。第二天被盛世集团收购，从那之后何顾消失了整整一年。
    等何顾再出现在京都时，已经成了人人能欺辱的婊子。
    他无所谓，只是觉得这个女人还是那么好看。
    两年的落魄和寄人篱下，看上去居然没能改变她半分。
    若何顾知道陆南山心中所想，怕是要大笑一番。
    没改变半分？
    整整两年！被暗无天日的囚禁一年！被至死羞辱一年！
    拜沈豫城所赐，拜她自己所赐！
    怎会不变，怎能不变？
    她喝了多少，陆南山就喝了多少。
    她酒量好得很，都是出来这一年练出来的，什么胃出血酒精中毒，全是小意思。沈豫城说：只要她还有命活着，只要他沈豫城需要，她就必须要做。
    他说：这是她何故心思恶毒咎由自取，活该备受煎熬、不得善终。
    她只能苦笑，默默接受。
    可是这酒，好像有点问题……
    身体某处地方就像是着火了一样，急速的遍布全身，一波波酥酥麻麻的感觉延伸到身体各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