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已是十一月，天气转凉，渐入寒冬，连带着办公室的氛围，也平添了几分寒意。唯一处在持续升温阶段的，是周彦小组的工作节奏。他们三人，必须在一个月的时间内，完成十家商盟第三季度的数据统计，以及第四季度的数据规划。
    这已然不是一座大山，而是十座。更何况，间或着，三人得抽出时间，应付商盟的各种应酬。
    比如这个周五，实在无法推辞，周彦只得带上若曦，参加商盟轮值董事会组织的小规模酒席。本来，卫海也得去，但架不住工作量实在繁多，已经连续熬夜一周的他，顶着黑眼圈向周彦诉苦，“真不行，撑不住，我得回去睡觉。”
    “那好吧，我和若曦单独去。”周彦一边整理着文件，一边回应道。因着渐渐熟悉，周彦也直接改口，去掉姓而直呼其名。
    为照顾商盟其他成员的时间，酒席定在晚上八点。这本该下班到家，却不得不硬着头皮，参加最繁琐的酒席。一想到这里，周彦便不由得头疼。
    “怎么了？”见周彦按揉着太阳穴，若曦怀着关切的心情问道，“是晕车了吗？我这里有准备风油精。”
    “没事的。”周彦摇下车窗，在一股冷风的刺激中，渐渐缓解头疼的症状。“对了，你平常酒量如何？”想到酒席上的敬酒流程，周彦得提前给若曦打个心理预防针。“这群人，是最喜欢灌酒的。”
    “应该还好吧，能喝个几杯。”若曦想了想，给出一个模糊的数字，“我也很少喝，不知道酒量在什么地方。”
    “一会儿，我尽量替你挡一些。”周彦原本不常喝酒，但自从接过商盟的项目，饭量不增，酒量倒是精进了不少。“我这里有胃药，一会儿不舒服的时候，记得告诉我。”
    理想很丰富，现实很骨感。
    到了预定的包房，周彦才意识到，挡酒，是个技术活儿。一张大圆桌，坐了十二个人，除了若曦，竟齐刷刷的都是男性。见惯江湖场所的男人们，怎肯轻易放过弱女子，一圈敬酒，竟非得一人一杯。
    周彦本想起身，替若曦敬一圈，却被商盟轮值董事长挡住了，“哎？别慌，一人一杯而已。你们说，是吧？”
    “是啊，人在江湖飘，哪里不喝酒。”一个肥头大耳的秘书跟着董事长的话，笑嘻嘻地回答道。
    周彦只好作罢，眼瞅到第五人时，若曦有点耳红，他再也坐不住，起身，抢过若曦手里的酒杯，一饮而尽，“我们这同事，今天身体不舒服，就到这里吧，剩下的，我替她敬。”不管什么时候，身体不舒服，是女性必备的说辞。男人们也不再有意见，敬酒之事方才告一段落。
    只是敬酒到也罢，那笑嘻嘻的秘书，正直愣愣地盯着若曦。身旁的年轻男子见状，格外懂事的与他交换着座位。刚一坐下，那笑容里便暗藏着不少色眯眯的状态，一只手，忍不住勾搭住若曦的肩膀，“大妹子，今年多大了？”
    若曦倒也跟着笑呵呵，一反手，便把他勾肩搭背不怀好意的手给拍了下来，端起酒杯，敬道，“不才，刚毕业。”
    “哟，还挺年轻的，你们说，是吧。”秘书勾起玩味的笑容，一群人见状，趁机哈哈大笑。“那以后，合作的机会可是很多的。”
    眼瞅着他的一只手就要攀上若曦的大腿，她机灵地一侧身，故意装出没有拿稳酒杯的动作，将酒一滴不剩地洒在他的手背上，“哎哟，不好意思，来，我给你擦一擦。”
    秘书见得多，这点小套路他看在眼里，也不说什么。小插曲并不影响酒席的和谐氛围，有的吃、有的聊，偶尔谈一谈业内的最新动态。周彦一边陪酒，一边赔笑，还得花心思记住他们谈论的行业情况，两个小时过去，几乎是一口也没有吃着。
    硬撑到十点过，还是董事长接到妻子询问何时回家的电话，一顿饭才正式结束。
    即使周彦帮忙挡酒，若曦在秘书的怂恿下，也喝了不少，连走路，也是摇摇晃晃的状态。在帮忙叫了滴滴车后，周彦依旧不放心，“我送你回去吧，还记得家在哪里吗？”
    “嗯……大概记得。”若曦模糊地说出一个小区名，并将挂有门牌号的钥匙串递给周彦，“到家了喊我，我睡会儿。”说完，便一头倒在周彦怀里，不过眨眼功夫，若曦已然入睡。
    周彦的双手不知道搁在哪里，睡意朦胧的若曦，却偏偏在他怀里，像猫咪似蹭了蹭。有瞬间的心跳加快，周彦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