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莱国再次接到天朝递来的战书,是来自天朝宰辅的亲笔。
果然如慕容天所说,他们真的逼明莱要人,而且是举国兵力出战,不过半个月便会兵临城下。
即使早有准备,在接到这封战书时,慕容皇还是惊的晕了过去。
慕容天这次不用等慕容皇醒来,就让人去国师府请了玄冥,却是没有想到,玄冥并不在府中,追问下才知道出门几日了。
第二日的早朝上,毫无意外,朝堂上又是一场口飞横沫!
“现在怎么办?我们连南氏的去路都不知道,如何交出天朝赢皇?”
“此言差矣,别说我们不知道南书儿去了那里,他们连人是不是南书儿掳走的还不知,一点证据都没有,就拿我们明莱开刷,这是什么道理!”
这句话下来,那些刚刚还叫嚷嚷的朝臣,齐齐顿住了嘴巴。
确实去如此,他们天朝都没有证据指认是南书儿劫持的人,又凭什么这么理直气壮的跟他们明莱要人,他们明莱又为什么委曲求全?
可摆在眼前,人家强硬出兵了,所以战或不战已经迫在眉睫!
这样想着,有人出声道:“这也不怪天朝怀疑南氏, 听说在赢皇败兵当日,在回去的路上,遇上一个女人带着一支队伍,女人的容貌虽然看不清楚,可他们屠杀的手段,这天底下,却是没有几个人能做得到。”
北斗失足一战,南书儿‘丰功伟绩’的过往,以及那骇然悚然的手段已经传出朝野,民间虽然没有人知情,可朝野上下却无一不震耳欲聋。
事情传的这么凶猛,天朝自然知道一些风声!
而且,敢和天朝皇帝作对的女人,这普天之下只有一个了。
最后讨论来讨论去,还是改变不了任何事实。
慕容皇今天休朝,是太子慕容皇还有辰王慕容辰代替主持的早朝,听着下面的议论纷纷,脸色分外的凝重。
散朝后,他们一同前往皇帝的寝宫,见了慕容皇!
“难道这就是南书儿的目的?逼得天朝和明莱不得不开战?”开口的是慕容辰,此时他冰冷的容颜,带着前所未见的凝重。
“是啊,她先是烧了天朝皇宫,再后劫持了赢皇,天朝大国怎么能容忍,势必对明莱开战……我只是好奇,她接下来要做什么。”慕容天英俊的面容,一片沉重:“倘若是为了柳儿报仇,杀一个帝王,她敢吗?”
敢吗?赢明阳现在还活着吗?
“我猜定然是活着的,以南书儿雷厉风行的手段,倘若真的要一个人死,绝对是干脆利落,这个时候天朝应该已经收到尸体了。”慕容辰道。
慕容天也觉得有道理,附和的开口:“那么,现在只剩下一个原因,这个原因就是她的目的是什么,既然有目的,定然很快就会现身,我们不妨再等一等。”
慕容皇一句话都没有开口,事实上,在听到玄冥离开府中已经几天了这个消息,他就吃不下饭了,这么久以来,他的底气,有一部分从玄冥身上来,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只要秉职做一个明君,无论遇到任何问题,玄冥都没有坐视不管的道理。
现在正是国难当头的时候,玄冥去了那里?
这场战争,胜负又会如何?他一无所知!
“人派出去了吗?”皇帝苍老的出声,伴随着浅浅的咳嗦。
慕容天顿时拿起一旁的锦帕递了过去,这才点了点头:“派出去找了,不过还没有消息传来。”
这个女人的本事,从来就没有让他们失望过,那怕是皇室暗卫,怕也是要遇见刺头了。
皇帝:“传令下去,若是有她的消息,不要硬碰硬的动手,跟着就好,若是遇见为难时刻,还要护她性命无忧。”
“父皇!”慕容天惊呼出声。
慕容辰也是看着他,眼底皆是惊惑不解。
皇帝叹了一口气,丝毫不开玩笑的语气:“我们不要与她为敌,保不准是下一个天朝皇帝的下场。”
慕容天和慕容辰对视了一眼,皆在对方眼里看见变化莫测的暗涌。
天朝是强国中的大国,赢明阳登基到现在,不敢说坐稳朝政,却也是掌控了一些权利,虽然绝大部分的权利还落在宰辅手里,可宰辅却是真心向着赢明阳,假以时日,不过几年的时间,坐稳江山是指日可待的事。
然而,赢明月死了,她死的地方虽然是明莱国,还是约南书儿出来相会的时候,可经过查证核实,那天的杀手,跟南书儿一点关系都没有,全部来自天朝国。
倘若当时的赢明阳,不硬拿南书儿开刷,也不会有今天,弄的一身臭,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有人不质疑,怎堪当明君?
赢明阳也是没有想到,随便拿捏一个女人出气,却是遇到了这样一个硬茬吧。
何止是硬茬呢,这简直是惊雷。
……
玄冥离开,找的正是南书儿!
事实上,凭他的能耐,找到人是轻而易举,也只是赶路的功夫,因为赢明阳是天子,他身上有紫微星平衡,他一观天象就知道大体位置。
南书儿看着轮椅上的男人,他带的人不多,只有一个推轮椅的少年。
少年见到她,先是露出一口白的出奇的牙齿,又转而复杂的收敛笑容,眼底有浓郁的担忧。
南书儿随性的勾唇笑了笑,慵懒的在一处山石坐了下来。
“辰……”少年脱口而出的话顿住,立马惊喜开口道:“南姐姐,你的眼睛,看的见了吗?”
即使是在并不明亮的夜色下,眼前这双熠熠生辉,丝毫不逊色空中星辰,此时她慵懒的眨眼间,也有逼人的流光溢彩划过,惊艳极了。
“嗯。”他乡遇故人,而南书儿此刻显然没有多余的心情,她的视线落在玄冥身上:“小弟弟,旁边有一处寺庙,我和你家主子有话说,很快!”
少年看了玄冥一眼,什么都没有说的转身,很快消失在黑夜中。
月色下,玄冥的神色竟是少了人前拒人千里之外的淡漠,多了一抹温润如玉,一双漆黑如水的眼睛,定定的看着她,问:“为什么?”